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房门被拍响,“谁?”斐翠问道。
“我,松永。”
闻言,紫辰示意斐翠开门,冬日晌午和煦的阳光照射进来,“陛下……”
紫辰转过身,“久秀,战事……”
松永久秀摇摇头,澹河的对面不断发起冲锋,却不见了烛之武四人的身影,这这只能代表司空寻仍在孤军奋战,但他难以理解为何他们四人不乘胜追击?以他们四人之力,足以在短时间内收复大半失地。但他们没有这么做……“虽然对方不断发起冲锋,所幸没有魏无忌门客的帮助他们还无法威胁到我们……”
紫辰松了一口气,左手轻轻的把玩着手腕上的手环,“呐,久秀,如果不急着走的话,就再给我描述一些慧戒的样子吧。给我再讲一下他在战场上的英勇,我好后悔……为什么没有在此之前,再多看他一眼……”说着眼眶中泛起泪花,模糊了视线。这些时日来,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神志恍惚,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她想要将司空寻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可是就连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那朦胧的身影是她所恐惧的。她能做的只有每日听他人描述,一次次擦拭掉在他脸上的面纱,这个男人,我不会忘记!
突然,手腕上传来冰冷的触感,手环内里本来如游丝般虚弱的魂印熄灭了,“慧戒!”紫辰惊叫一声,竟独自坐起身来,吃力的想要站起身。口中不断喃喃着,“不要死,不要死……”但此刻的她坐起身都已十分困难。
无力的倒下被松永久秀及时搀扶住,“陛下……”
而紫辰只有眼泪难以阻遏,任它打湿了衣襟,对不起,慧戒,我什么也做不到……
一步步后退,司空寻已经被忒休斯四人围堵在断崖前。难以逃脱了啊,抱歉,这十天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人终究会有死亡的啊……忒休斯挥刀冲上来,“叮!叮!叮!”司空寻拼命反抗着,纵使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还是不甘心啊……“流星一条!”一道青绿色箭矢自忒休斯腋下冲出,正中司空寻胸口!
被巨力贯下山崖,感受到诅咒之力自胸口扩散开来,贪婪的吞食着自己的生命……啊……终究还是要死了,不甘心呢……对不起,羽,我还是无法与你相伴,若有来世,定以一生来偿还。亚里亚,艾尔薇,玲珑,对不起,紫辰,若嫣……还有你,司空寻吃力的伸入怀中摸到了那柄画扇,这一生还真是短暂,这一生还真是廉价,这一生的罪孽,好重……如折翼的云雀直坠山涧,一切都将清空,一切的一切都如此不负责任的丢掉,不管好或坏……
“下山搜索尸体!同时将司空慧戒身死的消息放出去!”王平的脸上略显轻松,“我们是时候回去,将失去的土地再夺回来了……”
罗宾汉厌恶的将箭袋丢弃在一边,“狄文国有那个家伙与公子在,我们回不回去都无所谓……”
烛之武望了三人一眼,“我想回千岛城。”
“千岛城?”罗宾汉盯着他的眼睛,“想清楚,现在狄文国与傲月帝国再次恢复僵持,平衡关系被打破的话,无论谁占优势对我们都没有好处!”烛之武死死的握着剑柄,归鞘。罗宾汉轻拍他的肩膀,“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怜悯这种东西只会束缚我们的手脚!”这是他用一生所领悟出来的,经过一次次的伤与痛。
“找到了!”一个皓东帝国的步卒大喊一声,将附近的两个甲兵唤来,“这应该就是司空慧戒了吧?”他手中拿着一幅画像。
甲兵过来对比一下点点头,“不错,的确很像……”司空寻自山崖上滚了下来,心口上插着青绿色的箭矢,如今已经干枯腐朽了,里面的诅咒已尽数涌入到他的体内。
“他的手里怎么还握着一把扇子?”步卒疑惑的俯下身,想要将它取下来,却怎么也掰不开司空寻的手,“死了还握的这么紧,看来这扇子一定很值钱!”步卒笃定的说道。
“不,那叫做——承诺!”一道声音自三人身后传来,“嗤!嗤!嗤!”三剑斩落,三颗人头坠地。来人蹲下身将司空寻拥入怀中,她有着小麦般的肌肤,金铃摇曳,“寻大哥,我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追寻着你,你可曾知道?”黑暗的甬道里,那闪烁着晶蓝光华的鳞片所覆盖的手腕始终是指引她前进的灯塔。
东圣帝国都城——庆京,“国师,他所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夜莺般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焦虑。
对面身着白袍的老者,满是皱纹的脸上现出一抹凝重。缓缓放下司空寻的手腕,此时的司空寻甚至已经出现了死后僵直,“咚咚”木杖杵地的声音,老者一步一步在大厅中踱步,“莉亚,这小子所中的并非是毒,而是诅咒!皓东帝国,那个藏在阴暗处一直不敢出面的老家伙所下的诅咒!他身上大大小小十六处箭伤,有七处是诅咒之箭所留,最重要的是一箭正中他的胸口,诅咒直冲心脉!”说着,老者持杖戳了戳已经僵硬的尸体,下了结论,“他……已经死了……”
“不!”莉亚哭着扑在冷冰冰的尸体之上,“不可能!我追寻了整整十一年,所找到的怎么可能只是一具尸体?他还活着,我能感受得到,他还活着!刘国师,您再检查一下,他还活着!我求求您了!就……就看在我的家人所做的一切,求求您了,他还活着……”
刘培宁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再一次伸出手来仔细的探查司空寻体内每一寸血肉。他在成为国师之前,是莉亚家收留了他才避免被其他组织暗杀,这份恩情他难以视而不见。
“咦?”这一次,他终于查探到了一处奇异的地方,在司空寻的识海之中,诅咒缭绕当中一颗黄豆般大小的光团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