转眼间十三年过去了,当初的襁褓婴孩,也长成了稚嫩少年,眉宇间自然透露着一股英气,但是赵祀和一群外门弟子毫无品相地蹲在山门外的一块大石头上,头上道髻歪歪扭扭,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胡乱拔来的无名草,双眼如铜铃班瞪着眼前碗里的骰子,把这股英气破坏地死死的。
“骰子大爷!骰子大爷!这可是小爷我出山的第一赌啊!不求虎豹通吃,但求大杀四方!天灵灵地灵灵!”赵祀两手捧起木碗中的骰子,缓缓闭上双眼,手上一边不停地摇晃,嘴里还一边不住地叨念着,连带着头也开始左右晃动,似乎这咒语真的能起作用一样。
“我说四儿,你不是昨天才和大伙儿一起赌了么?什么时候闭关修炼了呀?嘿嘿···”一个同样身着外门服饰的弟子听到了赵祀的嘀咕,忍不住回头一咧嘴笑问到。
此人不回头还好,从侧面看去至少还普普通通,但到了正面,那一对大板牙在太阳底下明晃晃的,配上其恐怖无比的笑声,顿时惊为天人,简直可以不用玄法直接降妖除魔。
“呸,我说板牙儿,收起你那惨绝人寰的笑声好么?小爷我昨晚闭关修炼《赌圣秘籍》,今早方才有所领悟,这才出关大显神通,好让你们几个涨涨见识!”赵祀虚睁左眼瞄了下板牙,嘴里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一脸不屑。
“快开,快开。墨迹什么啊?”人群中有人不满道,
“就是,就是,四儿你倒是快开呀!”
“嘭——”一声闷响打断了众人的争吵,正是赵祀手中的木碗倒扣在石头上的声音。
“要开啦!要开啦!买定离手,买定离手,是大是小各凭天命,动作要快,过时不候哦!”赵祀大吼一声止住了众人的纷扰。
众人敛息屏气,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木碗。
“大!大!大!····”板牙目不转睛的瞪着赵祀手中的木碗。
“——豹子!不好意思通吃。”赵祀堆上一副老实的笑容,双手却毫不客气地将石头上一堆亮晶晶的玄石收入囊中。
“啊——”众人发出一连串的嘘声。
“晦气,豹子都能出现?没天理呀,老天为何这么不公?------”一名输了玄石的弟子欲哭无泪,仰天长叹,挥泪恨苍穹,仿若要提剑破天而去,以解开他与这老天之间的无尽恩恩怨怨。
“咚!-----”
天上兀地一声惊雷响起,吓得刚才还故作潇洒的那人心胆早已飞离其身,急忙收拾好东西,逃似得狼狈离去。
“哈哈——”引来了众人的一番嘲笑。
“没意思,没意思,今儿个手气不佳!输完了;四儿!明天等我来翻本!你小子可别想跑!”一些人悻悻地离开,走之前还不忘留下一句狠话。
对于这些依旧惦记着自己玄石的家伙,赵祀只会堆上那欠揍的微笑回他们四个字:“明儿请早!”
人都散了完了,只有大板牙一人留了下来。
见人都走完了,板牙才堆上讨好的笑容来到赵祀身后给赵祀捏着背。
“嘿嘿,四儿,不不不!四爷——您看小牙儿,今天不是输的血本无归么?您看看可不可以将那赌圣秘籍借给我参悟一晚----不!一刻钟,就一刻钟!要不我拜您为师,小牙儿虽然资质愚钝,可是您也需要一个给你鞍前马后的人不是?”
板牙对上赵祀的眼神,连忙改口。
“感情这小子惦记着小爷那本赌圣秘籍来着。”赵祀看着面前不住点头哈腰自称“小牙儿”的板牙一阵恶寒,突然赵毅心中一动,对着板牙和蔼一笑。
板牙瞧见这诡异的笑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拜师可以,同样秘籍借给你看也可以,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若是你只是为了那秘籍而拜我为师,一旦给你看了秘籍那我不是亏大了?所以我得考虑考虑,这世道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呦~~”
赵祀低头故作沉思。
“别啊!弟子真的是被师傅神乎其技的赌术所拜服,绝不敢有二心,弟子对师傅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弟子之心天地日月可鉴,绝对对师傅忠贞不二·······”板牙一看有戏,哪里会放过机会?赶忙一连串的马屁送上。
“打住打住!怎么连忠贞不二都扯出来了?咳咳~既然你如此“忠贞”,那么为师就勉为其难收下你这个弟子,不过入师门必须要经过三道考验,此三道考验凶险无比,你这样子,唉·····我看还是算了吧?”
赵毅抬头望天,闭上双眼唏嘘长叹,一副不忍心的样子,眼角却微微张开观察着板牙的表现。
“别介啊!师傅,别说三个,就是三十个,三百个,小牙儿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板牙连忙拍拍胸脯,豪气干云,信誓旦旦地说道。
“就等着你上钩呢!”赵祀暗道一声,一拍大腿“好!那么为师给你的第一道考验,嗯——寒潭取水!”
板牙一听到“寒潭”二字就如霜打了的茄子般萎了下来。
“这···这···这···“
寒潭是星辰阁的一处宝地,常年在里面沐浴可以熬练筋骨更有滋阴养颜的功效,经常有内门女弟子在寒潭里面嬉戏,所以自然而然地,寒潭就成为了星辰阁男弟子“禁地”之一,叫他板牙去寒潭取水,还不如直接让师姐们揍一顿来得直接!
“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看来你是没有这个机缘参悟赌圣秘籍了,还是趁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唉,可怜我这一派后继无人啊·····”
又是一声叹息仿佛在无情地敲击着板牙的心,都快听见心碎的声音了,赵祀缓缓收拾这东西准备离开,其实他并没有什么需要收拾,往常只需要将骰子和木碗收回储物袋中,便飘然离去,为了做出一副“吾道孤独”的样子,只好装装样子收拾起东西来。
此时板牙心里天人交战。
“不就是被揍一顿么?为了赌道的未来,为了我板牙光明的前途,为了貌美如花的师妹!干了!”想象着自己随意挥洒着玄石,众师妹的尖叫声,板牙心中如有万千蚂蚁在爬动。如此情况板牙哪里还受得了,两块板牙一咬差点崩碎了,脚一跺,拳一挥。
“师傅!明天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我一定能承继您的大业,将其发扬光大的!”
“好好好!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赌道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板牙匆匆下山去了,估计是准备“英勇就义”去了。
赵祀正继续装着一副“吾道寂寞”的样子,可他收拾的东西实在太少,以至于若是板牙还不下定决心,赵祀都在考虑是不是要将脚下的大青石也收入储物袋中。
“还好那蠢小子,最后关头下定决心了,不然小爷我还真的演不下去了。”赵祀顺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露出了其标准的笑容。
“明天那样的一出好戏,不卖门票实在有些可惜了,得出个名字,嗯···就叫做《板牙大战师姐》好了,名字有歧义,票房一定大卖,哈哈,小爷我真是个天才!不过这门票卖多少钱一张好呢?三块玄石太贵了,不行不行!那就一块玄石好了!毕竟小爷走的是薄利多销的套路,哇哈哈·····小爷我真是一个玄石天才。朗格里格朗·····朗格里格朗···”
赵祀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摇摇晃晃地下山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