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见过长君”,妖界有妖界的规矩,在面对比自己位份高的长君时,无论对方是何族所出,都要以礼相拜。
显然,面前的女子对我这一俯身相拜很满意,原本凌厉的侧眸也由温润取代,虽隐有几分不悦,却也相比于前好了不只一星半点。
“既然身为无名小卒,就该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这沧澜之巅,确实胜却人间无数山体,但也不是你这等小妖能攀附的上的,你懂吗?
子琴,送‘客人’回去,不然,在这后花园内万一磕着碰着,就不好交代了”,长裙翻飞,带凌长空,待我在度俯身抬头,眼前除了还未消散殆尽的香粉外,就只剩了云雾间隐露出来的半截长袖。
都闻火族之人不好宾客,也不知这位夫人到底是真的不喜宾客,还是不喜我。
沧澜之巅不比别处,虽无昼夜更替,但也有一日三分之时,每到入夜交替之时,便有薄雾萦乱。
能有一柱香的时间看清山体,大致分明,薄雾散尽,待到一柱香后,便会从新萦绕,将整个山体都遮掩在薄雾之内,看不清明。
在度返回大厅,四周萦绕而起的薄雾已然散去一半,算算时日,这里一日抵得外界三天,这么看来,陌陌明日就该到了。
“上君莫不是因为何事发愁?都道这沧澜之巅来时容易去时难,登于乘临之镜。如若不是今日前来,我还真要信了那世人的蛊惑,今日被我姬长风所破,想来也不过如此”。
红烛长跳,清冷的男音翻空而来,待我转身走下浮阶,那人以面色含笑走了进来,修长的五指上,是妖人碰破头皮都想得来的珊瑚玉。
清幽发亮,犹如精石般大小,在灯光的微射下,更加动人心破。
“珊瑚玉”,不自觉开口出声,清幽的珠子在五指上来回滑动,伸手触碰上去,顿生清凉。
据闻盘古开天劈地之时,五黄山下有一成年狼珠,因双瞳生的血红,好似湖底的珊瑚而因此得明‘珊瑚玉’。
后来经历天劫没有躲过天雷,被劈滚落出六粒血珠,人称珊瑚珠。这珊瑚珠本就不是寻常物神,却不知他是从何拿来。
只是此刻让我好奇的,不是这珊瑚玉外,而是姬长风这个人。
珊瑚玉在好,也要因缘得来才算,只是他姬长风,不过就是个连形态都看不出来的小妖,却能入这沧澜之巅如无人之境,眼前还执有珊瑚珠相随,难不成,之前都是她看走眼了?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抬头朝他望去,只是不知是故意,还是凑巧,这一抬头,却正好撞在了他的瞳孔里。
幽蓝色的瞳形只一瞬便被轻笑代替,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姬长风生的十分好看,只是不知,竟会让人三番五次看痴,下意识后退一步,面上划过几抹懊恼。
如若在这么对视下去,我还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来。
“姬公子来往这沧澜之巅随意,就不怕生出什么事端?毕竟,这里不比妖界,不是你随便就能深入的地方”,不知是我太过警惕,还是姬长风本就如此,我总觉得,他身上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
单从身份来说,我就不知他到底是何族之人,就连形态,都看不出。
“相思这是担心在下?”第一次,在面对着我说话之时,姬长风没有用‘上君’两个字,眉角不自觉上扬,吟语浅笑。看进人眼底,却是有说不出的风流。
这还是我见过姬长风几次后,第一次从他面前看到这种神色,虽没有什么,但配合着他唇角流露出来的浅若笑意,却是让人有种羞愤的感觉。
这人,也实属太随意了点。
我虽久居府洞,但也能从他的谈话间觉察到不凡,下意识准备开口出声,只是还不等我完全出声,就被一道男声打断。“你……”
“长风第一次来我这沧澜之巅,怎么都不通报一下就自己进来了呢?如若传出去,岂不是要让天界人耻笑?”
话音刚落,便有劲风从前划过,几乎只一瞬,待我在度反应过来,身侧的卧榻上已多了一名妖艳男子,眉眼如话,动若惊鸿,一如既往的惊心动魄。
只是那眸底,却是全然没了平日的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