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谏笑出声,睁眼说道:“我就知道你是这个答案。”然后他走近了一些,走到了归月的面前,说道:“可是这里才是她的家。”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其一,我说的一点也不假,我想你来到黑沼这几日也听说过一些故事,说实话我很喜欢你们人。你心里有多么迷茫和无助,我都很清楚。”然后徐谏一拍手,说道:“要不这样好吧,与其你这么执着。我告诉你一个好的办法,这样对你,对灵汐都好。”
“灵汐呢,这小子最重情重义了,别人看着他这么无情无义,其实都是他装出来的,他比任何人都固执,如果认定一件事,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拦不住他。”
“灵汐不让你们去神界找他,是有原因的。他呢,这一次去神界,是为了和他那老仇人寒明诚算账。”说完徐谏理了理衣领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寒明诚那丫头也是太固执了,灵汐干嘛和一个小孩杠,哎……”
“看着这王座上方的骨头,就是因为她,灵汐这件事情早就从很久以前就想好了,迟早会去这么神界一趟。你想想他一个妖王,去神界?这路途千辛万苦啊,保不准会出啥事,要是你们又栽在那里,那小子到时候会把神界翻了,这事洞就捅大了知道不?”
然后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他也是为你们好,咱们处理事情也要排队的对不对?你们就安安心心待在黑沼,咱有好吃好喝地,等着他回来,大概过个两个月吧,他回来了,我们再处理一下,是不是?”他像哄小孩一样拍了拍归月的肩膀,然后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揉了揉眼睛。
归月咬了咬牙,从神情看看不出好坏,三青从雕像上跳下来,变成人形,说道:“那……灵汐回来之后,会和他走吗?”
“不可能。”
这句话是青影说的,她从影子中走出来,表情冷得跟块冰一样,语气更是,濮阳长射没想到灵汐这小徒弟看上去人挺谦和地实际上脾气这么大,缩了缩脖子。
其实这么一看,就能分清楚妖和神之间的区别,青影继承了神之瞳,其眼睛构成和濮阳长射有一定的相似度,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可是一言便能察觉出来。
“就算王回来了,也不可能和你们走。”青影转过身,徐谏知道这孩子被惹到不该惹的地方了,连忙安慰道:“丫头你别这么急,冷静冷静,有话好好说。”
青影不听,和归月的眼睛对上,冷笑一下,“归月公子,我把你们留在黑沼全是我师父的意思,要不然你们早就没有命在了。”
“你们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青影的目光从归月身上移开,转移到蛇王的王座上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和那小子……不……你和楚灵汐,是什么关系?”
归月不答,像是仔细思考了一阵,最后濮阳长射倒是替他回答了:“知己,主仆,朋友。”
“知己?”青影讽刺地笑出声:“你并不了解他。”
“我了解。”归月回答道,青影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反驳。归月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表情,“孤独。”
这话让青影瞬间说不出话来。
“孤独,无助,仇恨,和迷茫。”
徐谏听着一脸兴奋,啧了两声,大笑道:“不错不错,精髓啊。”
青影冷眼一瞟,便消失在原地,一点踪迹都没有。
忘渊城。
离寒芷叶和魏寒蝉大婚已经只剩五天了,寒芷叶把汤药放在床头,看着床上躺了一个月还未醒的少女,心如刀割。
“醒啦醒啦,今天就应该醒啦。”寒盈楹从门外跑进来,蹲在寒芷叶旁边,撑着脑袋嚷嚷道:“喂,寒蝉,在不起来可就做不成新娘子了。”
“楹儿。”寒芷叶皱皱眉,寒盈楹识趣闭嘴,吐了吐舌头。
谁知好像真的是寒盈楹的话有用一样,一个月都没有动静的魏寒蝉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一双深蓝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好像不适应屋里的光线,眼睛涣散了一阵,才聚焦上。
魏寒蝉看清坐在自己床边的人和旁边一脸阳光灿烂的寒盈楹,“殿……殿下?”
她这话不知道是在和寒芷叶说还是和寒盈楹说,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反应,魏寒蝉好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尬笑而过。
“我……这是怎么了?”
“你自杀,差点死啦,记得不?”寒盈楹跑到床的另一头坐着,和魏寒蝉都靠着床头,魏寒蝉两眼迷茫一抹黑,好像失了什么神采。寒盈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替生借魂。
若真是这样,魏寒蝉还多余出来的那两个魂魄,应该已经散了。
竟然黄泉下还有人肯帮他?看来这蛇王灵汐的人运也不是传说中的特别差吧。
“自杀……”魏寒蝉微微歪了一下脑袋,似乎是努力回想了一阵,最后她又看了一眼寒芷叶,寒芷叶坐在她面前,表情甚是温和。魏寒蝉无语,最后终于总结出来:“我……我明明记得……父亲七头的时候……我在房里晕过去了……后来你们还和我说……圣旨……”说完她脸颊上有些不自在的红晕。
看来这件事到底记得一清二楚啊。
“哎……”寒盈楹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把床头上的药碗递给了她,说道:“药还是要继续喝,还有五天呢,要健健康康当我嫂子知道不?”
魏寒蝉给了她一个微笑,非常听话地把药汤给喝了进去。
“你在这照顾她,大婚的事情我还要处理。”寒芷叶从床上站起来,魏寒蝉却叫住了他。“殿下。”
寒芷叶回头,很难想象魏寒蝉竟然会主动和他说话,神色也温柔了许多:“怎么了?”
“谢谢你。”魏寒蝉尽管看上去六神无主,可是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却又有着难得的真实。
这是她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