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朋友,我该怎么做?如果是情敌,我又该怎么做?
杨启程和胡佳两人各自带着两个‘问号’回到了住的地方。
杨启程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胡佳没有直接进自己的房间,而是一脚跨进了夏露她们的房间。
夏露没在房间里,只有曹靓颖一个人在打扫灶头。
胡佳向曹靓颖笑了笑,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在打扫啊?夏露上哪躲清闲去了?”
“怎么,才半小时不见就又想她啦?”曹靓颖一本正经地说道。
“别瞎说,我只是随便问问的。”
“既然你是随便问问的,并不想找她,那我就没有必要告诉你她的去向了。”
“曹靓颖,你变了。”胡佳走近曹靓颖。
“我哪变了?”曹靓颖瞪了胡佳一眼:“瞎说!”
“你啊,变得不像以前那么温柔了。”
“怎么,你希望我温柔?”曹靓颖话里有话。
“女孩么,就应该温柔的。”谁知,胡佳想都没想,来了句“我愿天下女人一个比一个温柔。”
曹靓颖听到这句并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话,失望至极。
不过,此时此刻,她一点都不责怪胡佳,更不恨胡佳。她心想:如果自己就这么无端地责怪胡佳,恨胡佳,自己一点道理都没有的,那是对胡佳极其不公平的。因为胡佳并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暗恋着他,而且,他无论在行动上还是语言上,都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表示,连微乎其微的暗示都没有。
“啊,你想干什么?”
这时,门外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叫声。
不用细听,胡佳都知道这是夏露的声音。
不好!
胡佳在心里喊了一声后,‘呼’地冲出了门去。
冲出门后,胡佳来了个快速扫视,一下子就发现约二十米处的茅房前,夏露左手提着裤子,右手指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大声喝斥:“你想干吗?”
不好,有人在非礼夏露!
胡佳的脑子‘嗡’的一下,不过,他的腿没有发软,还是飞快地奔了过去。
他的人还没有到夏露的身边,声音已经先到了:“夏露,怎么啦?”
夏露转头一看,自己的保护神到了,悬着的心顿时归了位,并指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对胡佳说道:“我刚才进茅房,才坐下,他尾随其后就跟了进来。”
胡佳已经走到夏露的身边,抬手指着中年男子,两眼一瞪,大声怒斥:“人家女同志进茅房,你跟进去干吗?你想耍流氓啊?”
“我说小老弟,你先睡睡醒再来管闲事吧。”中年男子指着茅房里的坐坑说道:“里面有两个坑,她是进的那个坑,我是进的这个坑,两坑之间还隔着一张帘子哪。”
胡佳探头一看,里面确实是两个坑,当中确实是有一张帘子隔着。但仔细一看,妈呀,是一张已经千孔百疮的破草席,这隔与不隔已经没有多大的区别。
胡佳又回过头来,气乎乎地问:“你为什么要跟随她进去?你有什么企图?”
“巧了呗。”中年男子头一昂,道:“再说了,这是公用茅房,我想什么时候进就什么时候进。”
“你自己看看,这两个坑男女能同时进吗?”胡佳指着茅房,怒气冲冲道:“你就不能等她出来了以后你再进去吗?”
“笑话,我为什么要等?噢,即使我想等,肚里的货也不想等呀!”中年男子拍了拍自己肥肥的肚子,头一歪,理直气壮道:“这本来就是男女并用的茅房么,为什么不充分利用呢?”
“可现在这个破帘子不起什么作用了,两人之间相互都看得见呀。”胡佳刚才发火的时候脸没怎么红,可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明显红了起来。毕竟他是一个才从学校出来的小伙子,脸皮还不够厚。
“既然相互都看得见,那大家都不吃亏呀,不存在谁占谁的便宜。”中年男子说话间嘴角挂着一丝淫笑。
“听你这么说,你不是碰巧这个时候进去的,你是有意要跟着她进去看的喽?”胡佳的两只手掌已经变成了两颗拳头,心房的血已经开始往脑门奔涌。
“瞎说什么,我只是说‘相互看到,都不吃亏’,并不是说我有意要跟进去看的。你不想想,我是一个有老婆的人,想什么看就什么时候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何苦隔着草帘看得不清不楚的。”中年男子突然用食指朝胡佳点了两点,道:“噢,只有像你这种光棍才会跑到这种地方来饱个眼福。所以啊,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好啊,看你还嘴硬。”胡佳万万没有想到这深山沟里的农民还这么能说会道的。
胡佳正要出拳,突然有人身后拉住了他的手。
胡佳转头一看,是杨启程,一边用力挣脱自己的手,一边气乎乎地说道:“别管我,这个狗东西也太狂了,今天我非教训教训他不可!”
