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墉城的街道虽然宽阔,但来往的修士更多,简直如过江之鲫。
两旁的店铺之中,隐隐传来嘈杂的议价声,偶尔夹杂着一声角马嘶鸣。身前身后的行人,或沧桑、或豪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在落日的余晖下,演绎着生命之歌。
川流不息的行人走在喧嚣的大街上,绚烂的夕阳倾洒在红墙绿瓦之间,那矗立檐头的石头兽首,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旗帜,那嶙峋往来的车马,那一张张因为远离战火而惬意无比的面颊,慢慢勾出一副盛世画卷。
“如果荒海军打到舍墉城,他们会怎么样?”
刘星刚冒出这个念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觉得这个想法很可笑。对修士来说,根本没有故土的概念。颠沛流离是常态,随遇而安是心态。只要今天没打过来,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此时的刘星,已经离开了风云酒楼,正赶往子爵府。
他倒不是对赖千钟那个傻女儿感兴趣。即便子爵的女儿脑袋没毛病,甚至聪明绝顶,他也不可能入赘赖府,守着一个女人啥也不干,只为了生命无忧。
但刘星却抱着一丝侥幸。
那余友鸾既然身为伯爵,也许和赖千钟相识,能来给赖千钟贺寿也说不定。哪怕余家只是派一个下人来贺寿,他顺便打探一下姐姐的消息也是好的。
……
“嘶!好大一座宫殿!”
第一眼看到子爵府,刘星吓了一跳。
这坐宫殿足有百丈方圆,金色的琉璃瓦,在落日最后一抹余晖的照耀下,折射出夺目的光芒。和那金顶相匹配的,却是一道朱漆红门,透着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一种庄严厚重之感。高达五丈的正门牌楼上,写着‘子爵府’三个大字。
跟着前方三三两两的宾客,若无其事地听着他们的交谈,刘星从容走向那大门。
太阳的余晖终于彻底沉入暮色,两个月亮升上天空,如水的月光洒落在宏大的宫殿上,令整座子爵府都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在大门两边,迎客的管家和侍者侧身肃立,对每一个走进大殿的人,报以礼貌的微笑。
每一个走入大门的人,都不会忽略门口那张桌子,和桌后坐着的礼记官。那是收礼的地方,如果你装作没看见,直接走进去,只要你不是化血小修,就不会有人拦你,只会招来鄙视罢了。
刘星看到前面的几个人,纷纷递上自己的礼物。
有的是装在储物袋中的金币,有的是法器,有的是罕见的三级药草,最让刘星吃惊的是,最后一人拿出的居然是一件下品宝器!
随后,刘星便敏锐地发现,拿出下品宝器的那个人,居然领到了一枚号牌,上面写着79两个数字。
刘星立刻明白了其中关键。这礼物档次不同,进的地方应该是不一样的。那些送法器的人,不可能和送宝器的人坐在一个大堂中。而余友鸾如果来贺寿,当然不可能只送一件法器。
这些念头瞬间闪过,刘星犹豫了一下。
他根本没有下品宝器,有的是两件上品宝器长剑。和一杆极品宝器银枪。银枪肯定不能拿出来,那他就亏大了。
可那两件上品宝器长剑,却是从宫少武和刀护卫的储物戒指中得来。如果被人认出来,那肯定是麻烦。
“好在岩龙被拖在雄关城的战斗中,即便是被他察觉了,也不可能为了我,放下战斗不管,直接来抓我。”一念及此,刘星一咬牙,拿出一件上品宝器长剑来。
“我叫朱火。”
刘星微笑将长剑递给礼记官。那人显然见惯了宝器,丝毫没有异色,直接将宝器收入储物戒指,登记之后,递给刘星一枚号牌,上面写的却是23号。
刘星顿时吓了一跳,原来这礼物越重,号码越靠前。这下可玩大了,拿着宫少武的长剑送礼,他可不想这么扎眼。
但后悔也晚了,一个侍者立刻走过来,恭敬地说了一声:“贵客请跟我来。”然后便前头带路。
刘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没有号牌的人,都是坐在外堂之中,嘈杂喧嚣,不下千人。这些人连吃带喝加神侃,比风云酒楼还乱。
而刘星跟着侍者,直接穿过外堂,进入另一道朱红大门,到了内堂之中。
顿时,喧嚣散去,清静无比。这内堂之中,人也不少,足有数十张桌子,坐了上百人,可这些人都用低声交流,并无一人喧哗,面对满桌的美酒奇果,也没人据案大嚼,似乎都在等寿宴的主人出场。
侍者将刘星领到中间一张八角桌前,请刘星坐下之后,躬身退去。
这桌上却已经坐了四个青年人。其中一个铸鼎巅峰,两个铸鼎后期,还有一个是铸鼎中期。这四个人看起来并不是来自一个家族,唯一相似之处,就是都身穿华服,一派风流倜傥,打量刘星的表情,宛若看山里野人一般,都是一脸不屑。
刘星却丝毫不在乎四人的态度,他是为打探消息而来,岂能因为几个白眼就放弃?当下微笑抱拳道:“在下朱火,各位道兄,幸会了。”
那个铸鼎巅峰青年,和那两个铸鼎后期青年,都好似每听见一般,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唯有那铸鼎中期的青年,面色稍霁,口中淡笑道:
“我叫傅凌天。”随即又一指那铸鼎巅峰青年道:“这位来自舍墉城五大家族之一的萧家,萧剑公子。”
刘星再次抱拳道:“原来是萧兄。”那萧剑终于微微点头。
傅凌天又指向另外两个铸鼎后期的青年,“这两位同样是来自舍墉城五大家族的君家和微生家,君鳞、微生墨。”
“君公子,微生公子。”刘星一一微笑抱拳。
君鳞也是微微点头。但那微生墨,却懒洋洋地开口了,语气居然带着嘲讽:“朱老弟穿的,是一级荒兽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