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个时候,自己是有回答她的,在那个桃花开遍的傍晚里,在风吹落即将凋逝的花瓣时,她低低的回答了她。
也许是自己的声音太卑微,也许是风的声音太大,但也许也只是自己动了动嘴唇,但并未发出半点声音。
所以,她才会在满空花瓣纷扬的傍晚里,看起来格外安心的说“那就好,那样我就可以安心走了。”
舌尖传来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她咬破了对方的嘴唇。无视女人痛苦的呜咽声,微生涩更加的疯狂索吻,直到耳边响起一阵脚步声。
脚步停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微生涩有些分心,女人恰机用尽最后的力气猛然推开微生涩,有气无力的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喘气,等到恢复了呼吸后,她破口大骂“你她妈有病啊!”
女人抬起脸,看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面无表情,侧身而视着几步之外的男孩。
“你男朋友?”
“喜欢男人还玩什么同性酒吧,我草!”
女人嫌恶的擦了擦嘴巴,然后甩手离开。
女人离开后,微生涩望着他,冷笑了一声,刚说了一个“你”字,喉咙里就传起一声响亮的干呕。
微生涩扶着墙壁,一声接一声的干呕着,胃里没有什么废物残渣,她什么也吐不出来,像是在瘪瘪的气球里吸气,空胃都皱在了一起,每一次干呕都令她疼得面容扭曲。
这是她的心里洁癖在作怪,和不喜欢的人接吻后,即使身体没觉得恶心,但理智就会促使她恶心起来。但即使是这样,她也还是不停与陌生人接吻,像是肢体和理智赌气作对般,她从未思考过,这种作对方式,无论谁输谁赢,痛苦的都是她自己。
微生涩想,也许有一天和别人接吻之后,发现自己不恶心了,那就代表自己找到喜欢的人了吧。她一直都认为理智比情感更可靠。
大概干呕了两三分钟后,微生涩才稍稍好点,刚想抬手擦嘴,连瞬递过来一块手帕。
微生涩愣了两秒钟,不忌讳的拿过来,擦完嘴巴之后,挑衅似得丢在地上。
连瞬看了她一眼,情绪没多大起伏的弯腰去捡。
微生涩踩上他骨节分明的手,并且一点点加大力度的碾踩起来。
连瞬一声不吭,甚至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平静的抬眸,仰视着微生涩,他表情淡然,微生涩的碾踩,仿佛是温柔的抚摸一样。
这样淡定的态度,让微生涩觉得没意思,抬脚,越过他走了。
连瞬接着捡起手帕,紧紧抓在手里,然后跟上微生涩。
“你到底干嘛一直跟着我?”
刺眼的路灯下,微生涩倚着灯杆,吸了一口烟,缓慢的吐出烟雾来,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以至于连说话都没什么语气。
“听着,不管你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但我劝你离我远点,我就像贺兰学生说的那样,不是什么好人,和我沾上边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你明白吗?”
似乎被烟雾呛到,微生涩轻咳了一声,接着说:“你难得活在贺道里,就该自己找个角落里,平静的度过这段泡影人生。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的世界里,为什么会出现一个你。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我都没时间去听你说。”
微生涩淡淡的斜睨着他:“她世界里的一草一木,我都会尽可能的维护,也包括你,但也不代表我就会怂恿你,我虽然不介意你跟踪我,但是身后平白无故的多了一双眼睛盯着看,我也会觉得浑身不自在。所以,在我没有真的发飙之前,赶紧带着你捡来的意外人生,滚的越远越好,找个地方,照着正常人的生活,一直活到死。”
连瞬望着她略显憔悴的脸,狭长的双眼微眯,有些心疼的意味,沉吟片刻,低沉的应声:“……我没有喜欢你,也没有讨厌你……”
微生涩用手捏灭烟头,吹吹两指之间的黑色颗粒,不在意的耸耸肩膀。
“管你喜欢还是讨厌,我都没空去在意或者反思,我只是单纯的警告你,离我远点!”微生涩走两步,将捏灭的烟蒂,丢进果皮箱里,淡然道“你知道吗,我手里的刀子,会毫不犹豫的刺进那些把我逼急人的心脏里。”扭头过来,半分嘲讽的看着他“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微生涩抬步欲走,连瞬在她身后低低出声。
“我知道你杀过人,也知道你可以杀人。”
微生涩转过身看着他,微微打量:“所以你这种自曝壮举,是找死?”
