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影你有朋友吗?”楚灵汐把头发往脑后捋了捋,找了桌子上一个簪子把头发盘了起来,然后披上斗篷。
青影很无所谓地回答道:“没有啊。”
“你不孤独吗?”
“不会啊。”青影对着楚灵汐莞尔一笑,随即望向门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有家人,我活的这千百年,都是我姐姐,师父和师娘陪着我。”
可是你家姐姐,不是别你关在石牢里了吗?
这句话楚灵汐没有说,她害怕青影伤心。
“想来我最孤独的时候,就是这八十年。”她苦笑一声,用手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头发。“我不像姐姐,我身上还背有重任,至少姐姐可以在石牢里随意的发泄自己的怒火和暴躁。而我……”
“而我……呵……已经忍耐惯了,忍到已经不知道自己的真心是何意了。说实话,我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八十年竟然这么长。”
楚灵汐默默地听着青影说这些话,突然有几分不知名的心疼涌上心头,而且是特别疼,疼的她整个人都抽搐了一下。
“你没事吧?”青影看到楚灵汐的状态有点不好,关心地问道。
楚灵汐摸了摸鼻子:“没事,可能是打人棍太累了,又泡了个热水澡,有些晕。”
“要我带你到黑沼去转转吗?”
“啊?”
“黑沼还有很多地方你没去过,挺好玩的。”说完青影露出了一个十分值得信任的笑容,可是楚灵汐吓得打了一个颤。
她点点头,还是跟着青影出去了,戴着斗篷就跟着青影溜达出去。
黑沼很少看见阳光,蛇王殿周围全都是阴云密布,无休无止地下着大雨,像是不断循环一样。和黑色的蛇王殿相照应,活像童话故事里的古堡。
大雨哗啦啦地击打在石阶上,楚灵汐站在雨阵外看着这个宫殿,说不出的孤独和寂寥。
“你很喜欢这个地方?”青影在她身旁问道,楚灵汐之前在黑沼的时候,也曾几次这样凝视着蛇王殿出神。
楚灵汐呆呆地看着这个漆黑宏伟的建筑物,有些恍惚地说道:“她一定很喜欢孤独吧。”
青影听着她继续往下说:“这场雨下了千百年,每天听着大雨打在石阶上的声音隔着厚重的殿门,自己独自坐在阴冷黑暗的宫殿王座上,凝视着满天的夜明珠,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吗?”
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身临其境一样。
“不知道,或许吧。”青影苦笑一声。“如果运气好的话你可以问问他。”
她不是死了吗?楚灵汐一惊,看见青影的面庞上并无异样。难不成青影她……已经对师父的思念到疯狂的成度了?
还没反应过来,楚灵汐就被青影拉离了这阴霾霾的地方,往这黑沼更加明亮的地方去。黑沼是按照部落划分,大大小小的部落,从护法的统治下直属的是各大长老,然后是部落首领,长老中有三分之二属于白龙蛇的管辖,另外三分之一是青龙蛇的,同时,青影还掌握着整个蛇足的军权。
白龙蛇在修炼化影诀的时候走火入魔,所以整个蛇族的军权和行政大权都落在了青影的身上,青影每走过的地方,都会有人向她致意问好,楚灵汐看到还有不会化形的小蛇在地上盘曲扭动,伸着脑袋吐着杏子,发出沙沙又稚嫩的声音:“青影殿下好。”
然后被他那已经化作人形的老妈给逮着七寸逮回去。
青影亲民地笑了笑。
“你很受欢迎啊,他们都不怕你的吗?”楚灵汐打趣道。
“怕我的只会是直属于护法的那群小老头。”青影回答道:“他们每次看到我都是壮着胆子和我说话的,神之瞳是有威慑力的,况且我对他们也和蔼不到哪里去,所以当时陛下才会把我和姐姐派来管理这些自命年长的小老头。”
“你……比他们老的多吧?”
“对啊。”青影眼睛一瞟,她也不会在意这些,半神的生命比一般的妖怪要长这是很正常的事。她也很庆幸没有像民间传闻中那样早早夭折,她等到了那个人的到来,获得了新生。
突然间,楚灵汐感觉周围要亮了好多,阳光撒在周围的房屋上,许多蛇族的族人小孩在欢快地玩耍,,楚灵汐抬头,看到远处天空上有一个太阳,驾在一个石柱上,太阳很小,但是散发出来的就是真正太阳的光芒。
“漂亮吧?”
“哇……这是什么东西?”楚灵汐赞不绝口。
“如你所见,太阳。”青影说道,但是楚灵汐肯定不相信这是太阳,太阳不是太阳系大哥大吗?这又是什么东西?
“是人造的太阳?”
“神造的。”青影纠正她的回答。“这是东君计划,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项目,是陛下生前最著名的成就。她亲自跑到神界朱雀的朝阳殿,跪在凤皇朱雀的王座下,把这个太阳求过来的。”
求过来的?他们都说青影就是蛇王灵汐的翻版,这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竟然会为了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的阳光跪在一个神的面前?从青影对神族的态度来看,楚灵汐知道那个蛇王是不喜欢神的,而且比青影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她……不是不喜欢光明么?”
“但他是一个好的君王。”青影解释道:“蛇族虽然大都喜欢黑暗,但是有一部分族民是喜欢阳光的,陛下为了他们,放弃自己的孤傲,去恳求朱雀将重黎之火为他创造出一个太阳。”
“那朱雀……一定提出了很过分的要求吧?”楚灵汐问道。
“要求是有,但却不过分。”青影回答道:“我们永远也不会懂这些真正的强者在想什么。”
你是一个好的君王,但不是一个好的伴侣。
这是师父回来的时候和她讲的,那时的灵汐十分无奈地发出一声苦笑,那时的青影也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现在想来,他是借着朱雀的话,同时也在自嘲吧?
没想到这蛇王灵汐,还有这样为国为民的一面啊……楚灵汐不禁对那个和她名字相同的蛇王陛下越发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