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本名孙二蛋。
他家据说在南方的山区,是个很穷的地方。
让儿子考上一所名牌大学是养母孙妈妈毕生的愿望,为了让他上学,孙妈妈几乎拿出了所有的积蓄,但老六生来就不像是能考上一流学府的料,高考那年他失败了。
老六最终来到了L大,一所六线城市内部的一流大学。
老六平时极其节俭,这与他的家境有着很大的关系,老六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常常为了一学期的学费和学校里最便宜的饭菜来回奔波着。老六是个兼职狂,几乎每天都有收入。在我们看来老六是个有毅力的人。而且他的秉性善良,这也是我们愿意帮助他的原因。
后来,老六得知了写网络小说这个赚大钱的捷径,而当时我的笔记本电脑快到了报废的边缘,所以我便重新买了一台笔记本,而那台旧电脑修复之后就送给了老六。
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是十天以前了,老六说要去做一个时间较长的兼职,收入不菲,要消失几天。从那之后我们便再也没见过面。
在我印象中老六是那么的淳朴、敦厚、老实,我实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以这样的形式再次会面。
老六朝着我嘿嘿一笑。
“老六,你还好吧。”我突然注意到他的身体也在发光,不过不同的是,他的亮是黝黑的亮。若非我之前早已对这种光有所了解,我甚至怀疑老六是不是有一半的黑人血统,那种黑夜里只能看到两颗门牙的那种。
“东哥,来到这里的人都得接受审判,你也不例外。”老六的笑容戛然而止,他话语森然,竟然直接向我俩冲了过来。
“什么审判?难道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我和老大骇然,之前的一切已经够匪夷所思了,现在看老六的语气,似乎我们之前的遭遇竟与他有关。我一时间有些找不着北了,那么多鬼怪都是老六找出来的?那豌豆射手呢?也是老六的宠物?
正当我俩还在为今夜的离奇经历连连看时,老六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而响叮当人不让之势飞了过来。我和老大顿时惊呆了,这厮还会飞?
老六面目狰狞、手若枯爪,望着他那邪异的眼睛,我和老大也不知为何,竟然连逃跑都生不出力气了。
此时,谁都明白了,老六这厮肯定变异了,跟中世纪西方的老巫婆差不多,会幻术、还能控制人。
“呔!妖道休得猖狂!”
就在这时,漆黑的夜空骤现一道神光。长矛若利剑划破长空,与老六漆黑的爪子硬撼一记。
星光之下,一个身影倏然而至,只见他气宇轩昂、威武霸气,手持长矛,面如金吒,不是龙哥是谁?
轰!
只闻一声巨响,我和老大顿时口鼻溢血,一阵头脑震荡、目眩神离,这一招没把老六怎么样,却把我俩给溅射了个半死,差点当场呜呼哀哉了。
轰隆隆~
两人瞬即交战起来,整片空间都动荡不宁,这可苦了我和老大,本来他俩打架没我俩什么事,可是不知为何他俩打的越激烈我俩就越头疼,到最后干脆不省人事。更别提观察周围的状况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和老大才先后醒来。
灯光耀眼,照的我眼皮都抬不起来。这里似乎已经不是老林子了。
“哎呀,把灯关了。”耳边传来老大的喊声,我浑身一个激灵,“莫非之前是在做梦?也对,现实世界哪有鬼怪?不过这个梦也忒真实了点。”
“双眼皮,人家跟你说话呢,你这样可不礼貌。”冷不丁的我听到有人说话,似乎是个陌生人。
“切,我只听我家花花的话。”双眼皮不屑道。
听到两人说话,我也清醒了过来,从地上盘坐起来,打量周围的环境,这里竟不是我的宿舍,而是一个不知道谁家的小房间。至于说话的人,我一个也没见到。
“咦?果真是在做梦,可吓死宝宝了。”老大呢喃道。
“谁在喊宝宝啊?宝宝还想再睡会儿呢。”这时又有人说话了,是一个稚嫩的声音,我蹭的一下站起来,心凉了半截,“这里哪有其他人?莫非是鬼?”经过一夜的折腾对鬼这个字我是非常敏感,有种草木皆鬼的紧张感。
“宝宝别乱叫,打扰我沉思。”客厅里的电视机不知道被谁打开了。
“谁……谁……谁啊,谁在说话?”老大说话都不利索了。我也紧张的扫描四周,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在这儿吓唬人。
“都说了,要安静,把大魔王引来了咋办?谁负责?”角落里又有人在说话。
我和老大相视一眼,觉得肯定有哪个坑货在搞恶作剧,估计在哪儿放视频呢。我俩站起来蹑手蹑脚的在房间里搜索起来,我首先把目光瞄向了电视机橱子,要是有个播放器之类的东西估计会在这里。
“动物世界?”这家的主人果真有品位。
“老爹,有人拐卖你儿子啊。”
“呔,放开那畜生,哦,不,放开我儿子。”这次我听得清楚,声音竟是从低音炮里传出来的。
“搞半天竟然是个低音炮在放节目。”老大喃喃自语,孰料低音炮里又传来响动,
“你这孩子忒没礼貌,好歹我也是个老年人,把我放下。”
“鬼呀!”我和老大蹭的一下把低音炮扔在了地上。
咣当几声,低音炮惨嚎起来,“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这下子出了人命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你们也真下的去手……”
低音炮貌似被摔得不轻,动物世界关心的问道,“老爹你没事吧?”
