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贸易中心,华亭城。
高大雄厚的城墙如雄狮卧东方,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城墙残留着古老战火的痕迹,遥想当年,金戈铁马,雄兵百万亦不能冲破这天堑。
正值中午,城里的人山人海的景象,街道上车水马龙,市集里人欢马叫,人声鼎沸。
易晓北带着初次下山,如乡巴佬进城,满眼新鲜事的释娴婳一路跌跌撞撞终于闯进了这繁荣的大城市,他们现在要去找市集,找卖马的马商。
拉着释娴婳如走马看花般穿梭在人群拥挤的街道,直至黄昏,也未能找到那卖马的人家,谁让这城里街街相连,路路相通,如迷宫,即使问了路,还是太复杂了,这让易晓北快崩溃了,这样下去天就黑了,恐怕连借宿的人家都难以找到。
夕阳西下,残阳伴着瓦砾,华灯初上,点亮了红灯笼,说明了城里人花天酒地的糜烂夜生活开始了。
古城华灯酒旗风,许多的酒肆此时才开门迎客,肆意大笑的酒客,惬意浅笑的文人,讪讪陪笑的歌姬,白日的热闹喧哗,夜晚的歌舞升平。
如果此时与你牵手走在青石街道上,也曾想就此平淡一生。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短亭短,红尘辗,我把萧再叹。
二人彻底的迷路,在这个八街九陌的大城市里,释娴婳倒不是很在乎,津津有味的看着路边的杂耍。
夜市,乃是华亭城的一大特色,所以无论是谁都喜欢在吃过晚饭后,到夜市去走走。
十里长街,迎面走来一群熟悉的年轻人,易晓北暗叫不好,拉着花花想走。
却不料那群人已发现了他,纷纷围了上来,擦掌磨拳,冷笑着看着他。
周围的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要打架了,赶紧收拾东西远离危险,都是脚底抹油般一眨眼便是人去街空。
“好久不见啊,大师兄。”为首的年轻人微笑着道,他这笑容似乎皮笑肉不笑,笑里藏刀让人看了浑身及不自在。
这群人是易晓北的师弟,由二师兄松山带领出来往天泽寺送信的。
“是啊,别来无恙啊二师弟,师兄这会还有急事,下次再聚。”易晓北朝他嘿嘿一笑,敷衍一句,拉着释娴婳就想走,他心里知道这松山没有好意,从小到大尽找他麻烦。
那松山可不给,靠上前来,把手搭在易晓北肩上,道:“别急啊,大师兄,难得相聚,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前面的酒楼里喝一杯?”他说完,目光转向释娴婳,色眯眯的盯着眼前这个小美女,道:“哟,我说大师兄为什么那么心急呢?原来身边有佳人啊,这是从哪家楼里包出来的这么标致的小妞呢?兰歌坊?还是醉仙楼?怎么我就遇不到那么好的呢?大师兄不如你让给师弟们爽爽?”他说话间还忍不住伸手想要摸释娴婳的脸蛋。
“啪!”一声,释娴婳狠狠的一巴掌甩开他的手,柳眉倒竖,斥道:“给老娘滚。”又对易晓北道:“流蛋,他说的兰歌坊是什么意思?”
