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潮立即将自己的衣服掀开,发现自己的肚脐上红色的编号字迹依然存在,这就足以证明他还是此前的周潮。
山洪走过来,仔细看了看他肚脐上的字迹,道:“不错,你还是此前的那个潮哥,算是我多心了。”
周潮道:“有些事连我自己也说不清,又怎么能怪你多心呢。现在的我就像是在做梦,只是头脑中那个扎着许多马尾辫的女子不见了,我的黑将军也不见了,我也不知道我该怎样活下去。”
山洪沉吟了一下道:“这样也好,市政内苑没有了,现在除了我、郝嘉怡、孙可儿这三个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你是古今合体的基因人,你可以像原来的周潮一样自信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哦,孙可儿,她还活着?”
“是的,她和郝嘉怡都在市警察局里。不过你放心,她们都受过严格的训练,不会将你的身份透露出去的。”
不过周潮知道在明啸堂内部,山洪是自己的弟兄,但是在市政内苑却是自己的队长,他今天晚上特地来找他,不会只是讲述市政内苑出事这么简单,一定还有其他的任务要布置,于是他抽了一根烟,静静的等待山洪给自己下派任务。
果然山洪道:“如今市政内苑倒了,咱们都是市政内苑出来的,这个上峰清除者一定不会轻易饶过我们,趁着咱们明啸堂的势力发展壮大的时候,我看有必要查出这个清除者是什么,以及他为什么要消灭市政内苑。”
“市政内苑的事是国家和政府的事,自然有他们调查,我们现在不过是黑社会组织,好像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管这样的事。”周潮觉得和清除者这样厉害的角色斗争,实在太过危险,就想在此与市政内苑划清界限。
但是山洪却道:“说实话,市政内苑是一个秘密的组织,是游离于政府之外的。他被消灭,政府是不会介入调查的,也没有理由调查。而且尹将军还在,w市的军区还在,只要是没有动摇军区的根基,政府调查的把握性真的不大。”
“他们的实力那么强大,咱们又怎样调查?调查出来之后,咱们又该怎么办呢?”周潮搞不清楚山洪到底要干什么?
但是山洪还是沉吟了起来,他在房间里不停的走动,看来接下来怎么走,他心里也是没有底的。
他向窗外看了一下,道:“具体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现在是市政内苑最大的官了,我不能……不能眼看着自己的组织和弟兄们都死了而无动于衷的。不过潮哥,你说得对,市政内苑都没有了,对方的实力那么强大,咱们确实无法对付。可是我一定要查下去,这是我的责任。”
山洪说着,又回过头来对周潮道:“现在你完全自由了,调查清除者这件事,你也可以帮我,你要是不帮我,我也不会怪你,只要你帮我在这个都市里隐藏我的身份就行了。”
周潮也知道山洪的为难,与他一起共患难的兄弟都死了,他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于是道:“你放心吧,你在明啸堂就是我的兄弟,力所能及的事,我还是可以帮的。”
山洪点点头。
外面夜已经很深了,山洪就离开了周潮的房间。
半夜时分,周潮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一想到自己居然是个人造的东西,既无法面对朋友,更是无法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所以长吁短叹,无法入眠。大约下半夜后,外面突然亮起了灯光,那灯光简直比白天的太阳光还要强烈。
周潮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窗户,就见天上挂着一个圆球一样的东西,那东西放着光亮,耀眼刺目。周潮正在看的时候,那东西就向周潮所在的房子移过来。他忽然想起了报纸上常常提起的飞碟,心想自己今天果然看到了真的飞碟了。于是从窗户爬出去,更仔细的端详一下所谓的飞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他也不怕飞碟会把他捉了去,此时的他根本就不在乎生死。
他逐渐向那个光球靠近,光球的亮光几乎都包围他了,他忽然看到光球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走出来的似的。正看得出神,忽然身后他有人大呼道:“阿诚哥,你快回来……”
周潮猛地一心惊,回头一看,一个圆脸大眼睛的女孩惊慌地向他扑过来,但同时身后的光球像是爆炸了一般,金光一道直插进他的脑子里……
周潮“啊”的一声大呼,从床上醒了过来。
他醒过来,拉亮电灯一看,已是午夜两点多钟,刚才是自己做了一个噩梦,这个梦像是真的一样,惊得周潮兀自汗流浃背,脑子的光球和金光不断的回绕着,使他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区别。
他走下床,到卫生间去洗了一把脸,这才清醒过来,午夜就是午夜,既没有光球也没有圆脸大眼睛的女子,他还在森然小区,自己的家里。
他从卫生间回到卧室,准备重新睡一觉,忽然看到床上有一张折叠的纸条。那纸条就是市面上很流行的便条纸,乳白色的。周潮在去卫生间之前,明明没有放什么纸条在床上。他看了看窗户和门,都是从内部锁着的,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人进来放这张纸条的,可是床上怎么会有一张纸条呢?
