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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相依为命,却是分离

“宝贝女儿,吃饭啦!”

看着桌上简单的三菜一汤,躲债的恐惧抛之脑后,我想我还是能拥有幸福的。

“妈妈,哇,好香啊!”

“呵呵,傻丫头,快坐下来吃饭!”

“嗯嗯”

“咚咚咚”急促地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房间里安详静谧的气氛。而我正在夹菜的手一顿,妈妈的动作也有了瞬间停顿。我并不知道什么人,会在这时候找上门来,但是我的背后却涌上了恐怖的感觉。

妈妈似乎有些无奈“大概是讨债的人吧!”

“唉,不是才搬家,不会这么快找上门来吧,可能是邻居。”我傻笑道。

“傻孩子,我们才刚刚搬来,哪里有邻居会这么晚打扰。”

“……”

是啊,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承认而已,我只是想假装我们真的很幸福,并不需要到处躲债。

妈妈看出了我的落寂,亲切地抚摸着我的头,“宝贝,你先别出声,妈妈去看看。”

“嗯。”我知道妈妈虽然外表很柔弱,但是她的内心还是挺坚强的。不然一个年轻女人又怎么能带着幼小的孩子,在生存的同时还得躲避混混的追赶。而且不是一两年,而是从我两岁到二十二岁,整整二十年啊。

妈妈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小心地通过猫眼看外面,然后再轻轻地走回来。“宝贝,没事,没人。”

“嗯,那妈妈……”我刚想说妈妈也多吃点,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更准确的是砸门的声音。还伴随着不堪入耳的话。

“喂喂喂,我知道你们在家。”

“别躲了,还是早点出来。”

“靠,让老子找了这么久,你娘的!”

“喂,老女人,其实你女儿长得不错,要是给我们哥几个玩玩,说不定我们还能放你们母女一马。”

“对啊!”

“哈哈哈哈哈哈”

被这样说,我觉得很屈辱,失去理智想冲出门和他们理论。但妈妈拉住我,紧紧搂着我,抚摸我的头,“堵住耳朵,别理他们。”我可以明显感觉到妈妈的背在微微颤抖,妈妈应该也害怕吧,我不应该做会让妈妈担心的事。

我用力回抱着妈妈:妈妈,对不起,如果我是个男孩子,你应该就不会这么辛苦了吧!

我和妈妈没有回复,似乎惹怒了门外的流氓。不时发出的“砰砰砰”的声音刺激我的神经。我很厌恶,可是没有办法,看着冷掉的菜,我皱了眉头,还是早点睡觉。

“妈妈,我们睡觉吧!”

“不想吃了吗?”

“嗯,困了。”

“好吧,你先去睡。妈妈收拾一下。”

“好”我没再说什么。

卧室其实就是一张双人床,和一个旧的衣橱。我躺在床上,外面的咒骂声隐隐约约传入耳中。我不禁想哭,从小,周围的孩子都说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甚至还有些妇女多舌,说我妈妈是情妇,我是私生女,才会没有爸爸。我知道,我并不是,只是我的爸爸是一个赌徒,抛弃了我和妈妈。我有时候觉得我还不如没有爸爸,这样最起码不会痛苦。越想越难受,眼泪不自觉地落下。

卧室门锁转动,我知道妈妈来了。为了不让她担心,我急忙钻进被子,抹掉眼泪,装睡。妈妈的脚步声很轻,来到床边,轻叹,“宝贝,妈妈对不起你!”我鼻头一酸,为了忍住眼泪,我只好用上齿重重地咬住下嘴唇。我在心里默念“妈妈,没关系。”

门外的流氓,似乎急眼了。一个看上去比较懦弱的三傻“老大,怎么办?”另一个长相丑陋的二斗,阴险说道:“能怎样,当然是给她们点厉害瞧瞧。”

“可是,闹出人命怎么办?”

“哼,懦夫!”

“你……”

“都住嘴!”站在领头的男人,思量再三,最终冷下脸来:“二斗,你有什么主意?”二斗一脸讨好地说,“老大,放火,不怕她们不出来。”“可是,出人命咋办?”三傻有些顾虑。“瞧你那怂样,跟着大哥,你怕啥!”“可是……”

领头伸手阻断了两人的争论,“对啊,我牛大怕过谁,就按二斗说的办!”二斗和三傻异口同声“遵命”。别看他们长得五大三粗,可是办事还是不错的。很快,就准备好了汽油倒在了房门和墙上。

牛大心一横,冷脸道“二斗,三傻,点火。”“是。”因为老旧的原因,房间的门都木头门,很快点燃,并且火势旺盛。三傻有些惊慌,“大哥,这火势太大了,这咋办?”二斗也有些傻了。反倒是牛大镇定,稳住了心神,“慌什么,怪他们运气不好。怪不得我们。走!”三傻虽有些不忍,但还是忍住了。他觉得老大说的都是对的。

这三人走后不久,整栋楼都烧了起来,前后加起来也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而房间里,我和妈妈大概因为心累,睡的很沉了。竟然没有意识到房子起火了。

火从房间门口,烧过破旧的木板,直接烧到了卧室的门,门很快烧光,火就要烧到床上,床上妈妈正紧紧地搂着我。

我不禁大叫,“妈妈,快起来,着火了,快走啊!”从梦中惊醒,才意识到自己做梦。刚刚准备叫妈妈,看到周围紫色的环境,我突然意识到也许那并不是梦,那是我死前的事情。

我应该是因为被火烧而来到这个新世界。可是,我觉得奇怪,如果有火的话,怎么会没有被烟呛醒。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湿润了眼眶,“妈妈你,最终还是坚持不下去了吗?”因为我恍惚中记得,妈妈进卧室时,从客厅传来的一阵难闻的煤气味。只是当时的我忙于不被妈妈发现偷偷哭泣,忽略了这一点。

“哼,妈妈,你真傻。”

”我会珍惜重生的机会,好好活下去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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