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点点星光落入人间,三三两两的行人匆匆往返,错综复杂的马路已让萝莉迷失了方向。手里拿着地图站在那里发呆,脸上布满了凝重的云朵。一只小手不停的在地图上比划,嘴里也跟着念念有词。“咕噜”一声,拉回了思考中的萝莉,是肚子叫的声音。她这才想起自己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翻遍了身上的所有口袋才掏出了不到3元钱。她坐了下来,双手抱膝,将脸埋入腿间,一滴滴水珠滑落地面――她哭了。
行人,少了,车流,淡了,夜色真正暗了下来。萝莉揉了揉眼睛,左右看了一看,起身向马路对面的小树林走去。地上是一层薄薄的落叶,显得安静而脱尘。萝莉走到了一棵稍粗一点的枫树下面,把行李箱放到树脚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件外套,反穿在身上,坐在了行李箱上面。目光无神地盯着眼前这片并不大的小树林,她已然决定今夜在此露宿了。
“一天没吃饭了,一口水也没喝,身上也没钱了,这可咋办呀!明天会找到工作吗?或者说明天会怎样呢!后天呢?大后天呢?我会不会饿死在这里呀!身上的钱只够买一包方便面和一瓶矿泉水了,明天能坚持下来吗?哎!不想啦!明天再说吧!应该没那么惨吧!还是早点睡,才有精神去找事做。对,就是这样,先睡觉……”萝莉就这样睡着在这片为绿化建的枫树林里的。
“来来来,都把酒杯举起来,今天都这么高兴,大家要多喝几杯。”一群民工装扮的男人围坐在一个小菜馆门口,桌子好像比较大,所以才摆在外面的吧!这样也可以让许多人坐在这张桌子周围一起用餐。餐桌很大菜却不多,整个桌面几乎被空的,满的,半瓶的酒瓶给占满了。
“是啊!难得老板请一次客,大家要敞开了喝,更何况咱们的罗冰被老板看中,选当队长了,大家以后更有奔头了,我先干为敬啊!”
“要得,要得,都使劲喝,吃饱喝足了咱好回去。”
“来,干杯,来,罗大队长,干”
一群男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扯着,喝着。过了好一会儿,那个被称作罗冰的少年开口说话了“今天就到这儿吧!都喝的差不多了,明天还要上工呢!”说完,他转头冲店里面喊了声“老板娘,记账。”
“罗冰,今晚你在哪睡?”
“罗栋,我今晚想回我那给窝看看,自从罗刚走后我也很少去了,想回去看看。”
“哦!那你去吧!我和他们直接去工棚。”
“好,罗栋,快带他们回去吧,不早啦!”
“罗冰,你去吧,交给我了。”
“嗯,那明天见。”
“明天见。”
罗宾和众人分开后,朝着他的出租走去。走着走着,他感觉自己有点头晕。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往前走,可是越走感觉腿越重,身子也开始晃起来,头也晕的,让他有些分不清方向了。突然一个酒嗝冒了出来,看来还真喝了不少。
“哇”地一声,罗冰吐了,还真是喝多了。看着地上的污物,他摇了摇头,直起身又往前迈步走去。还没走几步路,他似乎有些内急了,好像还是特别急的那种。可是这附近哪有方便的地方啊!他总不能站大街上解决吧!扫视了一圈周围,发现前面有片小树林,抬脚就往小树林冲了过去。
“啊”
“哎哟”
这两个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来的。
“鬼啊”
“啊!鬼!”
就在这一瞬间,又发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
罗冰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向萝莉靠近。与此同时,萝莉也上下打量着罗冰的一举一动。
“你,你,你是人还是鬼?”罗冰打着哆嗦问了一句。
“老娘当然是人啦!不然你踩到脚怎么会叫呢!”萝莉买好气的说道。
“妈呀!吓死我了!”罗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到底谁吓谁呀!大半夜的你干嘛跑来才老娘脚?”萝莉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呀!再说我也不是故意的。”罗冰显得很委屈的样子。
“就算你不知道,我在这里也不能踩我的脚吧?我明天咋走路?”萝莉此刻郁闷极了。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行了吧!要不去医院看看?”罗冰向萝莉征求他的意见。
“那倒不至于,也没那么严重。”萝莉低着头,一边揉脚一边说道。
“我看看。”罗宾起身走到萝莉跟前蹲了下来。
“没事啦!你别碰。”萝莉的声音里始终带着火药味儿。
“好,好,那你自己揉揉吧!”罗宾无助的说。
“哇”罗冰又吐了。不过这下惨了,酒水吐的萝莉头发,裙子,鞋,到处都是。罗冰急忙捂住嘴跑开了,过于突然,他自己也始料未及。
“滚,你这臭男人,咋姥和老娘过不去。”萝莉有些抓狂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还没说完,罗冰又开始吐了起来。
“你没事儿吧!”萝莉带着疑惑的眼神问罗冰。
“没事儿。这下你该相信了吧!今天真的喝多了些。”罗冰一边说一边用手擦干了嘴角污渍。
“我咋这么倒霉呢!睡个觉也要碰上一个醉鬼。”萝莉感到很沮丧。
“睡觉?你在这里是因为要在这里睡觉?”罗宾不知趣地问。
“要你管?哪来的拱哪去?”容易显得很恼火。
“真是在这里睡觉?这大半夜的,你抽什么疯跑树林里睡觉?扮女鬼吓唬人吗?”罗冰连珠带炮的问题。
“老娘干嘛要你管?”萝莉太讨厌这个家伙了。
“好好好。真是的。不管就不管。我这就走。行了吧!”罗冰一边说一边往树林外走去。
“站住”罗宾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萝莉在后面喊。他侧着身子问道“还有什么事?”
“你回来,不许走。”萝莉。声音不大,但还是听得到的。
“啊!”罗冰似乎很惊讶。
“啊什么啊!你把我弄成这个样子,我明天还咋见人啊!”萝莉露试着罗宾的眼睛。
一时间两人无话了,树林里一片沉寂,枫树叶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哈哈哈!……”突然罗冰大笑起来。
“臭流氓,不许笑。”萝莉瞪着罗冰说。
“好吧,我不笑了。”罗冰赶紧停止了笑声。
“快点想办法。这个样子我明天咋出去见人啊!”萝莉郁闷至极。
“这……,对了,你应该有带衣服吧!换上不就行了。”罗冰的办法,一想就有了。
“这个样子咋换?再说头上脚上都有,咋弄?”萝莉几乎崩溃了。
一时间再次陷入沉寂中,树叶的沙沙声再次在两人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