周潮走过去,拿起纸条打开折叠一看,只见上面标准的宋体字写道:“周潮,你死定了!戴广孟。”
周潮看完后,心里一惊,这么森严的房子,戴广孟怎么能够将一张纸条放在他睡觉的床上?这简直是闹鬼了。
正在他心里疑惑的时候,忽然听到两声敲门声,使他吓了一跳,午夜两点,谁在敲自己的门啊?难道真是有人要杀自己?
现在的他手里既没有锋利无比的黑将军,也没有称手的手枪。一旦有人来刺杀自己,还真是无法应付。
周潮正在思虑间,那敲门声又响了两声,同时有个女音道:“潮哥,你在吗?”
周潮听出这是慧英的声音,顿时放下心来,但是他刚要出门的时候,忽然想起那日在看守所里阿好对自己说的话,说慧英有可能和明啸堂不是一条心。现在这么晚了,她到这儿来做什么?
他心里这么想着,就对慧英增加了戒惧之心,于是道:“是慧英吗?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只听外面的慧英道:“潮哥,我看见你房里的灯亮着,想过来看一下你有什么事没有?”
“我没事,你走吧,男女授受不亲,我也不请你进来了。”
“哦,没事就好,我这里煮了夜宵,我放在门外,你过会儿端进去吃吧!”慧英说道。
“好的,你放那儿吧!”此前的慧英由于喜欢周潮,也常常在半夜煮夜宵给周潮吃,那时候周潮常和弟兄们出外,半夜才回来,经常是饿着肚子的,所以周潮也喜欢慧英半夜煮夜宵给自己吃,可是现在好多天都没有晚上出去过了,慧英还是要煮宵夜给他吃吗?
周潮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听见慧英走回去的脚步声,心下很是狐疑,就走到大门边,从门洞孔向外一看,黑漆的门外似乎还站着一个人,他打亮门口走廊的灯,顿时门洞孔里现出一个长着大獠牙的狼狗的脸。他吓了一跳,果然是戴广孟找他算账来了。门外的这个东西一定是基因人,还会学着慧英说话,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他返身回厨房,拿了一把三寸长的水果刀在手,再次走到门口,从门洞孔向外一看,外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又仔细看看,确信什么东西都没有。他心里想,娘的,刚才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难道还怕了不成。于是打开大门,向外看了看,还是一个人都没有,门口走廊的灯照耀之下,四周静悄悄的,既没有慧英,也没有长着大獠牙的狼狗。
周潮确信自己刚才是看花了眼,但是他明明听到慧英的声音,还说有夜宵放在外面。可是现在的外面哪有夜宵啊?刚才肯定是没有东西来过。
周潮作为明啸堂的老大,其胆量还是有的。于是顺着小区的水泥路向外走去,森然小区的面积不是很大,一会儿,他就走出了小区。淡淡的月光泻在这一片水泥路面上,幽暗而朦胧,有丝丝的风吹过来,周潮闻到空气中一股从动物身上散发出来的骚臭味道。
他再向前走了几步,就看见四周围过来一批蛇身人、虎身人和狼身人。这些东西果然还没有离开w市,而且就藏身在富裕街。
这些基因人将周潮包围了起来。那个硕大的蛇身人蛇无缺一手拿枪,一手拿剑,眼睛像是要喷出火焰来,死死地盯着周潮。
周潮看着这些基因人,心想戴广孟也许就在这周围,于是高声叫道:“戴广孟,你******有种就出来见我,你不会连这些畜生都不如吧?”
话音刚落,这些基因人闪开一条道,戴广孟和戴秋两个人先后走了出来。戴广孟脸色还是很平静,玄风会的倒台好像没有给他带来什么伤害。
周潮冷笑道:“怎么还想和我决一死战吗?这里到处都是我的弟兄,还有警察局的人,他们正愁着抓你呢。”
戴广孟说道:“靠那些警察局抓人,简直就是做梦。这些天他们连我的影子都没有碰到,其实我就藏身在玄音公司。”
戴广孟走了几步,向周潮靠近了一点,又道:“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事情,你周潮怎么一夜之间就这么厉害,一把黑漆的大宝剑耍起来连机枪都奈何不了你。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你其实和这些基因人一样,我说的对吧,周潮?”
戴广孟的这些话简直比利剑还要厉害,他直接刺痛了周潮的心。
但是周潮还是镇定了下来,道:“你也不见得比我好。在玄音公司,我和你交过手,你那么轻而易举地避开我的剑,你难道是什么好东西吗?”
戴广孟哈哈笑了起来,好久才道:“不错,原来的戴广孟已经死了,我给我自己造了这个身躯,比以前强大了百倍、千倍,要不然这些畜生怎么能都听我的呢。但是周潮,虽然你很厉害,可是我比你更称心,我掌握着我自己的命运,但是你的命运却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你是别人的一枚棋子,需要的时候让你冲锋陷阵,不需要的时候还会把你推到实验室,像小白兔一样被分解,被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