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沉默不语,细细咀嚼道师的话:一切事宜听从他的指挥。
这是要放所有的权利给林穆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
这十人,一个道师门人,三个白玄学院的弟子,还有两个是柳家的人。剩余四人则是从各城选拔上来的器师。年纪最大的接近四十岁,最小的也有二十六七岁。
让这么一群人完全听从林穆的指挥,着实让他们不舒服。况且,抛开道师门人的仇恨,便是柳家的人也对林穆有些意见,毕竟林穆曾有辱他们的少爷。
“祖师,我不服!让这么乳臭未干的小子来指挥我们,风险太大。”那道师门人站出来反对。
“道师前辈还请三思。我等此次可是助您炼制国器,不能半分马虎。”年纪最大的那个器师说道。
“所谓达者为师。林穆在炼器这条路上比你等走的都要远,指挥你们绰绰有余。”
十人听了有些震惊。他们知道林穆的炼器天赋,却也没想到竟得道师如此赞许。
“便是如此,我等也要比试一番。看一看他是否真正的有能力指挥我等!”柳家的一人开口。
这一提议瞬时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刚好今日道师前辈在此,不若我等悉数参加,谁炼制出的宝器品阶高,谁来当这里的主事,如何?”
“恩,我赞同,还请道师前辈成全。”
“请祖师成全!”
张道师听后剑眉紧锁,脸色突变生冷:“你们是在质疑我么?”
如此着实吓坏了众人。林穆此时却站出来道:“张伯伯,他们要比试,那便比试一场吧。不然你走后也不见得有人会听我的!”
见林穆松口,张道师也不好继续坚持,道:“既然你们要比,那就比一比。每人三两青蓝金,给我炼制出一枚戒指,一个手镯。戒指要灵器下品,品阶不足或者超过,皆算失败。手镯我要凡器九阶,同样必须是此等阶。时间两个时辰!”
面对道师亲自出的题目,众人不露为难,反倒跃跃欲试。能够从一千八九百人中脱颖而出,这些人的炼器手法都已经到了臻境,甚至有人都一脚踏入大器师的境界。
十一人并排而立,此间只有一座炼炉,故而每人的戒指器胚需要逐一炼制。
“我们也不欺负你!你来先铸,剩余的顺序我等自行安排。”这些人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当中或许有人很想担当这个主事之人,但更多的人只想胜过林穆,不让他当选。
林穆没有矫情,将自己分到的三两青蓝金投入炼炉当中,开始铸炼。
一干人等虽然十分在意林穆的炼器手法,却都露出了不屑的轻笑。一看下来,林穆的铸器手段也没什么特别,与他们都差不多。
林穆没有在细节较真,只是粗粗地铸造出三个铁环,两大一小,便匆匆让出炼炉,撤到一旁继续。
这一方道师门人第一个站出,自信地看了看林穆的侧影,毫不在意自己已经落后,将材料投入炉中开始铸炼。
“果然是道师门中弟子,如此年轻有为,技艺高超,令我等敬佩!”一个从他城入选的器师开口赞道。
道师门人听后心中得意。他虽然知道这些人多半是看在道师的面子才会这么说,但他能够作为道师门人站在这里,这本是就是一种荣耀。
“戒指我要铸成蛇眼青纹戒,手镯要铸成龙凤阴阳镯!”
这道师弟子开口,率先取出一团化作青蓝溶液的材料,以玄力操控铸造粗胚。
仅仅几息时间,这人便熟练地将蛇眼青纹戒的大体形状铸出,得到众人的赞许。
道师同样满意点头。身为他的门人,各个都是天赋极高的炼器天才,有这样的技艺并不奇怪。
“好了!”
穿杂在众人不断地赞许声中,林穆十分淡然地开口。
什么!
听到这两个字,道师门人手中一颤,玄力波动过大,竟将那枚蛇眼青纹戒的蛇眼给铸废了。众人见后皆是一震。这么一枚戒指,溶液已经冷却,若想重铸只能悉数融化,根本就没有补救的机会。
同时,众人也有些难以接受。这才多久?他怎么就铸炼好了?他怎么可以铸炼好了?
道师无波无动,开口提醒:“继续,时间还未到!”
