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坐好,今天给你们介绍一个新伙伴。这位小朋友叫炎龙,从今天起他就是我们大班的一员了,大家鼓掌欢迎,好不好!”所有的小朋友都双手背后,小身板溜直,坐在围着墙排好的小靠背椅上。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被老师领进来的新伙伴。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啪啪地拍起小手。
一个漂亮的男孩子,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小脸红晕研开了,不好意思地想要低下头,又努力地鼓起勇气用一双大眼睛回视着大家。
小雨涵仔细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脸红的像一块红布,还努力地昂着头,不禁被他有趣的表情逗笑了。正好炎龙的眼睛也转过来看见了雨涵,他冲着雨涵温和地笑了。
幼儿园每个班的孩子并不多,也就20几个,这是工厂工会自己办的幼儿园,不对外,所有的孩子都是厂职工的孩子,他们的父母都来自内地,响应支边号召来到这个偏僻的山沟里,建立工厂。家属区有一个围墙,孩子们不用去县城,可以上自己厂办的幼儿园,小学校,到中学才考到县立的各个中学去。所以这些孩子从小就天天在一起,上幼儿园见面,下幼儿园回家吃完晚饭,被父母打发出去玩,还是会聚齐到家属区的灯光球场一起玩,周末的晚上厂里会放露天电影,大家都搬了小板凳去看电影,男孩子用弹弓打女孩子的小辫。每个孩子论起来都是青梅竹马。
有新朋友来,大家都有点小兴奋。不过小朋友很快就发现炎龙一点都不好玩。他太不爱说话了,也不会淘气,不喜欢玩泥巴,不喜欢玩玻璃球,不喜欢登高爬梯。一个人安静地玩积木,画画,折纸,炎龙会折很多东西,小狗,小鸡,飞鸟,还有花,宝塔,人偶。他在人偶上画上头发,眉毛,眼睛,胡子。可是男孩子总把他做的人偶摆弄坏了,他推开他们,有一次竟然急了,把一个胖胖的小朋友推了一个大屁蹲。这下这个新来的孩子惹起了公愤,所有的小朋友都去给老师告状了,老师批评了炎龙,炎龙更不和小朋友一起玩了。
角落里炎龙一个人玩的有滋有味,雨涵忍不住凑到跟前:“你折的是什么呀?”
炎龙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我折的是白雪公主”。
炎龙把纸偶套在手指上,每个手指上一个,开始给雨涵讲故事。小指偶活灵活现,逗笑了雨涵。雨涵从来不会弄坏了炎龙的指偶,所以炎龙就送给了雨涵一个王子和一个公主的指偶,雨涵晚上睡觉的时候梦见了水晶鞋。
吃早饭的时候,雨涵和其他的小朋友一起冲上前去,每每能抢到一个大大的油饼,油饼当然比小馒头好吃了,可是每天油饼是很少的,抢不上的只能吃白馒头。炎龙不会去抢,所有的小朋友不许他抢,他是新来的,还是外人呢。雨涵会掰一半分给炎龙,两个人一起吃。
炎龙偷偷递给雨涵一个小白纸包。
“是什么呀?”雨涵好奇地问到。
炎龙说:“给你喝粥的。”
小朋友面前的粥碗都摆好了。雨涵打开小纸包,呀!是白糖啊。那时候白糖很少见的。雨涵把白糖小心翼翼地放进粥里,好甜好甜。雨涵开心地笑了。炎龙也笑了。
雨涵在梦中笑醒了。
一个动荡不安的晚上。雨涵的梦里却飘起了一场花瓣雨,彩色的花瓣雨片片飘落,如此迤逦的梦,醒来,淡淡的花香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