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晕,这是哪儿,怎么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皇甫彧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却还是昏暗的一片空间,偶尔还能看到一丝光线射进来。他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浑身都没有力气,只有头部尚且能使出一丁点的力气。
头脑中千万思绪划破,莫非是让人绑架了?或者被人砍了手脚?
一道道恐怖的念头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皇甫彧本是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高中生,眼看就要高三毕业,为了发泄压力和几个狐朋狗友相约到终南山顶呐喊宣泄。可谁想那几个家伙到半山腰一个个都有千百个借口,最终到达山顶的只有他一人。
本来皇甫彧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直到山顶上的人逐渐离开,他才嗅到一丝阴谋的气味。
就在那时,他的后脑勺突然被一件硬物砸中,双眼一黑的他直接昏了过去,昏迷的瞬间,他终于清楚明了。
那几个所谓的“兄弟”竟然给他下套,利用皇甫彧对他们的信任,一步步把他带到陷阱中,只是他到此时都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在。
“呵,可笑的友谊。”皇甫彧自嘲,目光中寒芒强盛了几分,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会有你后悔的一天。
注视着四周的环境,理智的他还是知道自己此时的境况,这里应该是一个箱子之类的东西,他就被困在其中,漆黑的空间让他心中的恐惧感渐渐隆起。
虽说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周围仍然还是有地方能透过光线,他也知道,那些位置就是这“箱子”最薄弱之处,朝那地方撞去,能比其他方向方便、省力的多。
轰!
咔!
咔!
皇甫彧被囚禁在“箱子”中没有时间观念,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他才把这“箱子”冲破一个口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看见投射下来的阳光。
手脚完全没有知觉,他只能匍匐着身体,慢慢的蠕动身体爬出这万恶的牢笼。
“奇怪!”皇甫彧越想越不对劲,他的位置在一个能看得见太阳的地方,没理由没有人注意到啊,终南山的就那么点大,总不能都是瞎子吧。
转过头,他看见了一个个白花花的椭圆球伫立着,细数下来,足有十颗,形状都是一般大,看起来跟鸟蛋差不多。其中一枚已经破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空空如也。
“竟然还有这么多人遭了他们的毒手,嘿嘿,尽管我如今只剩下了头可以动,我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皇甫彧看到还有九颗“巨蛋”完好无损,他就意识到或者还有人和他一样遭遇,都被困在蛋里面,等待救援。
他抬起头,一次又一次地敲打,把自己累的够呛,千辛万苦才打碎了巨蛋的一侧,想出声呼唤里面的人,却发现声线受损了似的,怎么也说不出话。
正在此时,巨蛋破碎的地方一块块掉落,看来是注意到皇甫彧的动作了,很配合地把破碎的地方撞裂。
“妈呀!”
皇甫彧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他看到了什么,那不是一个人,蛇,那是一条巨蟒,比人还大的巨蟒,黑色的蛇头吐着蛇信子,蛇鳞至少有巴掌那么大,骇人的三角眼直勾勾地注视着皇甫彧,那目光是……好奇?
尼玛,这是闹哪样?史前巨蟒大复活?
嘶嘶!
耳边传来一声惊悚的声音,让他顿时毛骨悚然,这嘶嘶声来自身后,并非是眼前的小蛇。
死就死吧!
皇甫彧给自己打气壮胆,心脏嘭嘭乱跳,艰难地转头。
黑色的蛇鳞和小蛇如出一辙,但是那体型,简直有着天壤云泥之别。这条大蛇吐着蛇信子,猩红的燥热传来,皇甫彧差点没吓尿,蛇信子居然都和他身体一般大,开什么玩笑,终南山出了这样的巨蟒竟然没人看见,都他妈眼睛里擦狗‖屎了吗?
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慢慢把硕大的头颅朝皇甫彧靠近。
完犊子咯,你妹啊,老子十八年的处男,老子连妹子手都没碰过啊,竟然就这么……英年早逝,我不服!
皇甫彧心里怒吼,眼睁睁地看着巨蟒把他吞进嘴里。
呃……好像也不痛嘛!
巨蟒好像没有吃掉皇甫彧的意思,只是把他衔到巨蛋之中。莫非是这老蛇把自己当儿子了?
