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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惘惘

“或许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的身份...不,应该是你看到的我的一切,都会让小雪陷入一个又一个的危险...就算不是那样,我也会让小雪一次又一次的为我担惊受怕。”这一点,我比谁都比明白。“但是,即便如此,我也要留在小雪的身边,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小雪需要我,而我...也需要小雪。”

“即便如此...你这个人,就这样么...”那家伙垂下了眼眸,用着惋惜却又欣慰的语气说着。“我早就料到了这一步,即便如此,我还是对你这家伙问了出口。”

“你是说,你早就知道我会这么回答了么?”我确定我会那么说,并不是忽然做出说那句话的决定。“那你这个家伙为什么还要问我?”

“侥幸心理吧,这个被我最看不起的心理作用,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于我的心里产生了么。”他讪笑着,似乎是对自己行为的嘲讽和鄙夷。“我是多么的希望,你会说‘我给不了雪儿安稳幸福的生活,所以我选择放弃。’即使我知道你根本就不会那么说。”

“所以说,你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放弃小雪么?”

“你知道雪儿喜欢吃什么水果吗?你知道雪儿喜欢看什么书吗?你知道雪儿喜欢什么颜色吗?你知道雪儿喜欢谁的歌曲吗?你知道雪儿喜欢什么花吗?你知道雪儿喜欢喝什么饮料吗?你知道雪儿喜欢哪个星座吗?你知道雪儿喜欢哪种裙子吗?你知道雪儿喜欢的科目吗?你知道雪儿喜欢哪种天气吗?你知道雪儿的愿望是什么吗?”他一连串的提问,才让我发现,原来我对于小雪...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你都知道么?”

“我...不知道...”是小雪没有提到过还是我自己漫不经心?答案很明显。

“你肯定不知道的。”他的语气里带着悲伤和稍微的惋惜。“雪儿总是迎合着别人,总是将自己的喜好置于最末,就算你去问,雪儿也只是会敷衍着回答...甚至更有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关心雪儿!”

“你说的对,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就连偶尔问问小雪这些事情也从来没有过。”我必须要承认,我对于小雪的这种态度。没有任何的但是。

“不过,相反的,雪儿知道你所有喜欢和讨厌的东西...”他无奈的摊开手,苦笑着。“打从第一次遇见雪儿开始,她就总是把你挂在嘴边...什么今天炒菜的时候多放了一点盐,让宇觉得有点咸了,下次一定要少放点;让宇知道我被老师批评的话,宇会不高兴的;宇有点不喜欢吃辣椒,一定要注意放的量...”

“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么?羡慕能有一个人不为了钱和利,仅是因为爱着你而把你记在心里,甚至是恨不得刻到骨头上,注入骨髓中!”他提高了语调,这反而让我觉得很难受。“我第一次感到我在你面前是输的那么彻底!虽然记住我的人至少是四位数!但是这些人里面,找不出任何一个能与雪儿相提并论的。”

“但是,雪儿对你那么深沉的爱,竟然只是换的她无尽的思念与折磨。毕竟,她的一颦一簇、一字一句,无不都是为了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他大声的呵斥着,而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最后我终于想通了,我一定要把雪儿深爱的人,变成我。不仅是为了雪儿,也是为了我自己。”

“不过,谁知道呢?不管我用怎样的方式,雪儿都只是不断的,不断的拒绝我。那种拒绝的方式,虽然很委婉,但也很肯定!甚至让我觉得,就算被那样一直拒绝下去,我也会很开心!就像是小孩子一般吧。”他微笑着说,时不时的看着自己的手心。“但是在我这个好面子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放弃的时候,雪儿的脸上的笑容和阴翳,让我又充满了动力,也就在那个时候,我一点一点的积累起了对你的讨厌分。”

“对我讨厌不讨厌我并不在意,但是,你就那样执着于小雪么?”

“啊,没错,这已经超过了我想胜过你的想法...甚至说,我第一次觉得,胜负不再那么重要了,对我而言,重要的是雪儿。”他就像是否定了自己一般,随意的摇摇头。“是她让我明白,这个世界并非我所想的一般。”

“你不会放弃小雪,对么?”虽然已经听出来了。

“我不会放弃,永远不会,我只会和你做公平的竞争。”那家伙看着的天边,小雪的脸庞慢慢的消失。“不用卑鄙的手段是我的底线,其实我也不需要用那种东西...一路走来,我只要利用别人内心的夙愿就可以完成任何事。”

“这还不卑鄙么?”利用别人内心的手法,怎么不算卑鄙之流?