那道师门人听后立即沉心。是了,时间还未到,他紧张什么。只要在最终成器的品质上压倒对方,他还是胜。
右手用力,将那枚器胚攥废仍会炼炉,再另取出一团较大的材料,大家知道他要铸炼戒指。
这一次虽有人不住赞赏,但这人一直沉默不语,认真铸炼。直到将一副手镯一枚戒指的器胚完成。
道师门人让出炼炉,立即有人跟着将材料投入,开始铸炼。一个接着一个,时间也在点滴流逝。
嗡……
器成波动,那股气息惊人。道师门人神态严肃,这是一只手镯,名为龙阳。器成凡器九阶,品质上佳,完全符合了道师的题目,不过不少,刚好九阶!
而在他铸炼第二只手镯的时候,跟在他身后铸炼的人也成功完成了第一只手镯,虽然有些瑕疵,却也符合道师要求。
一个接着一个,此间只为比拼炼制的宝器,若是放在平时的各城之中怕是要引起巨大的轰动。
两个时辰到。因为炼炉的关系,共有六个人参与了比试,最后一人因为时间关系没能顺利完成最后的灵阶戒指,放弃退出。
剩余的五人皆按照道师的意思完成了比试。没有一人因为失误炼废,不过有几人在戒指上没能达到阶品。他虽然都有炼制出灵阶宝器的先例,但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这些人只有道师门人与柳家的一位完成了道师的题目。
“还请道师前辈做出评判。”
六人分炼的宝器一字排开,倒是负手站在前方。那道师门人道:“祖师,我这器完全按照您的要求炼制,并未有任何不足之处。”
倒是听闻点点头:“卖相不错!”
四个字,让这人尴尬。道师从头到尾过了一遍,最后拿起林穆的那副手镯,道:“你们觉得如何?”
林穆的手镯也只能称之为手镯,若让旁人来评判,不过是粗胚罢了。好似两个铁环,表面斑驳凹凸。
“我并不觉得他炼制的宝器比我们强。”柳家的人开口。
道师不语,将手镯祭在空中,一指点出,众人只感觉两道凛冽的杀气飞出,直入对面的山峦。中间不知斩断了多少的树木。
“这有何难?我的手镯一样可以。”柳家的另一人出手,同是划出两道攻势飞射,威力并不弱于张道师刚刚催动的那两道。
那人做完神气仰首,十分高傲。
道师不语,手腕翻转,空中的两只手镯‘叮’的合在一处,玄气流转,登时转变了气息,破阶入灵。
十人见后登时色变。他们万万想不到林穆炼制的手镯竟然会是组合宝器。
“还没完!”道师开口,继续衍化。却见手镯忽然铮鸣,化作一面玄力盾闪闪发光,气息流转,同样是灵阶。
窒息的感觉瞬时充斥全场,这一次大家都不言语。高低立见,林穆的器为组合宝器,攻防两用。
道师背着手看看众人,道:“既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样吧。林穆为此处的主事,一切都要听命于他。”
送走道师,一干人皆是不语,散漫地坐在各处,傲慢不屑地看着林穆。
林穆并未急着开口,这些人桀骜不驯,更多的是对自己不服。即便赢了比试,道师亲自开口,他这主事仍旧不好当。
不过,在小公子身边惯了,总学到了一二。
“此处铸炼的计划是什么?”林穆问道。
“回主事大人,还没有!等着您下达呢!”一人语气揶揄,众人听后皆是冷笑。
林穆本为稚嫩的面庞,忽然冷了下来:“十处分开铸炼,每处各有分工。你们来此月余仍旧没有计划,还妄谈跟我争主事之位,可笑。”
“小辈,你休要猖狂,我等怎么做事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那年纪最大的器师不忿开口。
林穆道:“现在我为主事,你们是一定得听我指挥。若不甘不愿,可自行离开。”
众人听闻一时间皆不言语。他们费尽心力得到名额,就是要借助这次铸炼提升自己的声誉,如果就此放弃,之前的诸多努力都将化作虚无。
“都不说话了吗?道师门人不是傲气吗?柳家的人也于甘人下吗?听我这毛头小子的指挥有辱身份,你们大可离开,不必受这份气。”
“你休要得了便宜还卖乖,靠走后门来到这里,有什么资格说我们。”一人说道。
“走后门也是实力,你想还没机会呢!既然都狠不下心离开,就开始给我干活。”林穆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是整件国器的设计图。“告诉我这里的任务!”
摊开图纸,众人皆是震惊。他们虽然都知道了炼器任务,但却从不曾知道整件国器的全貌。
“你……怎么会有全图!”道师门人震惊。
“我关系硬!”林穆眯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