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愿意还是不愿意,赤城还是到了。
赵诚毅先前往与对方使节见面,他想看看君玥的未来夫君,那个昭陵王究竟是何许人也,想确定君玥会不会得到幸福,即使在这种利益婚姻中得到幸福的几率几乎为零。
入目的,是一个身着黄色偏白的锦服的年轻公子,手摇折扇,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金冠束发,面容俊逸中带着一丝秀气,看年龄,最多不过二十,这并不是昭陵王呀!但看着礼官都恭敬的跟在身后,此人的身份定然也不简单。赵诚毅在心中想到。
思虑间,那年轻公子已经带着随从走到眼前。
那公子笑的阳光灿烂:“想必阁下便是御楚国此次负责公主安全的赵诚毅赵将军吧?在下瑞王洛明尘。”洛明尘礼貌的拱起双手。
“赵诚毅见过瑞王千岁!”赵诚毅弯身行礼,原来是封赫的四皇子瑞王,难怪年龄不对。
“将军不必多礼!”洛明尘伸手虚扶:“有劳将军护送公主,下面的路程就交给小王吧!”“护送公主,是为人臣子的本分。”赵诚毅不动声色,他对她的情不能表现出来,这些都有可能被人利用,成为伤害她的利器:“只是末将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教王爷?”
“哈哈哈!”洛明尘笑,一幅了然的模样:“将军可是要问为何我的二皇兄昭陵王没亲自来接君玥公主?”
“是!”赵诚毅一点儿也不否认:“按理的确应该是昭陵王爷来接公主入封赫完婚。”他尽己所能想帮她多得一些。
“按理的确是这样!”洛明尘带着些抱歉的意思说道:“但是将军知道,皇家婚礼,礼节繁琐,事务繁多。二皇兄被这些缠的分身无暇,只得拜托我这无所事事的闲人来接未来的二皇嫂了。本王怎么着也算是个王爷,不算失礼吧?”最后一句话,洛明尘说的略带调侃。但是谁敢把它当做调侃呢?
“王爷说笑了!”赵诚毅躬身:“只是公主金枝玉叶,末将自当问清楚。”
“小王知道!”洛明尘不在乎的拍拍赵诚毅的肩膀,迈步向君玥的马车走去:“那现在小王可以带君玥公主走了吗?”
“是!”赵诚毅答道。这句话说得有多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
洛明尘站在马车边,一拱手:“君玥公主,在下封赫国瑞王洛明尘,特奉了二哥的嘱托,来接公主进京。还请公主移驾。”依旧是清亮而略带稚气的声音。瑞王,在外人眼里永远是个玩世不恭的孩子。
语落,车帘被人从内里挑开,先走出来的是一个身着浅绿色衣裳的侍女,长相清秀。她恭敬的搀扶着公主下车。一身大红的喜服,绣工精致,缀着珍珠的鞋面。大红的轻纱盖头挡在脸上,绝美的容颜若隐若现。
君玥在霜容的搀扶下下车。
“小王见过公主!”洛明尘倒是很是知礼。
君玥温顺的回了一礼:“君玥见过王爷!”
“公主不必多礼,怎么说日后你也是小王的嫂嫂!”说的冠冕堂皇,但是二哥对这桩婚事的态度。哎,从打发他来接新娘子这一点就能知道了!
“王爷风趣!”君玥的笑容隔着红纱,却仍然能让人感觉到。洛明尘不自主的躲开视线。
“赵将军,既然公主已经接到,为了不误吉时,小王想还是尽早启程的好!”洛明尘对着赵诚毅说,早日启程,就可以早日将新娘子送回去,何况,他觉得自己的嫂子并不像传闻中的那么简单。
“瑞王所言极是!”他已经没有理由留下她了。赵诚毅突然向着君玥跪下:“微臣赵诚毅祝公主一路顺风,事事如意!”他只有祝福她。
君玥上前一步,亲自将赵诚毅扶起:“承赵将军吉言,君玥自当不负所望!”这毕竟是她唯一算得上是朋友的人。
“那公主,可以启程了吗?”洛明尘的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他并不是外人传言的无才瑞王,他看得出。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君玥告辞!”君玥微微福身,然后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向封赫国准备的马车。从现在起,她便正式的走上了这条路。
“启程!”洛明尘坐在马上,摇着扇子吩咐身边的侍从。
“是,王爷!”侍从施礼,然后便高喊一声“启程!”
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声后,开始转出一个新的弧度。
洛明尘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这无聊的路程他总要找个什么东西来消遣,而现在他的兴趣,就是这御楚国的君玥公主,他未来的二嫂。
车马走到马车旁边,他敲敲马车的车壁。
窗帘被掀开,探出头的却是那个绿衣的小丫鬟:“哎!原来是王爷!奴婢有礼了!”这样的状况自然行不了礼,也就只能嘴上说说罢了。
洛明尘摆摆手,示意自己对这个礼节并不看重。
“王爷有事吗?”霜容问道。
“公主在干嘛?”他想不出,已经在马车里窝了五六日的人如今为何还能由此安静的坐着。他刚刚可是一点儿交谈声都没有听到。
“公主在看书!”霜容对打如流,公主的确在看书。
“这么无聊?”洛明尘一副很是受不了的模样:“她都不做别的事情吗?”
“在马车中还能做别的事情吗?”霜容露出不解的表情,她是自小就陪着公主的丫头,这些年,若不聪明恐怕了早就死了。
“额!”洛明尘无奈了,好像是做不了别的事情了。“那你唤你家公主跟本王我聊一会儿如何?”这也是一件事情呀。
“王爷自当知道这于理不合!”君玥声音淡淡的传了出来,一如既往的温婉。
“这里又没有什么皇家之人,公主就不能将什么规矩礼法抛开点吗?”他觉得那些东西很是无趣。
“王爷随性,君玥倒很是羡慕呢!”君玥继续说道:“可惜君玥身为女子,注定要被这礼教捆绑一生,不能同王爷一般潇洒。”她若身为男子,恐怕也活不了这么久吧?君玥的唇角泛着冷笑,但嘴里说出的话却还是软软绵绵。
这种伪装已经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