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的声音,大概是因为太过特殊,所以花离殇瞬间便已经想了起来。
昭陵王妃,是君玥和洛冷烨来了!
一身战甲的洛冷烨,牵着的不正是一身黑衣的云诺瑶吗?
头发许是为了方便,君玥将它全部用玉簪挽了起来,全身上下没有什么多余的首饰,不同于上次相见时的精致,却更显出一种出尘的美来。
那人身上的气息没什么变化,却从她的装扮不难看出,她与上次相见的时候,大有不同。
“倒是本王看走眼了,忽略了王妃的本事!”花离殇依旧是笑,丝毫不在乎敌人已经将他的国家占领。
“曾经冷烨对我说,不开心,就不要笑!”君玥握着洛冷烨的手,面色平静的对花离殇道:“这句话现在我送给你!”在苗疆的这三日,她听说了许多事情,对于花离殇,也算猜出一二,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算得上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不要笑?”花离殇愣了一下,但随即笑着反问,眼神却微微有了些变化。
“我那时的反应同你现在差不多!”君玥转头浅笑的看了洛冷烨一眼,不过还好,她足够幸运,现在在这个人面前可以不开心就不笑!
“看来这几日对那些老东西出手的是王妃你了!”大家都是聪明人,君玥一开口他就知道这个人已经知道了太多关于他的事情:“那花离殇先行谢过了!”
“我还毁了苗疆的毒障天堑,也许你不该谢我!”君玥道。
“不,这就更应该谢了!”若不是答应过那个人,他早就自己动手将这些毁了。“如今苗疆已是两位的囊中之物,不知我这个亡族之人两位会如何处置?”花离殇满不在乎的喝着酒,妖艳的眉眼上挑。
君玥皱眉,花离殇的经历,让她不得不想起自己,那种恨意和痛苦,在看到花离殇这个样子的时候,似乎在她的心里出现的更加明显。
洛冷烨自然察觉得到身边人的变化,放开她的手,顺势将人揽在怀里,了解她,所以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给她最坚实的依靠。
转眼看着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花离殇,洛冷烨冷冷的抛出一个玉瓶:“自己了结!”
花离殇笑,曼珠沙华一般,白的几乎透明的手接过洛冷烨抛来的东西,拔开瓶盖,沁人的馨香自瓶内溢出,一如他最爱喝的美酒,却是最要人命的穿肠毒药。
仰头一饮而尽,花离殇侧躺在软椅上:“好东西!”果然是好东西,没有丝毫的痛苦,味道又如同美酒一般的甘醇。传闻招惹了昭陵王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就算死也是极其痛苦。那么他们夫妻俩给他这种死法,算不算是仁慈?
思绪慢慢的模糊,如同做梦一般,那些日日夜夜都不曾忘却的事情,那些恶梦,慢慢的又在自己的脑海中出现。
苗疆是一个变态的地方,花离殇自小就知道,但这一切在他八岁那年表现的更加淋漓尽致。
苗疆向来是女权主义,蛊毒传女不传男。
他的父亲,是苗疆女王的夫婿,但却对这个地方充满着厌恶,那是个懦弱的男人,没有勇气去反驳这里的不公和黑暗,只能在别的地方去寻找安慰。
他的母亲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父亲的面前,他母亲是汉人,生了一张漂亮的面孔,却家境贫寒,被卖到苗疆,做了王宫的侍婢。
母亲是个温柔的人,说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父亲在见她的第一面,就被这样的温柔恬静所吸引,从此一发不可自拔。
母亲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自王宫中逃了出来,父亲为她在山中建了一处房屋,每当父亲瞒过女王的耳目,便会来此和母亲幽会。他们过的小心翼翼却又似乎无比幸福。母亲为他生了两个孩子,花离殇还有一个妹妹,一个花朵般娇美的女孩子,叫做花离晴,花离殇很疼她,如同疼爱自己的性命一般。
就这样,他们度过了人生中最美满的那些年。
这一切,在母亲遇到父亲的第十个年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一年,花离殇八岁,妹妹六岁。
小屋来了一群人,凶神恶煞,他们不由分说,将母子三人抓起,等到醒来时,他们便已经身处苗疆王宫。
女王高坐在王位上,冷冷的目光注视着跪倒在地的三人,眼中尽是不屑和恨意。
“你便是为了这个女人背叛了我?”那女人转头,看着站立在一旁有些发抖的父亲。
“王!”父亲开口,却不敢求情,看向三人的目光尽是心疼和担忧。
许是这样的目光刺激到了那王位上的女人,她站起身子,衣着华贵而艳丽,与她们三人的寒酸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自王位上走下,下巴高昂,犹如骄傲的孔雀。
她走到三人面前,俯下身子,伸出手指钳住母亲的下颚,将母亲的头颅抬起。
“不过是个最低级的贱婢,空有几分姿色而已!”她将母亲甩开,转头对着父亲讽刺的笑:“她哪个地方让你如此心心念念?脸蛋?身材?还是床上的功夫?”
“王!”听到女王的侮辱,父亲的眼神里闪过恼意,但却不敢爆发出来:“一切都是我的错,愿王处罚!”父亲在女王面前跪下身子,不敢再看母子三人一眼。
“是吗?”女王挑眉,伸手指着父子三人:“那他们呢?你想让我放过吗?”
“求王放过他们!”父亲咬牙,终究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可这句话,却惹恼了这骄傲的女王。
随意的伸脚,直接踹在了母亲的心口,用力之大让母亲的身子直接向后划了出去。
“娘!”花离殇和妹妹急忙爬起,伸手将母亲抱在怀里,对着女王的眼睛满是愤怒:“坏女人,你凭什么打我娘亲!”他冲着女王喊,然后将母亲靠在妹妹怀里,愤怒的冲向女王,拳打脚踢,牙手皆上。
“贱种!”女王狠狠的给了花离殇一掌,将他拍出近丈远。她看着自己身上花离殇留下的伤痕,脸色变得狰狞而恐怖:“本想着只杀了这个女人,现在看来,你们两个小贱人也不用在这世上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