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往常一样,吕素素下了夜班回到家,洗漱完毕,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准备睡上一觉。听着舒缓的音乐,整个人沉浸在无比的放松与惬意中。她轻轻闭上眼,等待睡意来临,期待一个好梦……
似乎卡带了,优美的曲子有些变调,听了无数次的带着怎么这次会卡住了呢?唉,大概是听得次数太多了,用得太频繁了,一股沙哑的嗤嗤声刺着素素的耳膜。
她翻起身把随声听拿到眼前,细细查看了一翻,没有卷带,一切正常。把带子重新倒回,闭上眼,美好的音符再一次弥漫在她的周围……
又是一阵嗤啦声,象录音没录好一样,带着低低的混合着说不清的吵杂。
怎么回事?素素有些不耐烦了,打开机子,一切正常嘛,难道带子自已出毛病了?记得前天听得时侯还好好的。
算了,素素摁了快进,心想把这节过去或许就会好。
的确,音乐不紧不慢,回到的原来的调子上。然而,慢慢地,似乎低沉下去许多,节奏渐渐拉长变缓了。再后来,怎么听着-象另外一首曲子?缓缓的,不知是筝还是胡乐,丝丝拉拉,调子让你觉着是那么久远,泛着苍桑的黄斑,弥漫在空气中每个角落,蒸腾在你耳膜内,揉进脑子的每一根神经中。更确切的说,曲子好象原本就从素素的脑子里迸发出的,扩展着,弥散着……
昨晚夜班太累了吗?已经经受不住音乐的洗礼了?或者自已太乏困,耳朵暂时出毛病了?天啊,真是神经性非器质性感觉功能失常?
素素脑子里正校准着自已,一种似曾熟悉的调子飘进她的耳朵,生生地从她混乱的思维上剥脱着对它的记忆……素素一下子清醒了,神啊,这是什么,她又屏住呼吸听了一段,没错,没有比这更让她难忘的怪曲了!
吕素素猛地关掉音乐,就在这一刹那,所有的喑嗡之声都无比迅捷地从她的大脑,耳中及周围的空气中被抽吸殆尽,遁得无影无踪……
吕素素从心里到屋里感受到的,除了寂静外就是死寂,能听到的,就是她那颗“突突突”狂跳着急欲逃脱的心脏。她不敢再使劲呼吸,全身上下浸满了虚汗,寂静似乎带来了没有动静的冷风,汗显得比较冷。
吕素素的脑子静止了,剩下的只有本能,潜意思了。
她的手又一次打开了音乐,小溪流水般涓绵,蹦紧欲折的神经稍稍松了松。蓦地,一位尖细,微颤的女子原声飘然而起,咬字清晰,哀怨,如一线轻雾,袅袅散出,顷刻间如水般弥漫了屋子里的角角落落。又如烟尘,无声无息扑面而来,散结在素素睫毛上,滴成泪珠。
那女子如冤如诉的歌,钩子般触着素素的心,她不自觉痛彻心菲,泪水贮满眼睛,又成滴成行落了下来。这种幽怨使素素想神经质地大哭。
刺骨的尖痛,使她哗然回过神,不顾手指上殷红的血滴,素素迅速关掉了音乐。血从手指尖上一滴一滴地滴在她睡衣的小花上,扩绽出一小朵一小朵相同的花……
一粒散落在床单上的大头针不偏不倚扎到素素的拇指,随着尖利的痛,她的思维从凝滞中渐渐消溶……
这带子是否被人洗了一部分,又录上那首怪怪的阳阴曲?
记得渺淼说她从网上下载的……
吕素素打开电脑,到处搜索起叫《玲珑》的古曲。
果然,打开无数网页后,一条线索横呈在眼前,有一页出现了有关这首《玲珑》的连接,素素心中一阵激荡,不知这《玲珑》会不会给她一些意想不到的启示?
点开连接,让她大失所望,提示此内容已过期,被删除了……。
吕素素无奈地靠回到椅背上,思索着……。
有了,从图书馆查,不信就查不到它。她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已所知道的各大图书馆,包括知名大学及研究院的。接着分别联系了几个在大学里就职的同学及熟人,请他们帮忙查一查关于《玲珑》这首古曲的有关资料。
把这些事做完,她已疲惫之极,然而不想在屋里睡了,她会想入非非的。去同事张梅那里吧,她今天夜班。
一个电话过去,张梅果然在家,她很热情,让素素快点过来。吕素素匆匆收拾了一下,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