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立马发话:“你们到底对我大哥做什么了?”
埃休医生回答:“每一个没有通过测试的孩子,我们都会给他喝编号为SY-23的新型药剂,根据药量不同,会有不同程度的丢失记忆症状出现。每次我们都控制在让孩子忘掉整个仪式的剂量,这种药剂主要用来洗脑和消除记忆,但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会产生副作用,那就是对脑神经产生影响,导致人精神失常或智力降退。”
奥丁与克烈异口同声:“啊!不会吧!”
他们两人都是圣别之选仪式失败的孩子,也就是说,这两人曾经服用过这所谓的SY-23失忆药。
埃休也明白这两人反应为什么那么大:“放心,这种药剂的副作用发生率很低,目前只有奥门这个个例,我们也很抱歉。”
奥丁苦笑:“原来……原来都是你们动的手脚……难怪我大哥明明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就因为过不了这个仪式变成智障,原来是你们干的!奥尔法那个老家伙还天天咒骂我大哥没有出息,原来是你们干的!”
奥丁冲上去,对着脸上贴满膏药的埃休一顿狂揍。
埃休只是被动地防守着,既没有躲避,也没有反击。
玛弋走上前去,拉开奥丁,所有人这才发现,奥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欧文缓缓开口:“你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还有……亚德镇会被清洗,是怎么一回事?”
埃休沉默片晌,好不容易打定主意,刚要开口说话时候,手术室内传来睿伯神父微弱的声音。
路易斯惊呼:“醒了!?天呐!这家伙到底是人还是怪物!”
他们连忙走进手术室内,睿伯神父已经醒来,但他还是被死死地绑在手术台上,压根就不用担心他会挣脱束缚,爬起身子与这些孩子再度搏斗。
克烈与路易斯一脸紧张,两把电击枪死死地盯着睿伯神父。
睿伯神父毫不在意,他看了眼埃休,望着欧文。
欧文很平静,他也望着刚做完手术,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睿伯神父。
良久,欧文才开口:“信不信我立马杀了你?”
睿伯神父微微一笑,笑得很是自然:“信,我信。”
这一副嘴脸让欧文觉得恶心,睿伯神父就是经常以这副嘴脸面对镇上的所有人,才让自己的父母宁愿相信这个杀人凶手,也不愿意相信自己。
欧文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情绪,睿伯神父也看得出欧文的厌恶。
“可是,我还不能死。”
“哦?为什么?”
“因为我一死,会有很多人陪我一起死,包括你的父母,也包括欧力。”
欧文脸色愠怒:“你在威胁我?”
睿伯神父的表情很是平静,一如他平时那般态度,总是不温不火。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否认。
欧文再问:“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睿伯神父沉默了好一会儿,其他人也等了他好一会儿。
终于,睿伯神父开口说话了:“我知道你们想知道,我也知道你们很恨我,恨不得马上杀了我。我也不奢求你们的原谅,但是我必须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至于之后你们要怎么处置我和教堂,是你们的自由。”
欧文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睿伯。
睿伯神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事情,要从五年前说起……”
五年前。
亚特斯帝国,帝都阿斯加德。
穿着一身便装的睿伯下了火车,站在繁华热闹的可罗贝尔列车站站台,转身牵起一个女人的手,一同走出车站。
