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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爱到底是什么?一百个人可能有一百种解释。但也有可能其中的五十个人会有同一种解释,那这五十个人应该都是从同一本书上看来的。

一个人的一生可以爱多少次?没有人统计过,有的人在受过一次伤害后就永远不再相信爱。有的人一生都在不停的爱着,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每次都能告诉自己这是真爱。

有的人会告诉你爱是包容;有的人会告诉你爱是理解;有的人会告诉你爱是坚持;还有人会告诉你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爱。

我不是一个哲学家,我不知道自己对爱的理解是不是正确,但我知道爱就四个字~~“无怨无悔”。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这个城市的时候,我已经走在了去学校的路上,想到今天就能见到她,胸口不禁有些起伏。从我们考试开始,已经有四天没有见到她了。

学校的大门紧闭着,门口十分冷清,只有一个年轻的老师在门边坐着,看到不相干的人要进去时才起身拦住。那时不像现在,现在考个试,家长比学生还要紧张。

“老师,我初二74班的,我能进去吗?”看着拦住我的老师,我挺了挺胸膛。

“不行,今天中考,没有准考证谁都不可以进去。”

看到老师那坚决的样子,我哦了一声,走到旁边的小树林,靠着一棵高大的杨草果树坐下,还好我有准备,来的时候就考虑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

从书包里拿出一摞《三国演义》的连环画,开始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我也开始渐渐的不停地抬头看向学校的大门~~

“叮铃~~叮铃~~”随着铃声的响起,我连忙收起了小人书,跑到一个略微有些隐蔽的地方,这里既可以清楚的看到学校的大门,还不容易被从学校出来的人看见。

随着学校大门的打开,几分钟后大堆的学生就涌了出来,有的三三两两,有的五六成群。我站的位置刚好迎着阳光,我眯了眯眼睛,有些刺痛,但我没有动,生怕那么一下就会和她错过。

不管有多少人,我还是一眼就在人群里把她找出来了。

青色的短袖衬衫,领口用白色的丝带打成了一个结,白色的长裙盖住了她修长的腿,脚上穿着白色的短袜配着一双透明的凉鞋。

有四五个同学和她一起走着,但在我眼睛里,其他人早已经被过滤了,只有她!在我眼里,这阳光、这空气、这整个世界都因为她而变得精彩起来!

一直远远的跟在她的身后,直到又一次目送她走进省建的大门,我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就连回家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

本来想好下午再去学校的,但重庆的表哥旅行结婚来了,爸妈要上班,姐姐正忙着复习,没办法,只有把我抓差去做了导游。

不管如何不乐意,也不管心里有多么郁闷,还是陪着表哥和表嫂把昆明的景点逛了个遍。

好不容易送走了表哥,才发现家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凝重,明天就是7月7日了,大家都知道,那是高考开始的日子。

当然我才不管什么高考中考的,我现在想的只是明天怎么能见到她~~

当姐姐走进考场的时候,我也开始在省建的大门口徘徊,现在已经知道了以前没能等到她的原因,因为这里还有一个后门,这个门只在早上6.30到9点才会开,她每天早上就是从后门去上学的,因为这样要近很多。

等了一天,也没有见到她的影子,回到家里我有些沮丧,但这时父母已经完全顾不上我了,他们眼里现在只有姐姐和高考。

家里的气氛让人有些窒息,电视早就不让人看了。我也没有心思和院子里的小伙伴玩,于是又爬上屋顶看星星去了~~

接连两天都没有等到她,但我没有灰心,仍然每天都去,但不再是一去就是一整天,而是每天去一两个小时,希望能出现奇迹~~

后来才知道她那一个假期回老家了,直到快开学才回来,让我白白的等了60多天。

随着高考的结束,家里虽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更多了一分焦躁。

分数下来了,姐姐没有考上,家里又多了妈妈的安慰声和姐姐的哭泣声。

那时我根本就不知道高考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没考上就没考上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眼看着假期就要结束了,但我的假期作业还只做了不到一半,现在每天除了去省建门口等她外,其余的时间都在赶作业。

姐姐终于决定到重庆老家去复读,因为那里的教学质量好,爸爸送她回去,家里就只剩下了母亲和我,本来家里人就不多,现在就更冷清了。

从来就怕上学的我,现在却天天盼着开学。

不知道在那一天还可以看到那一抹倩影吗~~

假期终于结束了!一大早,我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走向学校~~

推开杨茜递过来的奶和糖,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有些苦,但我喜欢这样。

“我喝咖啡从来就不加糖,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体会到咖啡的醇香。”我看了她一眼,然后把目光望向远方的西山。

“你看,从这个角度看,睡美人还是挺像的。”

“曙光像轻纱飘浮在滇池上,山上的龙门映在水中央,像一位散发的姑娘还在梦中,睡美人儿躺在滇池旁~~”看着轻风拂过的水面,我轻轻的哼起了一首久远的歌~

“真好听,这是什么歌啊!我怎么没有听过。”

“呵呵!这歌叫滇池圆舞曲,是一个美丽的女孩教我的,那是几十年前的歌了。你怎么可能听过。”

“美丽的女孩?你前妻吗?”