“儿啊,爹可能要去了,以后你就认电视机当你干爹吧,毕竟是亲戚,也有个照顾……”低音炮说着说着竟然剧烈咳嗽起来,看似是真不行了。
卧室里顿时乱了套,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吵吵起来:
“炮爷这是要上天啊。”
“我看不然,炮爷这是想讹人一顿。这摔一下真能摔死,好歹也是台电子设备吧?”
“老炮别瞎掰扯,我可没这么圆的儿子,中间还漏个洞,我的儿子是方脸、带把儿的知道不?没有洞,有洞的那是娘们儿。”一个中年男子发话了,这次我和老大听清楚了,是电视机说的。
“老黑,我跟你拼了!”低音炮大吼,却不见它有任何动作,不过也对,一个低音炮还能跑起来么?
“你看我说的不错吧,炮爷中气十足,铁定是要讹人一顿,不过看起来有点儿难度。”
“嗯,是啊,毕竟凭炮爷种10公分的身材,说踩死也就踩死了。”
“唉~”
……
我和老大听着一愣一愣的,这感情没醒啊。老大扭头道,“这低音炮和电视机能发出声音也就罢了,这光盘也带音频功能?”
“问题是银行卡也能流畅的与人交流,我们是不是醒来的方式不对?”我也疑惑的问道。
“我猜咱俩压根儿就没睡醒。”老大笃定的断言。
“叫银行卡多俗啊,叫我蓝大先生。”这时候银行卡打断了我俩的思路。至此我俩终于确定下来,这屋子里的东西果真会说话。经过几分钟的交流,我和老大总算把三观稳定了下来。
双眼皮是一个开关。吊灯名叫圆圆,它和双眼皮是情侣。
宝宝是一只布娃娃,低音炮是炮爷,小南也就是那张光盘是炮爷的儿子。
电视机名叫老黑,至于老黑的儿子据说已经遭到了毒手,至于凶手几个‘人’讳莫如深,它们似乎都不愿意深谈这个话题。
银行卡就不用说了,是蓝大先生。最后我们把目光定格在了空调的身上,蓝大先生道,“小白虽然不爱说话,但它的屁还是热的。”
“虽然它的屁是热的,但它还是一个冷冰冰的人。”双眼皮接道。就在众人说话的空档,我注意到,空调的设定温度由26度下降了5度,一时间大家都闭上了嘴。我终于体会到蓝大先生为什么一定要说小白的屁是热的了。
“哎呀,东哥你又喷血了。”老大大叫起来,我这才想起来我之前被一个跳广场舞的老大爷咬了一口,现在还流血呢,我不禁绝望了,这他奶奶的,我难道真要流血流死在这里?
“小子,把你的血往我身上滴点儿,之前你们侮辱我儿子、虐待老年人的事儿,我就不计较了。”炮爷急火火的说道。
“炮爷,你是被摔糊涂了吧?”双眼皮用它那特有的两道杠表情说道。
“切,炮爷也会老糊涂?皮皮你还是太年轻了。”吊灯圆圆道。
“这位……东哥,能不能把你的血往我身上撒点儿,我老黑大恩不言谢,你知道我年纪大了,有点儿线路老化。”电视机竟然也和颜悦色起来。我和老大顿时迷糊了。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在他们嘴里我这身上喷出的血竟然成了宝贝。就连冷冰冰的小白也提出可以为我调到适宜温度,前提是我的血给它一点儿。
“嗯?”我和老大警觉起来,这莫非还是在老林子里面,只不过我们被送入了一个更奇葩的地方,这些‘人’想拐弯儿抹角的夺取我俩的血?但反过来想想又不对,它们要害我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吧?
“你们为什么要用我的血?貌似你们用的是电吧?而且我都快要死了,凭什么给你们?”
“还是我来说吧。”蓝大先生看起来是几个人中最博学的了,它说道,其实你们并非真正的实体,而我们也不是你们看到的银行卡、电视机、低音炮、光盘、空调等,我们只不过是徒具其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