思想间,一片叶子掉落,就落在皇甫彧的身体上。
好大的叶子。
皇甫彧的第一个念头飞速旋转,一片叶子竟然比能覆盖住他的身体,只差一点就把他的头也一并掩盖,这也太离奇了吧。
他心中一丝诡异的气息冉冉升起。
奋力把覆盖在身上的叶子踢掉,他的眼眸中除了震惊,再无其他。
那是一条尾巴。
他的双脚竟然变成了一条灰黑的尾巴,双手已经找不到了踪影。挣扎、惶恐,他沉默了三秒,于是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我变成一条蛇崽子了。
这个事儿说起来万分离奇,皇甫彧也不愿意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难以理解的他重生了。
接下来三天,皇甫彧看着他的“兄弟姐妹”从蛋壳里爬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竟然重生成为一条蛇,这是他以前从未敢想的。
这三天里,他的脑子时不时的多出一些信息,也让他更加坚定了他重生的事实。
这个地方名为天兽山,方圆几许并没有给出答案,只知道很大很大,走不到尽头。
天兽山里有各种各样的野兽、妖兽,领主是一头长了一只独角的白虎,就像玄幻小说里的剧情一样,白虎掌控着天兽山的妖兽,所有的妖兽都要臣服,每年还要朝拜,俨然就是帝皇。
天兽山也和地球山林一样,有日出日落,有树木有流水,唯独没有人类。
这些信息都是脑子里蹦出来的,以皇甫彧的理解,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血脉烙印”,跟喜鹊出生就会把周围的蛋推下鸟巢是一个道理。
三天,皇甫彧把蛋壳里的最后一点蛋清吃光光,虽然恶心,但他不得不这么做,这里不比地球逍遥自在,想要活下去,再恶心也要硬着头皮上。
不得已,饥肠辘辘的他只得效仿其他蛇崽子,把蛋壳嚼碎,咽下去。这东西就像玻璃一样,难吃的要命,一点味道都没有,不过,效果的确显著,饥饿的感觉顿时一扫而空,体型似乎也大了那么一丢丢。
看着那些个蛇崽子打打闹闹的,皇甫彧就在一边冷笑,幼稚。
变成了蛇,但我也是一条有道德有理想有高尚情操的蛇,岂会和你们同流合污。嗯,该想想咋找食。
皇甫彧渐渐认同了那条老蛇母亲,和他的蛇崽子弟弟妹妹,既然已经成为的蛇,那何必还要给自己找不自在,与其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还不如踏踏实实的让自己活下去,就像自己的大侠梦想那样。
老蛇母亲对待所有的蛇崽子都一视同仁,没有偏袒任何一条的意思,它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外出觅食,但绝对不会是太远的距离。
皇甫彧性子还是一个人,他不可能一下子就能适应蛇的身体,内心里,他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人来看。一个成年人在这样危机四伏的地方,他放不下人类的架子任意嬉戏,所以他只能独自警惕戒备,防止天敌偷袭。
听说蛇的视力极差,基本只能靠吐蛇信子感受周围的动静。他只能说一句:放屁。谁说蛇的视力差了,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蛇的三角眼大大限制了蛇的视力范围,远远做不到人类那般一眼看过去,啥东西都能尽收眼底,所以蛇才需要信子的探测,注意周围的动静。
蛇吐信子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本事,皇甫彧几乎没花多少时间就学会学精,蛇的本领他也学会一些,遗憾的是他还未听得懂蛇语,老蛇母亲嘶嘶嘶的说啥,他也是一头雾水。
皇甫彧就像一个保姆,警惕着四周的一举一动,果然不能和小孩混一堆,不然莫名其妙的就给人当保姆保镖了。
黄昏,老蛇母亲回来,捕获一只类似麻雀的鸟,吐出来任由蛇崽子们哄抢。蛇崽子们才出生几天,哪里知道什么是饿什么是饱,只要有吃的就吃。
看着众蛇崽子抢食,皇甫彧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蛇崽子就是蛇崽子,始终没有人类的思想。
可是,他嘴角的哈喇子已然出卖了他。
皇甫彧吐着蛇信子,突然间,他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老蛇母亲也是神色凛然,神情警惕地遥望着天空,前半部分身体都立了起来,发出粗重的嘶嘶警告声。
皇甫彧也随着老蛇母亲的目光望去,天空一个小黑点呈现,那小黑点极速掠来,不多时就已经可以看得出它的轮廓。
我嘞个去!好大的一只鸟,不,老鸟。这体型,给它塞牙缝都不够呀。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溜!
见势不妙,皇甫彧快速爬回了树洞,蛇崽子们和老蛇母亲还在外面,他很想大声告诉它们老鹰来了,可张大的嘴巴怎么都出不了声,只得拼命的“吹口哨”,发出嘶嘶声。
蛇崽子们还在争抢那只鸟儿,对于皇甫彧的警告无动于衷,老蛇母亲听到,只是稍微回头,然后直面猛扑下来的老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