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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此间更无六耳

但问长剑何处去?一朝生死莫别离。

无间妖圣莫别离,三百年前的一个剑客,一个传说。

三百多年前,那是一个修行界凋零的时代,仅有的几朵灿烂的花朵成了那灰色的岁月中不可多得的点缀。但莫别离不同,他不是鲜花,他是摘花的人。

莫别离并非纯正的人类,他是半人半妖,正是这特殊的身份让他夹杂在人妖之间,行走于无间之路。尽管受到两边的戒备或者怀疑甚至敌视,但莫别离就像一颗劲草,虽然世间对其施以狂风暴雨,但最终不能把它连根拔掉,疾风变成了春风,骤雨变成了及时雨。

二十岁时,他便已经是养星境无敌,将一众同龄强者几乎全部挑落,远远甩开。随后四处挑战高手,修为更是突飞猛进,四十岁就突破到了从圣境界,若仅是如此,他还称不上传说,至多只能算天赋绝佳。不过在他九十多岁之时,不知为何与大夏皇子有了恩怨,二人最后相约在中州大夏祖山龙山之巅一战,正是这一战,莫别离竟然跨越神圣壁垒,将已是神圣境界的大夏皇子斩落!并成功破境,成为史上第一位百年内进入神圣领域的强者!

百年破神圣,这是一个记录,要知道,多少天赋绝佳之人都倒在了神圣门槛之前,在莫别离之前,最快破入神圣的一位也用了一百五十年,神圣境界,非天赋绝顶,根基稳固,气运深厚之辈不可达。

突破神圣壁垒,百岁的神圣强者,这其中任何一件事都是前无古人,哪怕是那些惊艳万古的帝皇也未有此记录!而后大夏王朝为皇子复仇,派出数位老牌神圣强者追击,其中更有一名神圣大圆满的强者带队,却不料莫别离以重伤的代价,斩杀大圆满强者,其余几人皆重伤而逃。莫别离更是回马一枪,杀上大夏皇宫,逼得大夏开启护国大阵,三日龟缩不出。

从此,无人再敢挑战这个传说,无他,太强。

以一人一剑之力,逼得一座王朝退让,莫别离可谓是将强者二字发挥到了极致,不过自此以后,他却几乎消失在世人眼前,从此世间少有他的踪迹,由于他的特殊身份,他的名字在修行界也成了一个禁忌,皆以无间妖圣代之。

许多人都说莫别离超越了那个时代,若是生在大世,他必然会放出更加璀璨的光彩,说不定还能问鼎帝皇。而在那个凋零的时代里,可有的对比太少,一朵太过灿烂的流星,固然在寥落的星空下明亮而耀眼,但若不是在漫天下落的流星雨中,又如何看出他到底有多么明亮?多么耀眼?

三百年过去了,时间会抹去许多的记忆,三百年间,又有许多的年轻高手出现在世上,哪里出现了个天赋异禀的小子,瑶池又有一位新的圣女,佛门发现了转世的佛子。人们的视线永远在看着当前,看着未来,当修行界的老一辈渐渐不再提起莫别离这个名字,他也就慢慢地消失无踪,只是偶尔会在故纸堆中看到一个无间妖圣的称号。

而宁间却恰好是一个爱翻故纸堆的人。

当宁间说出无间妖圣的时候,莫凡也是知道了,毕竟也在青云宗看了两个月的书,对于故去的大事件还是有些了解。

“偶像?”莫别离奇怪的看了看宁间。“没想到现在都还有我的拥簇。”

“无间妖圣的风采,晚辈一直心生神往。”

“你叫莫别离?”莫凡不敢置信问了一句,旋即他便变得激动起来。

“本家啊!”莫凡痛哭流涕地抱住了莫别离的大腿,速度之快行为之无耻让莫别离来不及反应。“小子叫莫凡,看在咱俩同根同源的份上,师傅收我为徒吧!徒儿甘做您大腿上的腿毛,不离不弃啊!”

“撒手!”莫别离踹了一脚莫凡,却愣是没有甩掉,一脸恶心。“谁跟你不离不弃。”

“师傅,不瞒您说,小子身患绝症,时日无多,冥冥之中,您就是上天降下的神明,来拯救我于水火之中啊,弟子一定抱紧你这大腿不撒手!”莫凡嚎了一会,忽然想到了什么。“您若是不收我做徒弟,那我出卖色相,当您女婿也可以啊!”

“滚!”莫别离终是怒了,一脚踢开莫凡。

“劳资的女儿怎么会嫁给你这种无耻之徒。”

“还真有啊。”莫凡一脸惊喜。

“你……”莫别离正欲好好教训这个小子,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双手一抱,脸上露出笑容。“你都是注定要死的人,我何必与你置气。”

“哈哈。”莫凡笑了笑。“前辈您功高盖世,想必有什么药到病除的法子。”

“你把魂魄之事想的太简单了吧?”莫别离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了莫凡症结所在,戏谑地看着莫凡。“魂魄之谜,哪怕是帝皇也未能参透,你以为这么好解决?”

难道除了那个渺茫的希望,真的毫无办法了吗?莫凡想着,终于是露出了一丝苦笑。

“不过你的体质却很特殊。”莫别离头微微一抬,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而我正好知道是怎么回事。”

“前辈有办法解决天煞孤星之体?”却是宁间出言询问,此时的他目光炯炯,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崇拜之意。

“天煞孤星?”莫别离瞟了眼宁间,撇撇嘴,目光中带着不屑。“恐怕也就那帮没见识的乡巴佬会这么说了吧。”

宁间尴尬地笑了笑,想比中州,晋国却是只能算得上穷乡僻壤。

“不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莫别离嘲笑似的看着莫凡。“反正你也是活不长了,何必贪图修行,不若做个富家翁,快快活活过一世吧。”

“我的衣钵岂是这么好接的?不闻圣人曾言:法不传六耳。”

说完,莫别离竟是一拂衣袖,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宁间正欲挽留,却被扯住衣袖,转头一看,却见莫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劝慰了几句,眼看莫凡心不在焉,似有心事,旋即和莫凡拜别,转身离去。

看到宁间的身影消失在船舱门口,莫凡原本沉重的脸庞却浮现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莫凡来到船舷旁边,看准位置,忽地跃下船舷,整个人如同一只敏捷的猿猴一般,攀着船边,来到一个窗口。

这是船舱二层的一个小窗,莫凡钻了进去,旁边就是一扇门。他脚步轻捷地来到门口,深吸一口气,轻推开门。

果然没锁!

莫凡进得门中,却愕然发现房中竟然点着了灯,整个小房间亮亮堂堂,但在门外却透不出一丝光亮。房间中有个小床,上面盘坐着一个人。

正是莫别离!

“你来干什么?”莫别离似乎有些忿怒。“我不是说过了吗,法不传六耳。”

莫凡带上门,眉角的笑容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

“此间更无六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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