“呵呵!”我摇了摇头,远眺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叮咚”手机响了,是“香”发来的。

香:“好的,谢谢”

香:“(一张端午节安康的图片)”。

“是那位美丽的女孩吗?”看我将手机装进口袋,杨茜的声音充满了酸味。

我微微的摇了摇头,把目光收了回来,看着她,很认真的看着~~

“杨茜,你不要看我一天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交集。”我的语气有些严肃。

“在我的身上发生过太多太多的事情,你不会懂的,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啊!我不懂的你可以教我啊!什么叫浪费时间?我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吗?”她的语调忽然提高,四周的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我们。

“杨茜,你还年轻,还不可能背负太多的东西,生活不是想当然,生活是需要沉淀的,你懂吗?”

“你不要把我当做小孩子,我不会把自己的感情拿来开玩笑。我不懂?我看你也未必懂~~不要把年纪拿来当挡箭牌,大我23岁又怎么了?我喜欢、我乐意,怎么了!”她的眼光直视着我,忽然变得咄咄逼人。

“杨茜,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不要感情用事,要想想你的父母,他们~~”

“别说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谁也别想拦着我,我告诉你,只要你一天没有再婚,我就一天不会放弃,如果你结婚了,我就做你小三!”说完把杯中的咖啡像发泄似的一口喝完,冲出酒吧,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远去的出租车,我不禁目瞪口呆。“做小三?我的天!这还是一个正常的女孩说的话吗?”

有些后悔今天的谈话,不应该把这张纸捅破,现在好了,今后在公司里面还怎么面对她?还怎么一起共事呢?想到这里不禁头痛起来~~

第二天早上起来已经是8点多了,离约好接儿子的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要赶快走。

昨晚在电脑上看新一季的<幸存者>看得太晚了,边看还边喝了6瓶啤酒,现在头还有些疼。

原来想吃点东西,看看时间也顾不上了,匆匆洗漱完就直奔前妻住的地方。

“叮铃~~叮铃~~”才到半路,前妻的电话就到了。

“你到哪里了?我们都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快了,马上就要到了,你们等会!”

“快了是多快?你就说现在到哪里了吧!”

“还在二环高架上,刚才有点堵车,你们再等会”

“堵什么堵?我说李珲,你这个人就是谎话张口就来,刚才光梅打完麻将才从那边过来,什么时候堵车了?”

“额~~不讲了,开车呢!不好意思,多等会哈!”

“这也叫说谎?好像我约客户见面,迟到时都是这样讲的啊”挂了电话我不禁在心里嘀咕了一下。她这人还是那样,什么事情抓到就不依不饶。

来到她住的小区时,她正领着两个孩子在门口。

“迟到15分钟,你就不能准时点吗?难道你的时间是时间,别人的就不是吗?做事情也要为别人考虑,不要只是顾着自己。”

我没有出声,任凭她数落着,因为只要我一接口,就会变得没完没了。

“千千,怎么不叫我啊?”我冲着和儿子在一起的女孩招了招手。千千是前妻妹妹的女儿,今年8岁了。她妹妹就是她刚才在电话里提到的光梅。

“姨~~姨爹!”这好像是和她离婚后,我第一次见到千千。

“姨什么姨?叫他李珲”前妻没好气的说。

千千脸上出现了一丝为难,把身子躲到了儿子的身后。

“爸,让千千和我们一起去吧!”儿子的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千千,和我们一起去好吗?”话虽然是对千千说的,但我的眼睛却看着前妻。

“去可以,但你要保证看好他们,特别是在水边。要安安全全的回了。”前妻用眼睛盯着我说道。

“好,我保证,一定看好他们。”我拍了拍胸脯。

见两个雀跃的孩子钻进车里,我忽然转头对前妻说“要不你也一起去吧?”

“见到你就心烦,还和你一起去?我可不想再和你有什么瓜葛,如果不是有李渝昊,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你。”说完扭头走了。

“我有那么可恶吗?”我摸了摸下巴。

因为今天是假期的第二天,去澄江的人不是太多,所以路上还算顺利,经过两个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到了澄江。

今天澄江的天气不太好,整个天空灰蒙蒙的,一团团的雾气在空中飘散。好像要下雨的样子。但澄江的水依然是那么蓝,清澈而没有杂质,三四米深处的石头清晰可见。

下车后看到两个孩子就要奔向水边,我马上拦住。

“不许乱跑,跟着我走。”

来到沙滩上,我租了一把太阳伞和两把沙滩椅,又带着他们去租好了游泳圈。

“千千,你自己去换衣服没有问题吧?”

“嗯,我自己可以的。”千千乖巧的应了一声。我记忆中的千千可不是这样的性格,那完全是个野丫头,可能是因为快两年没见到我的原因吧,还有点认生的原故。

“李渝昊,和妹妹去换衣服,你换好后要在外面等着妹妹。听到了吗?”