“人不想负重,所以用牛来代替;人不想长跑,所以用马来代替;人不想守家,所以用狗来代替。”他朝着与我进来一边的反方向慢慢的挪着步子。“第一个做这种事的人就不卑鄙么?我们只不过是利用了自己能发掘出的资源,如果仅仅是因为利用了人就叫卑鄙,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人就是喜欢自认为高‘人’一等。”

“确实...不错。”我无言以对。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雪儿很伤心,虽然她跟我聊天的时候很轻松,但是那种浅显的伪装,太不够看了。”他驻足停下,换了一种严肃的语气。“能让雪儿从那种悲伤中逃离的人,只有那个给了雪儿希望,深深改变了雪儿的家伙,而那家伙现在正在我的身后。我希望他,早点让雪儿变回之前的温暖...拜托你了,宇。”

“即使你不说,我也会那么做的。”我转过身,不知不觉间,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幅度。“苏辰凡,我很期待和你的竞争,不过...唯有小雪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这种事情,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再说吧。”他的话也变得轻松起来,没有了之前的紧张气息。“轻雪,将明天的行程安排到下午,我今天的假期已经结束了。”

“好的,老板。”之前那个人形机器人毕恭毕敬的说着。

原路返回,本来不长的路,一分钟都用不到就能回到刚刚的房间...但是我每踏出一步都感觉深陷泥沼,难以踏出下一步。即便如此,我也坚定的走着一步又一步,不管是为了这迟到的抱歉和辰凡的拜托,我都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

轻轻的推开沉重的门,映入眼帘的情景却让我难受不已。我走之前是什么样子的餐桌,在我回来的时候竟然还是一模一样...大家都静静的坐着,埋着头不发一语。这一刻,仿佛时间凝固。我本来以为,我在不在场都是一个样子的,现在却让我看到的是这种场景。

“大家...”只是嗫嚅着嘴唇,连我自己都听不到什么声音。我也只能埋下头,顺着这里无奈的情景。

‘能让雪儿从那种悲伤中逃离的人,只有那个给了雪儿希望,深深改变了雪儿的家伙,而那家伙现在正在我的身后...’苏辰凡的话回荡在我的脑海里,一字一句都狠狠的锥在我的心头。身前,一个虚幻的影子,就像是无奈摇着头的苏辰凡。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不会让这里变成这样的情况吧。

“大家,我回来了!”我抬起头,朝着时间凝固着的餐桌大喊到。现在应该说什么?要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该对谁说?我都不知道...我只是顺从了我的内心,将我想说的话大声的喊出来!我只能做到这样了...

我又害怕的闭上眼睛,埋下了头,等待着心里渴望的某种东西向我伸出援手。

良久。

“欢迎回来...宇。”那声音就在耳边,是暖化了极冰的春风、是钻破了雨云的新阳、是照亮了黑夜的星光。

我抬起头,睁开眼睛。眼前,小雪正淡淡的笑着,向我伸出手。小雪的身边,馨蕊、青岚、安琪、可儿,甚至潼和滢都站了过来,围成个小半圆,大家有点无奈的笑着看向我,就这样站着...直到我接过小雪的手。

“真是的,既然小雪都原谅你了,那我馨蕊大人也没什么好跟你计较的了。但是你听好了,这一次是最后一次,没有任何的如果。”馨蕊用食指狠狠的指着我,但又忍不住破涕为笑。

“嗯,就这样吧,对了,那个饮料好好喝,我要再来一杯!”青岚点点头,转身向桌边跑去。“啊,宇,你不喝的话,这一杯就给我好了!”

“青岚,喝多了小心变毛毛虫!你不是早就说了要控制你自己的嘴么?又忘了?”馨蕊跟着青岚跑过去,将青岚手中的饮料一把夺过去。

“总之,再加上这一点,这个事件才算完美的解决了吧。”安琪吐了一口气,就像是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你也该明白,我对你说的那些事情了吧。’

‘嗯,安琪,谢谢你。’

‘那就不用了。’安琪转过身,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可儿也跟着安琪的脚步,慢慢的走着。‘因为,我,是自由的。’

“嘛,看来我们也没有帮上什么忙,苏辰凡那个家伙,果然还是败在了你们的手上啊。”潼看着我牵着小雪的手,嗤嗤的笑着。“是我们多虑了哦。”

“还是败了,败在了你们两个互相之间建立的...嗯,感情基础之上。”滢向桌边推搡着潼,做了一个鬼脸。

“谢谢了,潼、滢。”在她们的身后,我小声的说着,可能也只有我自己能听见的程度。

现在,只剩下了我和小雪。小雪的视线四处逃窜着,没有了之前的平静。

“那个...宇,你都...听到了...吧。”小雪嘟啷着,有些不容易听清。

“什么?”我假装不理解的问着,看着小雪有些微红的脸庞。

“在...那个...摩天轮上...的话。”小雪紧闭着眼睛,硬生生的挤出了几个字。“那些都...”

“不,我什么都没有听见。”我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小雪的头发,心里有些难受。“我只是终于听见了,小雪的心。”

我松开小雪的手,再重新紧紧的握着。从手心里传过来的温暖,无可替代。

桌上重新回到之前的情况,大家终于逃出了来自于我给予的桎梏,变回自己本来最真实的样子。在那一双双瞳孔下面的阴翳,终于飘散一空。

“好饿啊。”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拉着小雪向餐桌走去。“小雪,有没有什么你觉得好吃点的东西,我也去尝尝。”

“都不错啊,宇。”小雪快步上前,和我并行。“当然了,如果要说特别好吃的话,虾仁就不错啊,还有糖醋鲤鱼、麻婆豆腐这些...总之都是很厉害的菜品呢。”

最终也没有任何的誓言,就是这样的小雪,就是这样的我。

只不过心里之前空荡荡的位置,被十分温暖的东西塞满,时不时还溢出来那么一点,让人感觉温暖不已。

谢谢你,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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