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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故乡

皇甫彧目光微凝,杀伐之气止不住的泄出来,金鼠王把他得罪了个遍,他无时无刻不在记恨,如果有机会,不需要金雁王的提醒,他也会痛快的报仇,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俺是小人,没听说小人报仇一天到晚么?

金雁王该问的话都已经问完,也没什么可留皇甫彧的了,他的实力虽强,但要遇上大妖级别的妖兽还是不够看,传言旋风林和清月湖都有大妖镇守,此次狩猎若是有妖兽死亡,保不准会激怒后面的大能,从而给混乱之都带来灾难,所以他才需要争分夺秒,突破至大妖至少可以镇住场子。

“既然都准备妥当了,就好好表现,我们混乱之都沉寂太久,那些贪婪的家伙都已经忘了我们。”金雁王此话说的皇甫彧满腔热血沸腾,他的话确有激励人心的作用,混乱之都的六位王者他都见识过,至少在任何一个领地都不可能看到,还有一位高深莫测的穷奇王,论实力当比一些领地强,既然混乱之都已经有了大举动,皇甫彧便顺其自然,顺便收点利息。

皇甫彧昂首挺胸回答:“放心,一定不会辜负了二哥的美意。”

金雁王点点头,想来对皇甫彧也是极为满意。他把注意事项交待了一遍就开始下逐客令:“八弟,你进入混乱之都时间最短,资历最浅,实力不弱但还需要勤学苦练,修炼无止境,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回去修炼吧。”

闻言,皇甫彧脑门一串黑线,这家伙不会专程讲大道理吧?

他听懂了金雁王的意思,朝山下走去,眼睛再次看到那片别致的树木,当即问道:“二哥博学,可知道那片树木的名字?”

金雁王顺着皇甫彧目光望去,看到后者所说的树木,笑道:“八弟有所不知,那树木名为古桐树,寓意像古铜一般,不开花不结果,一年四季都只有树叶的凋零。你不知道此树也算不得错,只因为这树方圆千里之内只有这么一小片,其他地方根本找不着。”

皇甫彧听闻金雁王的陈述,心绪难平,着急的问:“你确定?”

“当然。”金雁王自信的回答,这些事问他肯定不会有错,他时常需要巡视混乱之都,高空俯瞰的机会很多,混乱之都少数有能描述出简易地图的人中,金雁王便是其中一位。他还会常常去到其他几位领主的领地打探消息,自然可以随便就应肯。

“麻烦二哥带我前去看看。”皇甫彧低声下气的道,用急不可耐的口吻请求。

金雁王让皇甫彧给弄糊涂了,单听到后者的请求之后犹豫一番还是点头答应。

皇甫彧的体重不轻,他明显感觉到上了金雁王背上之后,后者身体微微下沉,发出一声暗哼:“八弟,你的体重真不是盖的,嘿嘿,不过还难不倒你二哥我。坐稳咯!”

咻!

金雁王的速度名不虚传,只听到咻的一声,二者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出,一分钟都不到就到来了古桐树林。

此时的季节大约是夏末秋初,古桐树正开始零零散散的脱落树叶,一张小树叶掉落在皇甫彧额头上,只盖住了他眉心的一张鳞片,简简单单的一件小事却让他心情错综复杂,激动之中带有稍许悲伤。

他闭上了眼睛,金雁王不知道皇甫彧究竟演的哪一出,却不打扰,安静的看着,他感觉皇甫彧应该是一条有故事的黑玄蛇。

熟悉的身影在倒退,记忆犹新的路线开始在脑子里流转,突然,皇甫彧发疯了一般朝更深处爬去,他记得,这熟悉的树叶和树林,久违的亲情,懵懂无知的弟弟妹妹,这里是他的家,是他出生的地方。

金雁王看到皇甫彧疯狂的举措,没有加以阻挠,悄悄的跟上去,他也想知道皇甫彧为何会这般失态。这事无论是什么都不能影响皇甫彧一个月后的状态,否则他就是混乱之都的千古罪人。

皇甫彧停了下来,他俯下身子眼睛呆呆的看着一个小小的树洞,那里有他的回忆,发人深思的回忆。他又立起身体,林立半空中,朝树梢交叉处的一个小洞看去,多么熟悉啊,这里曾经诞生了许多生命,却又湮灭,从生命的起源到毁灭,不过短短时光。

金雁王不理解皇甫彧的怪异行为,轻声问道:“二弟,你这是怎么了,跟换了个人似的,可不像我认识的皇甫彧啊。”

皇甫彧痴痴的望着这棵大树,人就跟消了气的皮球一样,有气无力的道:“二哥,你知道吗,这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初来到这世上什么都不知道,还没领悟捕猎和生存技巧,我就在这里看到了一场血淋淋的屠杀,被屠杀的目标是我的母亲和弟弟妹妹。”