连瞬没有说话,垂着目光,有些失落的意味。
微生涩望着他,心里不上不下的,一声不吭,转身想要走。
迎面拂来一阵清风,吹起微生涩的丝巾。
感觉到被拉扯的束缚感,微生涩顿步,扭头见连瞬抓着丝巾一角,烦躁的抬手扫了过去。
连瞬游刃有余的牵住她的手腕。
灯光下,他的眼神格外的惆怅,像是一杯滚烫的柠檬汁均匀的浇在微生涩的心脏里。
说不上讨厌,说不上喜欢,像是自己制造出来的玩具,丢弃的那一刻,有些愧疚和不舍。
微生涩讨厌这种感觉。
挣开连瞬的手,顺而打掉他握着丝巾的手,心烦意乱的转身离开。
这次,连瞬没有追上去,静静一个人站在明亮的灯光下。
身后响起一阵不小的动静。
男生气喘吁吁的喊着:“脆脆,你等等我,别跑那么快嘛!”
“才不呢,你慢死了。”女生调皮的跑在前面,转头间,目光被悠长巷弄吸附住。
“脆脆,你在看什么?”男生追上女生,顺着女生的目光看过去“嗯,背影看上去,像是一个女孩子,没什么好看的嘛。”
女生不说话,直直的望着巷弄深处。
灯光下,连瞬怅然的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生。
男生催促着:“好啦好啦,别看了,一个女生背影而已,又没有帅哥,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回去吧。”
女生依然望着巷弄,目光从女生的背影缩至几米外的灯光下,默默呢喃道:“感觉那里有什么东西似得。”
“不管啦!”女生笑嘻嘻的在男生脸上亲了一口“走吧走吧,我们回家吧。”
连瞬望着女生挽着男生离开,脸上的落寞堆出了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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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说说昨晚那一把火烧的又红又猛,以至于让刻意修剪整齐的碧绿草地,暴露出一大块乌黑嘛漆的地表。
“这就是我存在过的证明。”
沈说说指着黑色地表,捧着红扑扑的小脸,陶醉的不行。
符百晓斜睨着她,恨不得抱盆仙人掌抡死她。
江千优满脸担忧的问“晓晓,你二大爷会不会生气啊?”
许息灯斟酌道:“肯定会生气的,毕竟没人能够忍受狗狗在客厅里拉便便臭的。”
舒有意默默望向许息灯:“息灯,你的这个比喻还真的是……”
陈与陌大手一挥手,“没事的,咱们不是学过草那篇诗嘛,所谓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没事的,等明年春天来的时候,这块地表就会恢复如初了。”
我们默默的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只是有一点我没弄清楚。
“晓晓,你二大爷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暑假结束前!”
我们:“……”
舒有意沉吟片刻,小灯泡亮了起来,他有了新主意:“要不然,我们画一幅画贴在这里好了,这样一眼望去,应该不会看穿的。”
“那一脚踏过去呢?”许息灯忍不住怀疑“有意,你思考问题的频道,是不是从说说那里,不进行整理就直接复制粘帖的?这不是好莱坞科幻剧,脑洞开在大也没用的。真金不怕火炼,假草不会凋谢。如果纸张可以铺路,可以长草开花种庄稼,那还要土壤和砖头做什么?”
舒有意:“……”
陈与陌拍拍许息灯的肩膀,忧心忡忡的提醒:“息灯呀,你不觉得你这种诡辩的思维方式也像是从说说那里复制粘帖过来的吗?”
许息灯:“……”
沈说说默默的扯扯杜利辛的裙角,低声问她“你觉不觉得它们好像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杜利辛嚼着棉花糖,惊讶道:“有吗?”
沈说说也惊讶:“没有吗?”
任筱泉凑过来,娇怒道:“就你这样,有谁还下的去手侮辱你嘛?你多想了啦?”
沈说说瞄了一眼任筱泉,又小声的问杜利辛:“你觉不觉得她也在侮辱我?”
杜利辛嚼着棉花糖,依然惊讶:“有吗?”
沈说说也惊讶:“没有吗?”
然后……
杜利辛:“有吗?!”
沈说说:“没有吗?!”
杜利辛:“没有吧……”
沈说说:“真的没有?”
杜利辛:“有吗……?”
沈说说:“没有吗?!”
杜利辛:“没有吧……”
沈说说:“真的没有?”
进入循环死重复里……
任筱泉全程无语观看着,后来,她头晕目眩,实在是忍不住倒地休克了一会儿。
为了替草地报仇,符百晓悲愤填膺的跑进仓库室里,****两把镰刀扔给沈说说。
“一百米以内的稻田,你给我把杂草除干净了,巡检时,我要是看见一根草,你就准备掉一根毛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