这女人面容美丽,举手投足都是那般优雅端庄,走在大街上,不知道吸引多少路人的目光。多少身穿华服的男人们都在羡慕,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男人,身旁为何能够跟着这么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儿。
这女人名叫艾琳娜,多拉格帝国人,睿伯的妻子。
两个人很普通地走在街上,但行人们的目光总是被艾琳娜吸引,无论男女老少。
睿伯有些不满,悄声说:“你看你,又惹那么多人关注,要是被人知道你是多拉格帝国的公主,还不知道引起多大的骚乱。”
艾琳娜撅起嘴,一副很委屈的模样:“怪我咯……我已经尽可能穿得很朴素了……”
睿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每次见到她这副快要撒娇的模样,就算天大的气也会瞬间全消。
“……算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神一氏族会在这个敏感的节骨眼上邀请你。但无论如何,千万千万,别让任何人见到你身上的‘龙印’。”睿伯用只有他俩才能听到的声音提醒。
“知道呐!”艾琳娜吐了吐舌头,挽着睿伯的手,往下榻的酒店走去。
路边贩卖报纸与杂志的小摊贩,他们正拿着今日新鲜出炉的报纸满大街吆喝。在报纸最显眼的地方,写有标题为“兰斯大将军第三次带兵出征死亡峡谷,与神龙将孰强孰弱?”的文章。
半年前,政权独立的自治州梵西林举行第九十七届全大陆皇帝会议,就对资源与经济发展问题做详细探讨。但会议进行一半不到,就有身份不明的刺客闯入会议厅内意图暗杀诸位皇帝,埋伏于此的众杀手纷纷现身,被誉为“全大陆最高规模的圆桌会议”的梵西林会议,出现史上第一大丑闻。
尽管参会皇帝多有重伤,但好在除个别小国之外,众国家皇帝均平安回国。
之后,亚特斯帝国连夜将帝国境内所有外国人驱逐出境,停止并严禁一切与外界贸易或交流的行动。
紧接着,轰动全大陆的第三次世界大战开始了。
在回酒店的路上,睿伯一直很担心,艾琳娜的身份会被亚特斯帝国的特工发现。毕竟现在就属四大超级国打得最凶,要是亚特斯帝国抓住多拉格帝国的公主作为威胁,那后果不堪设想。
进酒店的时候,睿伯总算松了口气,一路平平安安。
他拿着神圣教廷早就备好的文件,递给酒店前台小姐,说:“您好,我是神圣教廷传教会的睿伯,参加神一氏族学术讨论会的。”
“好的,请您稍等,我确认一下。”前台小姐笑容甜美,接过文件,翻找出柜台下方的预定登记簿,仔细比对之后,将文件归还睿伯:“您好,您预定的是豪华大床房一间,麻烦请出示您二位的身份证件作为登记。”
睿伯眉头一皱:“额……一个人不行吗?”
前台小姐笑着说:“神父大人,您也知道最近是特殊时期,我们这边也有规定,必须严格登记入住人员。”
还没等睿伯说话,艾琳娜就笑嘻嘻地掏出一个本子,递给前台小姐:“给,小姐姐。不好意思呐,我们出来得急,没有准备亚特斯帝国的临时身份证,您看下这个,我和他的结婚证,是神圣教廷的教皇认证的。”
前台小姐接过证书:“好的,这就为您办理入住登记。”
睿伯有些惊讶:“你怎么把这东西带出来了?”
艾琳娜笑嘻嘻地说:“人家开心呀!我乐意哩!”
很快,前台小姐便办理好了入住登记,将钥匙递给睿伯。
睿伯领着艾琳娜,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往房间走去。
等到他们两人走远了,前台小姐连忙掏出一个小型对讲机,快声道:“大人,您交待要留意的人,都到了。一男一女,男的是神圣教廷传教会神父睿伯,女的是神圣教廷传教会实习传教徒艾琳娜……是,明白!”
夜晚时分。
睿伯洗干净了身子,换上一身整洁的黑色西装,就准备要出门。
躺在床上的艾琳娜连忙爬起来:“睿伯,你要去哪里?我也要去!”
睿伯无奈地笑了笑:“艾琳娜,你就好好呆在房间内吧。神一氏族的正式会谈在明天举行,今晚是临时会议,我必须过去参加。”
艾琳娜一脸失望。
睿伯走到艾琳娜的身边,宠溺地摸着她的头,笑着说:“等我忙完这一阵,卸掉传教会的神父身份,我们就去南方的农场,种一大片向日葵田。”
艾琳娜终于露出笑容:“嗯!原来你还记得!”
睿伯笑着回答:“嗯,肯定记得,等我回来。”
在艾琳娜的注视下,睿伯离开房间,去往约定的地方。
他未曾想到,这一别,竟持续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