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荼脑袋都大了,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一遍,然后安静的等着老祖的答复。这件事的始末很容易解决,无非就是年轻人争强好胜引起的摩擦,可到后面却惹得长老级人物的参与,并且导致了白劾的死,最大的难题就在于白劾的死。
再怎么说白劾都是一位长老,论身份或许比不上他堂堂的蛟龙第一人,若说地位和威信,那是丝毫不差。试想,白龙族死了一位长老,杀他的人还是区区杂血外人,他们岂能善罢甘休?
如果因为这件比事处理不当,黑蛟必然心生不满,一气之下答应了囚仑的条件,蛟龙一脉损失一位人物,脸上也不好看。
金龙老祖只是微微颔首,不作任何表示。蛟荼会意,躬身一拜而后告辞。
轻轻吁了口气,金龙老祖徐徐摆头,然后把蛟荼的原话又告知魁沧,问:“大人,你看该如何处置?”
魁沧哈哈笑道:“处置?我为何要处置?白劾身为刑罚长老却滥用私刑插手小辈间的争斗,是为不公。刑罚者不公,我要他有何用?传令,白劾不守刑罚者规矩,死有余辜,其族人三年不准出门,其余同罪者族人流放十年。”
金龙老祖道:“大人如此判罚,恐怕白龙族会有怨言。”
“怨言?”魁沧阴冷邪笑:“他们一族怕是早就对金龙族怨言颇深,身为王族却只能在皇族下摇尾乞怜,白龙何尝不思越俎代庖?”
金龙老祖还想说两句,魁沧大手一抬,打断他的说话:“黑蛟不守族规,化龙池一结束,立刻入十龙殿。我想如果是这样,他们应该会舒服一点。”
“大人高明。”
白龙老祖因为这件事已经发了好几通火,面色不善。白重再不成器,毕竟还是白龙族的小天才,一向闭关不出,不料才一出关,听到的竟然是他的噩耗,怎能不让白龙老祖雷霆大怒?
白劾能成为刑罚长老,幕后自然是白龙老祖推波助澜,没成想堂堂一位长老居然敌不过区区杂血黑蛟,还让人给吞噬,说出去白龙族都抬不起头。
自从黑蛟来到祖地,他们蛟龙一脉就没有消停过。
“混账东西,区区杂血黑蛟就能把白龙族一位长老斩杀,你们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平时都怎么修炼才能养成这般弱不禁风的实力?”最让白龙老祖震怒的莫过于白劾的实力,天妖境界的长老,一手通玄的控水天赋,结果在黑蛟手底下都扛不住几招,他白龙族算是晚节不保,偌大的名声都葬送在白劾的手里。
下方受训斥的一众天妖强者都低头不敢作声,诚然,他们一来无话可说,能让杂血妖王骑到天妖强者的头上,而且那妖王尚且达不到巅峰,龙族中独此一份,这脸是找不回来了。二来,白龙老祖的神威不容触怒,训诫得再狠辣,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受着。
白龙老祖身边唯一一位没有匍匐着的蛟龙进言:“父亲,那黑蛟果真恐怖如斯?孩儿是不信的。能从蛟荼眼皮子下击杀我白龙族的长老,这份实力天妖强者中都罕见。”
白蛟先长了龙须,看上去和龙十分相似,或许再过不久就能蜕变。这位年轻人叫作白宗,白龙老祖老来得子,正是这位白宗。
白宗的话一语中的,这正是众位强者想说的。
白宗又说:“蛟荼的实力我大致了解,倘若我全力出手,或能赢他一招半式,换此的代价是我重伤,故此我才隐忍,甘于屈居人下。蛟龙一脉以金龙为首,外人道四大龙族中虬龙蛮力无双,应龙与世无争,魃龙诡谲无测,蛟龙神通无敌,他的神童连我都得小心应对……”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既然蛟荼的实力如此强横,那为何会留黑蛟作恶,其中的含义发人深思。
白龙老祖何尝不知其中的细节,只是魁沧一日不死,他白龙族永无翻身之日,这等悬案落在金龙族手中,怕是会束之高阁,龙祖三世孙的脸面容不得他们质疑。
他只是恨家族中的人不争气,无论修为还是资源,都比流离在外的黑蛟强的多,可怎么就偏偏打不过人家?
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白劾等受罪的族人给予一些帮助便遣散了。记住,尔等若在闹出不中听的丑闻,莫怪我亲自问罪。”
众人唯唯诺诺地退下,只留白龙老祖父子二人,白龙老祖问:“你刚才与我使眼色调走他们为了何事?”
白宗笑道:“父亲,我的这点小心思你还不知道么?金龙族看似稳如泰山,实则除了魁沧、金龙老家伙之外,哪里还有看的过去的人?白龙族受打压多年,其余三大龙族都看在眼里,我看何不借此机会发难,联手冰龙族向魁沧讨说法,这件事的是非过错不是一目了然了吗?”
然而,白龙老祖却哼道:“你以为我就想不到?自作聪明。”
“魁沧的身份摆在那儿,这件事断不可能绕过他,我猜测或许就是他故意试探我们的态度。冰龙族后起之秀,看上去风光无限,其实我和金龙都知道,他们不过就是蝼蚁虫豸,影响不了时局。何况,金龙多次在我面前暗示冰龙乃是蛟龙一脉的叛徒,未尝不是指引我和冰龙族联手,如此不正中下怀?”
白宗只觉父亲疑心太重,什么事都喜欢慢慢深思熟虑,这种天赐良机可遇不可求,如果是自己,估计早就闹腾起来,根本轮不到金龙说话。
白龙老祖叹息道:“的确错过了大好机会,如果金龙不提十龙殿的事,这件事稳操胜券,可如今么……”
他兀自摇摇头,十龙殿的惩罚骇人听闻,算是给了白龙族一个交代,这时候再发难,难免落人口舌,说你不知进退不识好歹。
父子二人一想到十龙殿那恐怖之地,不由地毛骨悚然,都说机缘常常伴随着危险,有九死一生之说。十龙殿可谓是真正的十死无生,自古不知多少能人异士迈进去,最后只有一人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