杨启程用力把胡佳拉到一旁,耳语道:“哎,你不能打他,他是王村长的儿子。”
“什么村长不村长的,哪怕他是太子,今天老子照打不误。”此刻的胡佳已经是怒火万丈。
“好,就算你不把王村长放在眼里,那也应该打得有理,不是想出手就出手的。”杨启程本来是想说‘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打他吗?’为顾及到胡佳的面子就没有说出口。
“刚才你都听见了吧?他是故意跟着夏露进去的。”
“你初来乍到,还不清楚这里的生活习惯,这凤凰村祖祖辈辈都是这么上茅房的,他们男男女女还经常一边坐坑一边聊天呢,等过些日子,你可能也就见怪不怪了。”
杨启程不是因为怕村长才这么说的,他说的确确实实都是大实话。
60年代凤凰村的茅房,与大部分南方山区里的茅房大同小异,都是一间不大的草房,里面挖一个大坑,蹲进一只特大的缸,缸上放上一个可以坐人的木架子,一般是可以坐双人的木架子,然后在草房的中间挂上一个草帘子,就算是双间房了。像这样的茅房,整个凤凰村总共有十二个。
不过,胡佳并没有把杨启程说的话当成是真话。因为,此刻的胡佳,还多多少少把眼前的杨启程看成了自己的情敌。他认为杨启程是不怀好意,是想让自己在村民面前丢面子,特别是在夏露面前丢面子,这样可能让夏露更看不起自己。
呸!我才不上你的当哪。
胡佳仍然握紧拳头,时刻准备给眼前这位不要脸的家伙重重一击。
这时,杨启程已经猜到胡佳有可能曲解自己的好意,再加上胡佳是个好强的人,是个要面子的人,让他一下子收手的话,一定很难做到,就灵机一动,用手指着对面的王村长儿子,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惊道:“哎哟我的妈呀,看我这什么记性,差点给忘了,哎,王大哥,你爸正满村子的找你哪,你赶快去,他现在正在村东头。”
“我爹找我?”村长儿子瞪大眼睛看着杨启程,急问:“找我啥事?”
“这我就不知道,他没说。”杨启程微微摇了摇头,接着强调道:“应该是什么要紧的事吧,看他脸上急得满头大汗的。”
王村长儿子信了杨启程的话了,一时顾不上再与胡佳斗嘴皮子了,立即抽身离开。
在整个村子里,王村长儿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舅舅啦,伯伯啦,全不放在眼里,他就怕他爸一个人,他爸叫他向东,他从来不敢向西。不过,他有时也会听听杨启程的话,因为他觉得整个村里,杨启程是最有文化最有头脑也最够朋友的人。
王村长的儿子大名叫王阿虎,小名叫虎子,村里的人都喊他小名。
‘目标’自动消失了,胡佳弦上的箭自然不需要再射了。
不过,头脑已经冷静下来的胡佳,心里十分清楚,这虎子之所以这么横,是因为他是村长之子,可谓‘地头蛇’,即使自己就是强龙,那也压不了地头蛇的。哈,这是一个下得最舒服的台阶,既避免闯祸,又不丢面子。
片刻后,胡佳隐约觉得这是杨启程的‘杰作’。
杨启程刚才是撒谎把王村长儿子给骗走的。他不担心王村长儿子知道真相后会勃然大怒,会找自己来算账,因为他心里知道,他俩已经是朋友,到时解释一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夏露一点都不知道这是杨启程的杰作,所以,她仍然把胡佳当作为自己两肋插刀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