听了皇甫彧的陈词,金雁王大吃了一惊,令他没有想到,皇甫彧竟然也是土生土长的混乱之都人,当下心安定下来,劝慰道:“八弟,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怎么节哀顺变,你告诉我怎么节哀?”皇甫彧竭力朝金雁王嘶吼,眼睛早已红润了大半,他狰狞的咆哮道:“就在这里,我看见了我的亲人一个一个的被一头鹰类猛兽杀害,只有我一人幸免于难,我要报仇。”

最后四个字,皇甫彧一字一顿的说出,字字铿锵有力。

金雁王能理解皇甫彧此时的心情,亲眼看着亲人被杀害的滋味确实很不好受,如果换作是他,报仇也是理所应该的一个步骤。他看着皇甫彧怒气正盛的面容,安慰道:“八弟放心,这件事二哥一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我们兄弟同仇敌忾,哪怕是灭了那几个领地之主,大哥也不会怪罪我们。”

皇甫彧深呼吸,心情稳定下来,带金雁王道:“二哥,麻烦你再帮我一个忙。”

“但说无妨。”

“麻烦二哥把混乱之都黑玄蛇一族聚集起来,从今往后,我便是黑玄蛇的王,黑玄蛇一脉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猎物。”皇甫彧傲然说道,这不仅仅是气话,更是他对黑玄蛇一族的承诺,一个足以改变黑玄蛇状况的大礼。

“好。”金雁王爽快答应。

金雁王走了,皇甫彧还留在原地,虽然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母爱大过天,亲情是无法抹灭的,可恨他当时没有力量扭转这一切。

深夜,天空下起了毛毛小雨,似乎是皇甫彧的悲伤感动了上天,连天也哭泣了。

之后几日,皇甫彧都呆在这树林里,直到金雁王传来消息已经聚集了黑玄蛇一脉所有的生命,他才离开。

黑龙峰下,黑压压的聚集了一大片黑玄蛇,无不议论纷纷。

“金雁王到底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是杀是剐好歹我留个准信,这丢到一遍不闻不问算是什么意思?”一条脾气暴躁的猛兽黑玄蛇愤怒的道。

“冷静,不管金雁王意欲何为,先冷静下来。”最年长的老者发话,其中一大部分人都住口,就连之前的猛兽黑玄蛇也乖乖的不说话。

皇甫彧进来,顿时所有目光都凝聚到他的身上,所过之处,众黑玄蛇齐刷刷的让道,那些实力强悍的黑玄蛇也不例外。

他们看着皇甫彧,后者的身体实在太过彪悍,用庞然大物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他们心里暗暗纳闷:这位前辈气息磅礴浩瀚,比族中的最强者还要厉害,看他的模样却和我等有些相似,莫非他和我黑玄蛇一脉有何瓜葛不成?

皇甫彧站在众黑玄蛇面前,下面一片寂静,那年纪最老的黑玄蛇问道:“前辈实力功参造化,但体态面容和我黑玄蛇一模一样,莫非前辈是我黑玄蛇一族?”

看着众黑玄蛇,皇甫彧点点头:“不错,我的确是黑玄蛇一族之人。”

此言一出,下方的黑玄蛇里炸开了锅,无论是猛兽还是野兽都不由得喜由心生,黑玄蛇一脉在混乱之都向来式微,很多猛兽都视他们为猎物,只因为他们之中没有一个真正的领军人,但此时却得知他们黑玄蛇一脉之中出了这么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该是黑玄蛇一族崛起了。

那老者激动不已,恭敬的说道:“前辈实力在黑玄蛇中无人可以比拟,请前辈收下黑玄蛇王位,壮我宗族。”

“请前辈壮我宗族!”

“请前辈壮我宗族!”

“......”

皇甫彧目光在黑玄蛇群众穿梭,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整个黑玄蛇一族如坠冰窟:“抱歉,我拒绝。”

“这,这,这是为什么啊,前辈。”老者急切的问,在他看来,皇甫彧无疑是黑玄蛇崛起的希望,如今这希望轻易被掐断,他总该是要问个究竟。

皇甫彧目光一寒,口气中略带自嘲的语气,大声道:“我,皇甫彧,出生至今也只有一年,按照年纪来看你们中甚至不少人都是我的祖辈、父辈,但你们为了黑玄蛇做了什么?”

“出生至今,我从未用过家族的一丝一毫资源却能蜕变为妖兽,而你们呢,有家族的庇佑,亲人的呵护却成了软脚虾,都是没有胆量的懦夫,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摧残,你们就是一滩烂泥,试问,我为什么要带领你们这一群没用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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