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箭从天际射来,比平时的速度要快并凌厉上数倍,正中王绪左眼。此行,竟无人搭救。
“啊!”凄厉的尖叫响彻云霄。所有人应声停战。司路站在王绪的马后,手中的箭头抵着王绪的后脑勺:“退兵,不然我杀了你。”
“退兵啊,快,都撤退,快啊!”王绪大吼大叫,身体直哆嗦,眼泪都冒了出来。他的左眼流下的不仅仅只有泪,还有鲜血,狰狞可怕。
王绪的军兵皆散开,司路与雷天行相视点头,雷天行领着一队人,从另一条路前往计划之地。阿浩一步一回头,自知此时不能胡闹,只是一脸难过地望着司路。司路浅浅一笑,跟他挥了挥手。
雷天行等人隐匿进黑暗中看不见人影,司路才低眉冷眼凝了王绪一眼,心中默想:真想杀了你。
王绪似是感应到司路的动机,不停求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我我……”
在生死面前,皇位远没有活命来得重要,他都自行开口了称呼。
司路本就没想过要杀他,低低骂了句:“滚!”
王绪驾着马逃开,左眼不断传来难耐的痛感。他右眼的眼泪不断冒出来,朦胧中,似乎看见了宿印怀的身影。因为他的眼睛痛,所以他骑马的速度放慢了许多倍,此时离司路的距离仅仅几步之遥。他不知从哪生起的歹念和勇气,竟倒回去用手中的剑砍向司路。
司路留了个背影给他。
黑暗中的单刑一惊,正要救司路,却见她身后似是长了眼睛,反身拔出一箭刺向他的后脑勺。
宿印怀脸色非常阴沉,他相信王绪忽然有勇气回去刺杀完全是因为看见了他。
宿印怀及时将王绪往后拉开,远离了司路笔直射来的箭。他一脚将他踢上马后座,一鞭子抽中马儿。王绪像支箭一样被带走了。其间不断传来他的尖叫声。
司路手中的箭没有刺中王绪却并没有停下来,她依旧笔直地刺向前方,那人正是宿印怀。
宿印怀伸手一捞,侧身向前捏走司路身后一支长箭。司路停下来,细细盯着宿印怀,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穿越此地多时,都不曾见过一人,有他如此风采。他的眼神凌厉,手劲有力,速度更是非常快。时下的司路是带病之身,本身就是女儿身,力气又没人家大,倘若是二十一世纪的她,她尚能凭二十一世纪的格斗之法来个出其不意的胜利。但此刻的她,却办不到。权衡之下,她招了招手,黑暗中的单刑自身后将她带走。他没有阻拦,原本,就没想要阻止她。
他想起上次看过的睡颜,果然,是拥有一双漂亮的并非常犀利的眼睛。
回到城中的司路沉思良久,原以为,调虎离山之计能行事妥当,却被那男子破了计。王绪说他早已等候多时,看来他是早已料到她的用意,此人果然不能小觑。
雷扬带着壮丁的队伍与老部将领着老人的队伍会和后平安抵达目的地,雷天行之后也平安抵达,除了几名因一开始的打斗而受伤的壮丁以外,无任何伤亡。
雷扬等人回到寒雪城已是寅时过半,众人齐聚书房。
司路卸下身后的弓箭:“各位将军,我想,原计划需要更改,王绪的神秘帮手比我想像的更加难缠,我决定,明晚我和少城主一起带队离开。”
雷天行是第一个跳起来拒绝的人:“万万不可!司姑娘本身就是带病之身,明晚的护送计划更是万分凶险,我万不会置你于危难之地!”
沉寂片刻,单刑也劝说司路,他亦是十分惊讶:“司姑娘,城主大人言之有理,你不能和少城主大人一起护送百姓出城,保护寒雪城的百姓是我们的职责,保护您,同样也在我们的职责范围之内。”
司路垂下眼睑,书房一下子安静下来。雷扬目不转睛地盯着司路,望着她的情绪在缓缓弥漫,缓缓荡漾,看她眼底一片温柔之色。他晓得,她不会改变主意,她比谁都要清楚,有她在的话,护送百姓平安抵达目的地的胜率能提高百分之五十。这不是她的夸大,而是她对自己的肯定。
她抬起头,缓慢但是却非常坚定地摇头。她先是望向雷天行:“城主大人,司路非常感谢您,但我希望您能相信我。今日发生的事,是最有力的证据,今晚此行,我必须前往。”
她指的自然是她擒贼先擒王的事迹。
雷天行没有接话,司路朝单刑点了点头。门外的士兵敲响书房的门,推门而入,一个黑色的网当中放着寥寥数颗炸药。
“我和少城主一起护送百姓出城,王绪一知,可能会率兵攻打城池,单刑留下来保护城主大人,其他将军和我一同出城护送百姓,此行一去将军们无需再回来。”
司路此话一出,争议顿起。
“司姑娘何以出此言?倘若那王绪真攻打城池,危险的将是城主大人,尔等岂能弃城主大人于不顾!”
“我看是司姑娘居心叵测吧!”
司路神情未变,倒是雷扬目光微冷地凝向出此妄言的老者。
“就这要被攻破的城池,你要吗?”司路淡淡反问。
不再理会骚动的老部将们,司路走到雷天行跟前:“城主大人,这数颗炸药,就是留给单刑保护您所用,相信我,你们定会平安无事。但其他的老部将们必须全部转移,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再保护您,倘若他们留下,只会多几个人牺牲。”
雷天行动容地望着司路,最后缓缓点头。司路同雷扬一齐护送百姓离开,也许反而更加安全,他这样想着,他也要跟随了他多年的将军们,一个个的,平安无事。
“众将军听令!”
“是!”数位将军一齐跪成一片。
“除单刑留下,其余人今晚全部跟随少城主一起出城,没我的允许,皆不许回来,这是军令,违令者,杀无赦!”
“是!”低厚的哀伤缓缓蔓延,数位老将军老泪纵横,对着雷天行,深深磕起了头,纵有不甘,也深知自己身为一名将军,不得违反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