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我快步向大厅内部走去,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光着膀子的大汉轮着铁锤靠在炼铁的锅炉边上叮叮当当的砸着什么,不知是累的还是热的满身大汗,甚至来了我这个新人都没有一个扭头看我一眼。一直走到了最里面,这里没那么亮,也没有锻造的锅炉,只是靠着墙摆着很多黑色的木桶。他一招手,一瞬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十多个大汉,他对他们说了句话,他们点了点头,搬出一个大桶摆在我的面前,一打开,一股刺鼻的腥味,满满一桶都是黑色的粉末,我没看错的话,按这个类似鞭炮的味道,这一桶还有靠着墙的这些不下百桶里面的东西,应该都是火药。想到这我腿都有点软了,这要是爆炸了怎么办,有十条命都不够的吧。红衣大汉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向我的袖口掏来,我一皱眉,就要挣脱,没想到的是,这大汉手劲出奇的大,我使出全力的挣扎竟然没有撼动他一丝。他松开我的手腕,手里出现一枚手雷,他掂了掂,微笑着点了点头,扔给刚才出现的手下的小头目手里,指着手雷说了些什么,又指了指我又冲着他们说了些什么,带着一脸奇异的微笑。之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冲我呵呵的笑着说了两句话,引来周围其他人的一阵献媚的笑声之后,转身走了。
我刚要跟着红衣大汉走去,却不成想那伙手下的小头目把我拉到的了他的身边,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精瘦的身板穿着一身宽大的长袍,贼眉鼠眼的看了我两眼,把我推到他的伙计们中间,便向里面的墙壁走去,伙计们推着我跟着他一起走,没想到,那个没有放着桶的墙壁竟然是个暗门,他轻松的推着看起来厚重的墙壁,里面竟另有天地。
这个暗室里面放着好多张不小的方桌,桌子旁边也都是和外面一样的大桶,但是里面的东西却不一样,这里面放的许多细小的铁片,在昏暗的烛光下闪闪发亮。他们关上了门,每人都走到其中一张桌子前坐好,我也挑了一张没人的桌子坐好,看着他们要做什么。那个贼眉鼠眼的小头目说了几句话之后,拿着我的手雷走进了更里面,墙上的火把照不到那里,我也看不见他在干什么,反倒是其他人,开始拿起桌上类似大剪刀一样的东西,把桌上准备好的脸盆大小的铁片裁剪成指甲大小扔进身边的大桶里。目前看来这就是我的工作了,我也拿起大剪刀开始剪面前的铁片,没想到这个剪刀奇沉无比,大铁片却意外的很轻,剪了几个之后累的我手酸的都有点抬不起来了,我心想怪不得这里的人都这么壮实,成天干着这么累的体力活,怎么可能不是一身的肌肉。
这昏暗的房间没有窗户,也不知道剪了多久,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走进来几个老妪,手臂上垮着大篮子,给坐在桌子前的每个人都发了两个馒头、一碟咸菜和一壶水,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工作餐了吧,我刚在外面吃了一顿也不是很饿,甚至撑的有点胃疼,但是我真是被之前的事情饿怕了,我掰了半块馒头留在外面,剩下的放进袖口的口袋准备下次挨饿的时候再吃。我慢慢的吃着面前的东西,真是哪里有粮食哪里就有馒头,哪里有馒头哪里就有咸菜,想我这当了两年的厨师的人,现在竟然躲在一个黑作坊里吃馒头,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心中又有一些疑问,既然我只是个坐在桌子边剪铁的小角色,为何刚才的红衣大汉要摆一桌饭菜招待我,为何还特意叫人去把我带到这里来,他们肯定是为了手雷的事情,但是直接把我捆到这里搜出手雷,然后把刀架我脖子上叫我干活不是更省事儿么?那个带路的小哥去哪了?那个屋子里的老者又是谁?他的眼镜哪里来的?疑问太多,但是我又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虽然能看的懂繁体字,但是我不会写,也没有办法问。抬头四望,大家都埋头吃着饭,那个小头目的桌子上还有两盘炒菜,明显比我们的待遇高出一个档次,我不禁感叹,还是当领导好啊,也不知道他们这里的晋升制度是什么,不过就算我知道,对我这种连话都不会说的人估计也是升不了职的。