“呵,兰歌坊是你的老本行啊。挺辣的小妞,大爷我喜欢,来,让大爷摸摸你水灵灵的小脸蛋。”这松山还想伸手去摸释娴婳。
这能忍?易晓北抓住他的手一扭,一把将他推开,突如其来的一推,让松山摔了个狗吃屎。
“别管他,我们走。”易晓北拉着释娴婳径自离去,那群围着的师弟们也不敢阻拦,反倒是松山发狂了似得大喊道:“你们还不给我围住着欺师灭祖的叛徒,都忘了出门前,掌门的叮嘱了吗。”
那群师弟又将易晓北围住,易晓北眉头微皱,有些怒火,道:“各位师弟,同门情深,我不想破坏了这同门之谊,还请让开。”
松山冷笑着来到易晓北面前,道:“好一个同门情深。且不说你弑师的事,看看柏为师弟被你害的。”
他将柏为拉出来,与易晓北对质。
这柏为与今早逃走时样貌无异,依然是脸上许多的挠痕,只是他的左臂有一处包扎,明显的刺伤。易晓北正奇怪他这伤从何而来,却见松山嗤鼻冷冷的道:
“口口声声同门之谊,却暗算师弟,你不配做我的大师兄。”
“喂,你还要不要脸了?你这明明不是流蛋伤的。”释娴婳不忿的朝柏为说道。
但这里除了柏为自己,所有人都不知,其实这是柏为自己刺伤自己的,早上他害易晓北不成,反而自食恶果,他心想若回去直说是自己打不过那一向被众人当做废物的易晓北,肯定要被取笑没用,便狠心将自己的手刺上一个窟窿,道是被易晓北用暗器偷袭所伤的。
“小姑娘,我看你是被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给骗了吧,看大爷我将他那丑陋的嘴脸公诸于世。”松山一挥手,示意让师弟们动手。
一群师弟跃跃欲试,都想上前将易晓北打到。
“流蛋,我们要不要动手?”释娴婳紧紧握住他的手道。
易晓北倒是从容不迫,淡定的道:“不行,我决不能伤了师弟们,何况这一切都是误会,我若是此时忍不了,日后纵是清白之身也没面目回去见诸位师弟了。”
“师弟们今天就让我们来清理门户,给我上,将这叛徒拿下,切记这废物没有法力,你们不可使用法力,免得伤了他性命。”松山显然还不知道易晓北拥有了妖力的事情,还是十分神气的嘲讽易晓北。
松山一声令下,众师弟们纷纷冲向易晓北。易晓北无奈将释娴婳往后推,自己以剑指抵挡众师弟。
但双拳难敌四手,加上易晓北只守不攻,一直被压制的打,免不了吃背后挨拳。
易晓北一边艰难的抵挡众人的拳脚,一边解释道:“众师弟,快住手,这都是误会。”
这群师弟中,都是受到了易见辰与松山的蛊惑,很早就不满易晓北这个凡人当大师兄了,加上种种的误会,他们根本就不会静下心来听易晓北的话,奋进全力的挥拳,人人都想当铲除叛徒,清理门户的大功臣。
如释娴婳所说,易晓北打架就两个优点,除了剑法好,就是耐揍。
易晓北于众师弟如疾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中始终屹立不倒,咬牙挺住,还妄想让这群一直就厌恶眼红他的人相信他。
终于,在被一师弟用扫堂腿偷袭后,作为大师兄的他倒下了。
既然倒下了就要接受一群小人落井下石的践踏。众多师弟无情的用脚踹着易晓北,还边大声的嘲笑他是废物。
随着声声“废物”落下,昔日同门之宜似乎已经荡然无存,易晓北心中一片黯然,也忘了还手。
看到易晓北倒下,一旁的释娴婳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化作一道耀眼的蓝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向众师弟。
却见松山忽然挡在师弟的面前,以指代笔在空中画出一道金光闪闪的符,打向飞来的蓝光。
一心惦记易晓北安危的释娴婳冷不防被松山的符咒打中,蓝光散去,变成了琉光剑掉在地上。琉光剑上淡淡的琉光也慢慢的消失不见了,释娴婳是中了松山的失神符,短暂时间内法力无法使用了。
“原来是个剑妖。”松山不屑的哼了一声,慢慢的靠近琉光剑。
“花花!”易晓北奋不顾身的推开众人,冲出重围,扑过去抓住琉光剑,他知道琉光剑上的淡蓝流光不在了,就表示琉光剑里的花花出事了。
但是,松山却不让他将琉光剑捡起,一脚狠狠的踩在琉光剑上,面对此刻扑倒在地的易晓北,他自以为王者,视这个大师兄为败犬,居高临下的看着易晓北,得意的道:“怎么了?想还手了吗?哈哈哈哈,废物。”
“谁也不许踩在她身上,把你的脚放开!”易晓北虽然身受众多师弟欺凌,却只惦记琉光剑里的释娴婳,绝不能让别人践踏了琉光剑,伤害了花花。
“怎么了?我不放开,你要起身咬我吗?”松山讥笑着,其对于易晓北的愤怒喜闻乐见,此刻能践踏他的自尊,内心是欣喜若狂。
“松山!再不将你脚抬起来,信不信我将它剁了!”易晓北愤怒的吼道。
后面的一群师弟们赶来,刺耳的嘲笑声,“哈哈哈哈,那你倒是剁给我们看啊,大师兄。”
松山又是一脚踩在易晓北持剑的手上,用力的揉躏“废物,只要你叫我一声大师兄,我就松开。”
“你叫啊。”“我让你叫。”无情的师弟们围成一圈,丧心病狂的践踏易晓北与琉光剑。
“都给我滚开!”此时易晓北对这群面孔熟悉,可性情却陌生如路人的师弟们已经失去耐心了,他大喝一声,体内的妖气爆发出来,一个黑圈将踩在他身上的众人震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