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起的特别早,天还蒙蒙亮,我觉得我还是早点去机场比较好。
我坐着很久没坐过的公交车,居然感到很舒适,晃着晃着就睡着了,最后被司机师傅摇醒,小兄弟,终点站飞机场到了,你下不下车,我可要把车开回总站了。
我一看,果然,我这一觉睡了两个小时,简直是我这辈子睡眠质量最高的一次,天都亮透了,外面人也多了起来,已开始嘈杂。
我笑了下:谢谢师傅啊,我这就下。
一抬头才发现这司机师傅竟这么年轻,可能跟我一般大吧,长得倒挺标致,有点像青年时的钟汉良,我心里暗叹:唉,找工作苦啊,这个看脸的社会连脸都不看了,亏得我当年还是校草级别的人物,还不是照样找不上工作。
到了候机室,我发现空位不多了,就找了角落里一个小座位坐下,座位旁边是一个穿着红斗篷的小女孩,十三四岁的样子,披着的头发非常的长,她低着头,脸隐没在阴影里,浑身上下透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忧郁,她双手放在膝盖上,袖口绣着复杂又美丽的花纹。
我忽然特别期望她抬起头来,我觉得这绝对是个标致的美女,可是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将近半小时没动,我还以为她睡着了,但又觉得保持这个姿势需要用力,睡着了是不可能这样的。
看了看表,我的飞机应该马上到了,我调整了一下我的拉杆箱,正准备起身,却听见广播通知了我的那班飞机被延误的消息,完了,还要等俩小时,亏得我起的那么早!
但转念一想,反正我又不急,给别人打工急什么,索性又坐下,等吧,我看你这班机能迟多久。
无聊中,我又瞅向那个怪异的小女孩,她依然纹丝不动,和周围的嘈杂简直不是一个画风,我忽然觉得这场景竟有些诡异,可又描述不出。
我就不相信她能保持这个姿势两个小时,反正我又没事干,我就玩玩手机,再看看这女孩有没有动静。
时间过去很久,我的手机消消乐都快打通关了,那女孩竟然还是纹丝不动,我甚至怀疑她难道知道我想看她的脸所以故意不抬头,或者。。她已经死了?
想到这,我打了一个寒战,我记得我宿舍的那个叫徐明的医学系傻冒曾给我说过,人死了是可以保持一个古怪的姿势的,我当时还笑他脑子有病给我将这些干嘛,难道今天让我碰上了?
消消乐已经打到最后一关了,我忽然听到了奇怪的声效,我觉得这个游戏现在已是用来转移注意力而不是打发时间的了,而这恐怖的声效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手机坏了?
于是我关了消消乐,可那奇怪的声效还在继续,像是很急促的呼吸声,又有点像有人在压抑着擤鼻涕,我坐定了不敢动,可是下一秒却差点跳起来,那个女孩居然浑身在抖动,尼玛,这是诈尸了?
可随即那女孩把头抬了起啦,满脸的泪水,看得出来,是个可爱的女孩,长得冷冷的但一点都不像死人,都怪那个叫徐明的蠢蛋害得我胡思乱想,我赶紧递了张纸巾给女孩:小妹妹,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哭啊?
可是她并没有回答我,也没有接纸巾,而是跳下座位跑开了。
我有点惊诧,我长得这么人畜无害居然能把小孩子吓跑,可是她又回来了,坐定,没有什么异样的看了看我。
现在我已经莫名其妙了,这时候,飞机到了,我也懒得再想这个神经质女孩到底想干什么了,拉起提箱就走,可是她居然拽住了我,我转头,她对我笑了一下,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完美的笑,一时间妖艳得让我眩晕,我一步踉跄差点栽倒。
女孩举起攥成拳头的手对我说,给。我吓了一跳,居然是半变声的男声,我伸手接住,是一条红绳子,上面穿着一个红色的珠子,又红又亮,感觉好像是软的,摸上去却又是那么坚硬冰凉。
“这,”我刚想开口,她却指了指检票口,我转头看看发现已经没人了,赶快跑过去,再回头那女孩已经不见了,我只得无奈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