吃完饭剪了个把小时之后,耳边忽然传来了红衣大汉的声音,我扭头看去,只见小头目对着面前的绿色的石头说了两句什么,紧接着站起来冲我们大吼一声,气呼呼的冲着门走去,等他走开我才看清他的桌子,竟然把我的手雷拆开了,最起码引信和开关都已经拆下来了,好厉害,怎么办到的?还没来得及想,我就被向外走的人拉走出了暗室,我们跟在头目的后面,大厅里的人已经比我们先一步走出去了,人人都拿着一把大砍刀,我也走到了堆的跟山一样的武器堆里,挑了一把银光闪闪的砍刀,没成想,用了双手我都拿不起来,这刀谁设计的?能拿起这刀的力气的人还需要啥武器啊,一胳膊抡过去比啥都好使。接着我发现长剑我也拿不动,只好拿了一把半臂长的短剑,快步跟了上去。
穿过宿舍一直走到了最开始进来的那个大院子,已经满满的挤满了人,大门口处也挤着很多人,人人都带着刀恶狠狠的盯着我们这边。院子中央好像有人在大吵着什么,我被挤在宿舍通往院子的过道上,啥也看不见,只能听到吵架的声音和大家乱七八糟的起哄的声音,不过看着门口那帮同样凶神恶煞的人,我也明白,应该是其他的组织来找事而已,这我在电影里见的多了,叹了口气,合着我现在成了一个古惑仔了。
我静静的站在人堆里,想着一会要是打起来怎么办,跑是跑不了了,对面的人都堵在门口,我后面也被自己人给堵个结实,但是要是上去打,别说他们拿着刀了,就算叫他们空手我拿刀都不一定打的过。还没等我琢磨出个自保的方案来,前面大吼一声开始动手了,举起的大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飞溅起来的血光在阳光下却是那么的红艳。两边的人都瞪大着眼睛嘶吼的向对方冲去,我也被人推到了院子里,此时院子里的地上已经躺了不少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气,举起我手里的剑,看着面前的人群,我也不知道打谁,除了小头目和红衣大汉我谁也不认识,站在原地我半天没敢动,也不知道为啥也没人来找我的麻烦,我想想这样也不行啊,要是发现我没出力回去收拾我咋办?正当我愁眉不展的时候,机会来了,之前站在过道中的我前面的一个大汉被人打倒在地,用刀费力的招架着扑在他身上的一个大汉,见状来不及多想,我抄起短刀飞扑过去,明晃晃的刀尖冲他刺去,那大汉见状转身一个翻滚松开他压制住的人,不过却没有放过我的意思,趁我救的那个人还没起身之际,反身一个侧踢直直踹在我的胸口,这一记我是吃的结结实实,直接就把我踹得倒飞出去,我直接从和红衣大汉对战的那个人的俩个人中间穿了过去,硬挺挺的撞在了墙上,这一撞差点没把我的脊椎撞断,这古装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跟防弹衣根本不是一个级别。我瘫在墙边捂着胸口呲牙咧嘴的揉着,我怀疑是不是把我的肋骨给踹断了。一低头我发现不对了,我这剑上怎么还带着血,我没有刺到那个人,难道是我自己的血么?除了胸口的剧痛我没有感觉到其他地方的异样,抬头一看,发现两边的打架的大家都停下了手,围观着一个躺在地上的人,他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双手捂着脖子不停的抽搐,肉眼可见的血柱从他的指尖喷出,我仔细看了一会,竟然是和红衣大汉对战的那个人,对面的老大。看着我剑上的血迹,这不会他的血吧?我呆呆的看着对面的人把他抬走,恶狠狠的盯着我们,随着他们快速从院子退出去,我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他们高兴的举着刀欢呼着,跑过来对我又抱又亲的弄的我直恶心,大胡子扎的我脸生疼。正当我手足无措的时候,红衣大汉说了句什么,大家便不再围在我的身边,我救下的那个人架着我往宿舍走去,我的胸口还是疼的厉害,疼的我都站不起来。我转头看向院子,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不少的人,大家都慢慢的向宿舍走去,只剩红衣大汉一人站在院子中间不知在想什么。突然我瞳孔一缩,看见倒在血泊中的有一个我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我们的小头目,我心头一震,一小时之前还看见他坐在屋子吃饭,还冲着我们大吼着什么,还带着我们出来气势汹汹的打架,现在,却只是一具冰冷的不会说话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地上。我皱着眉头看着周围还在欢呼着刚才的胜利,嘻嘻哈哈的大家,叹了口气,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