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我一直憋在心里，一直到憋到我及笄。
我及笄这天风无月外出了。风莲给我梳了发髻，戴上耳环。众人给我送了及笄礼，花婶做了一桌美食。我这便算是成年了。
对于我和书呆子方慕言最后还是没有说成亲，但我和他却渐渐交好起来。
夜深，我却不得入眠。在梧桐树下坐了半响正欲回屋，却看到风无月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
大喜，顾不得自己披头散发的便直接上了楼。
“无月！”我推门进去。
房间内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
我在屋外，朝着黑暗的楼梯又轻轻唤了一声，“无月。”
眼前一黑，再亮时便看到一身玄色的风无月。他背着身站着，面前是悬挂着的琉璃盏，里面星星点点，流转着各色的珠子。
风无月伸手，又有几粒不同颜色的珠子飞进了琉璃盏。
他经常捉妖除魔，妖灭时便会从那些妖的体内取了这些珠子。据说这些珠子都是妖的记忆。我却不明白为何他要收集妖的记忆。
我走过去，轻轻摇晃他的长袖。
“无歌只想问我为何要收集这些妖魔的记忆么？”他不看我，声音温润如玉。
我这才想起已过子时，今日是十五。
“因为我在等一个姑娘的出现。”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子毫不留情地插进了我的心。无月……他，在等一个姑娘的出现……
“我很爱很爱她，可是却忘记了她的样子，甚至连她的姓名都不记得了。只能拼凑一些和她零碎的过往。”他说的很慢，轻蹙的眉头透着疲惫，眼神却异常柔情，眼里流转着七彩的光。
这种眼神我很久之前在太玉公主看游人公子的时候见过，也在更久之前的柳娘在谈起他夫君的时候见过。却没有在风无月看我们任何人的时候见到过这种眼神。
我感觉身子似乎越来越冷，那种从心蔓延出来的寒意。
原来他心里有爱的姑娘啊……而且很爱很爱……那，听音又算什么呢？
呵呵，应该是在听音去世之后吧。是呢，无月爱上了别人呢。
“无月，你还记得听音么？”话出口，自己却先惊讶了。为何我能说出听音的名字了？
“听音？”他转头看我。
“我就是听音，听音就是我。你真的不记得了么？你看看我的脸。”握住他的手附在脸上，这张脸与听音十足十的像。
我忧伤道，“你真的不记得了么？”
风无月的手一顿，从我手里抽离出去。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无歌，我并未听过听音这个名字。”
“你看看我的过去，看看我的前世。我的前世就是听音啊！”
他蹙眉，似乎真的在回想那漫长的岁月里是否有听音这个人出现过。他抬手，顿了顿，终是将手掌放在我的额头，“我探不到你的过去。”
“怎么会呢？”我不相信，话出口又想起很多年前，我和他走在街上，他也是这样对我说的：无歌，你没有过去。
难道关于听音的一切都是我臆想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