“好,知道了~~”

“这小子,现在就学会不耐烦了。”我冲着跑远的儿子嘀咕了一句。

忽然,想起自己认识丹青的时候是十四岁,而儿子再过三个月也要满十四了,好像那个时候的自己要比现在的儿子叛逆多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孩子都有那么大了。就像一个轮回~~

丹青~~丹青~~

看着远处湛蓝的湖水,我不禁痴了~~

“李珲,等等我啊!”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徐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看!像不像个正规的军人”说完在我身前一个立正,喘着粗气的给我敬了个礼。

一身草绿色的军装,就差领章和五角星了。

在我们那个时候,穿军装是一件很神气的事情,按现在的话讲就是拉风。在学校里谁要是穿了件有四个口袋的军装,那一定会引起别人的羡慕。有的人还在军帽里用报纸把边沿撑起来,看着就更加精神了。

“假的吧,一看这面料就知道不是真的。”我有些鄙视的看着他。我从小就在部队大院里长大,对于军装的真假一眼就能看出来。

“别说出来啊!我猜也就你能看出来,谁让你连四个口袋的军衣都有啊。”他说的是我父亲的军装,在父亲转业后,我曾经偷偷的把他的军装穿出来过。但因为父亲的身材实在是太胖了,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真的是不伦不类,所以穿了两次以后我就没有再穿。军帽倒是经常戴的。

“知道吗?假期里我和楼里的几个人去旁边的工地上偷钢筋卖,才干了三次就买了这套衣服。”他压低了声音说道。

“喜儿,你怎么去干这样的事情?要是被抓到了你就完蛋了,以后不要再干这样的事情了。”

“不会的,就看工地的那个老头?就是发现了他也跑不过我们,你就别担心了。”我知道他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只能轻轻的叹了口气。

进了学校后,我本来想先去找高一年级报到的地方,但生生的被徐伟拉进了教室。一进门就感到乱哄哄的,老师还没有来,同学们倒是基本都到了。

“喜儿,衣服哪弄来的?”一进教室,徐伟就被男生们围住了,七嘴八舌的问他哪里来的军装。

“假期过得不错吧!都忘了来找我玩了。”林岩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竹竿,你妈的,又长高了”我用手比了比,自己只到了他的下巴。

“没办法啊!我也不想再长了,现在都1米94了。”说起这个,他有些郁闷,是不是因为长期弯腰和我们讲话的原因,他的背驼得有些厉害。

“你锯个5公分给我吧。那样我就有1米8了,也算步入了高个子的行列。”

“哎,要是真的能锯就好了。”他叹了口气,看来这太高也是件烦恼的事情。

“老赵怎么还不来?”我望着窗外,有些心烦的说。

“不来好啊!我巴不得她一辈子都别来”杨康明忽然凑过来说道。

“你知道个屁~~”我没好气的对他说了一句。然后懒懒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李珲,把你的数学作业拿给人家抄抄嘛。”赵明扭着屁股走到我身边。

“假姑娘,你离我远点,看着你我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我连忙跳了起来,向后退了两步。赵明外号叫假姑娘,他的声音比一般的女生还要嗲,他走路的姿态比女人还要扭得厉害,就因为这样,班里的人都对他不大理睬,因为他家离我家不远,有时上学的时候碰到他时,我也会和他一起进校,所以在班里我算得上偶尔和他有交流的人。

“你就借我抄抄嘛!”他又向我走了两步,表情有些幽怨。

“操!黎斌~~你管管你老婆,别让他来骚扰老子。”我冲着前方喊道。

话音一落,全班都哄笑了起来。

黎斌是赵明的同桌,个子很矮,也很瘦小,我们经常私底下开玩笑说赵明是他老婆。“李珲,你妈的,你说什么?你给我等着~~”黎斌气冲冲的跑出了教室。

不一会,这家伙手里拿着一块半个脑袋大的石块冲了进来,直接就奔我来了。看他那疯狂的样子,我连忙翻过身后的桌子,向教室外飞跑。

“呯”的一声,石块在我身后不足30公分的地方落下,把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妈的,这家伙疯了,不就开个玩笑吗?用得着要我的命吗。”

我靠在墙上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看他没有跟着出来。于是就想趁这个时候去找高一年级报到的地方。正要下楼,班主任老赵迎面走了上来。

“李珲,你要干什么去?”

“哦,赵老师,我想去厕所。”

“嗯,那快去吧!”

“不用了,我一会再去吧”说完我先她跑进了教室。

老赵进来后,我交了假期作业和6块8毛的学杂费后,趁其他人不注意,一溜烟的跑出了教室。

来到楼下,我向四周看了看,见不远处正有个老师向这里走来,于是连忙迎了上去。“老师好!请问您高一年级在什么地方报到啊?”

“哦!我不是这里的老师,我来找人的。”

“切!浪费老子的表情,还哦?哦什么哦。”我对着走过去的中年男人做了个踢腿的动作。

找了半天,终于问到了高一年级是在操场旁的新教学楼里报到。

也许是老天对我两个月苦苦等候的报答,才走近新教学楼,远远的我就看到了她,我停下了脚步,一时间眼眶竟然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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