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躲在书房窗外,大汗淋漓也顾不得擦拭,只听得里面的谈话。
“这可如何是好啊!”是爹爹的声音。
沉闷了片刻,沈老爷说:“你我结亲,本无此意,乃是小人颠倒黑白。那新到任的知县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好相与的,当务之急的是苏兄得换个地方住了,然后派人打听新任知县是何方神圣。”
苏大人颇为遗憾的说:“我倒是无妨,就是曼儿她,唉。曼儿她娘去世的时候,我答应过,要将曼儿风风光光的大嫁,现如今,还有半年便是婚期,这房子,唉。”
“苏兄尽可放心,这点事我会办成的,不会让俩孩子的婚礼受到影响。”
“劳烦了,唉,这事可真让人头疼。”
苏曼深一脚浅一脚的回房,面色惨白得把打帘的丫鬟吓了一跳。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禀告老爷的,要请大夫的,闹闹哄哄吵得苏曼头疼欲裂。
“都出去!”
众丫鬟停了下来,看着难得发脾气的小姐,纷纷放下手上的活计退了出去。
因为结亲的事,居然害的爹爹被人参了一本,就连住的地方也要挪出去,让给别人。苏曼扑在榻上,只想哭。
“不仅是这高宅大院,甚至奴仆成群,呼来喝去,南城最骄傲的大小姐,以后统统都会低人一等的哦。”
许久不见的凤凰,还是长不大的样子,见苏曼头也不抬,她毫不客气直径坐在榻上,说:“几年不见,还是这么冷飕飕的?”
悉悉索索的声音,只见凤凰怀里抱了个漆红木盒,扒拉着里面的东西,边晃悠边说:“哎呀,好破旧的平安符,瞧瞧,怎么还有这么丑的木雕手艺?还有这个这个,玉佩丑死了。”
苏曼顿时逼出精神气来,气得手直抖,说:“你给我放下!这是沈郎送与我的物件,好不好看与你何干!”
哐当一声,凤凰顿时觉得自己出去了几年倒不知道形势了,抓了抓头发说:“你们这也进展得太快了吧?还沈郎?苏大小姐,你话本看多了吧?”
“要你管!”
凤凰拍了两下胸口,说:“这恶狠狠的样子,可别让别个瞧见了。我可是好心好意,听说因为你要嫁给沈郎的事,导致苏大人被小人抓住把柄。难道就不想让你爹爹官复原职吗?不然你这南城官家大小姐,可要退居二线了。”
蝉鸣嘶叫得让人心烦意燥,苏曼心头无端端的凉了下来,她说:“既然是小人,无论做什么总有话说,无妨,只要能嫁给沈郎,什么都无所谓。”
“真的什么都无所谓?”凤凰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要望到心底最深处似的说:“当年你祖母为了阻止你与他的婚礼,可不是老糊涂所致,你今日的话,你要记得。”
苏曼一把推开凤凰,扑了个空差点摔倒,她瞪圆了眼睛道:“日后即便有事,也是你从中作梗!”
认识凤凰这么久,虽说她从头到脚都不像人,但苏曼心横下来,倒也是不怕她的。“我知道你不安好心,但是你休想从我这儿讨得一分好处!”
“话可别说得太圆满,日后可有你求我的时候,免得覆水难收哦。”
“小姐,沈公子来了。”正巧阿雅进门行礼打趣道:“说是这天闷得慌,便送了些新鲜的瓜果来。”
阿雅也是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了,穿了一袭极素淡的浅绿色袍子,发髻上别了两根细银簪子。官家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着装都如此清淡,凤凰倒是仔细打量这个阿雅,有意思。
苏曼收拾着被凤凰拿出来的小玩意,然后嘱咐阿雅锁好之类的话,理也不理凤凰,自个欢快的打开箱子找合适的衣裳与首饰。
凤凰看着主仆两人忙的正欢,溜溜哒渡到一旁也不碍她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