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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以为你是救世主的

一:希望你三十岁的样子,是你十六岁不愿见到的样子

希望你真的是个救世主吧!

恍惚之间,有一位长者把手覆在你的头上,用只能用心才能够凝听到的话语轻声耳语……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窗纱照射到床角,长者的身影随光湮灭,你从清晨的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最先入目的镜子中的那一头白发。

太刺眼了。

一股沧桑颓废的感觉扑面而来!

“这就是我三十岁的样子吗?”你算一算时间,低声呢喃,嘴角不可避免的露出一丝苦涩。

“不对,我觉得不想成为这种样子!”你一声大吼,便如星天旋转,一切画面尽皆破碎。

你又回到了你成年(十六岁)的那一天。

成年礼上。

那位长者用慈祥的眼神看着你,轻声问道:“孩子,你的愿望是?”

你不说话,只是摇头,然后上前,一头撞在你右侧的碑石上,想着,一头撞死了我就不会成为那个样子了吧!

在你身后,一位长者缓缓点头:“嗯,这孩子,有悟性!”

要想不看到自己三十岁的样子,是自己不想成为的样子,那,就一头撞死吧!

然而你没有死。

青石碑上,头破血流,鲜血贱身,脑浆都出来了。

但是,你还是没有死。

“众所周知,我们鸢族的生存能力都是很强的,小十七,你如果真的要死的话,不能去撞这青石碑,你得去撞界石!”

“界石,那是什么?”

你生平第一次露出了迷茫,从小就生长在鸢族,连远门都没出过的你,自然不知道界石是什么。

长者鸢九温声解释:“界石啊,那是一种很厉害的东西呢!”

“传说,盘古身撑天地,界石就是他的四肢。它们藏在天外天!”

“天外天,那个地方吗?好,我去找!”

你从来没有见过天外天,但生于鸢冢之中,这个传说,你却听说过不止一次。

于是你收拾包裹,你离开鸢冢,你启程,你离开了这个生你养你的家乡。

你一心只想要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天外天,你浑然没有注意到在你身后,那些长者一脸微笑,竟带有一丝解脱的表情。

“天杀的,终于把这熊孩子送走了啊!”

“就是啊,这熊孩子终于离开了。这回是谁想的主意,是鸢九你想的主意吗?这回你可为我们鸢族立下大功了啊!”

“哈哈哈哈哈,那熊孩子走了,今天,我们要庆祝,要庆祝……”在你走后,鸢冢之中,一群人手舞足蹈,喜悦的不能自己。

那些长者,完全没有了平时的肃穆,竟跟个孩子一样,庆祝之余,大吐苦水:“你们家丢了啥?又有什么被鸢十七那熊孩子给破坏了?”

“可怜我们一家啊,除了房子,已经什么都不能用了。”

“唉,老兄,谁不是呢?那熊孩子破坏力太大了,偏偏他是我们鸢族圣子,我们又不能对他动手,宝宝心里苦啊!”

“就是……”

二:你找遍了四海八荒,但是,你怎么都找不到那个天外天。

十八岁。

在外漂泊了两年,从北海之涯找到南山之巅,你足足步行了三千万里地,即便一日千里,但旅途中一路风霜,你也实在是太累了。

太累了。

你忍不住有些丧气。

“连寻死都这么难!我还是回去鸢冢吧,至少,那里,是我的家,那里没有人说我坏话。”想到这个,你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抬起头,春风吹散你曾皱着的眉头,长发扬起,一张白嫩如水的脸,尽显清秀。

足足过了两个月,你才回到鸢冢。

你太累了。

你忍不住想休息一下,你倒在了鸢冢外面,你以为村里人很快就会出来接你,但不知道怎么的,你睡着了。

一个慌乱的声音传入村里。

“该死的,那个天杀的熊孩子回来了啊!”

“啥?那个天杀的熊孩子回来了?”

“我的个天勒,这不是要额们的命吗?”

“不管不管了……大家伙,先把家里的好东西都藏着啊!”

“好……”

……

或许是因为近乡情更怯的原因,你迟迟未醒,这一觉睡了蛮久。

再醒来时候,一睁眼,入目的是一群面黄肌瘦的老者。

“九叔,族长?你们,怎么?”

你一脸不可置信的道。

面前的人就跟遭遇了一轮抢劫一般,如果不是太熟悉他们的容颜,你都会觉得他们是一群乞丐了。

九叔和族长也确实说:“我们被抢劫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鸢冢里忽然冲进来一群劫匪,将我们所有的物资都偷走了。”

长者们一脸惆怅,“所以,你以后,所需要的物资,都得你自己来准备了。”

“我们,帮不上忙!”

那一瞬间,你有些懵。

怎么会这样?

回到鸢冢,你本来就不过是因为太累了,想好好享受一下生活而已,但是,没有人提供物资,这还叫享受吗?

想着跟其他族人一般到灵田里种地,你是不想干的。

你是圣子,是天之骄子,你生来便跟旁人是不同的,你得享受更多。

但是,长者们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一时之间,你也不好反驳他们所说,只是喃喃道:“那,我怎么办?”

你的修为很高,在你这个年纪,但是,这是倾注了族里大部分资源的结果,如果没有足够的资源,你也只是个普通人。

而你不想当普通人。

毕竟,你一生下来,就脚踏七星,你注定不平凡。

族长看着你,犹豫了下,一咬牙,说:“算了,即便是族里再没有资源,你是天之骄子,我们还是会尽力的帮你想办法的。”

这样么?

你眼角露出一丝笑意,你说好。

转眼就在这里,休息了一段时间,你跟族人们说起你的经历,你说你走了四海八荒,但是你找不到那个天外天,你不想找了,你想好好活下去。

长者们说好,很欣慰。

但是,长者们提供给你的资源不多,你又有些受不了,因为你的修为没有任何进步,你感觉这个家,实在是太差了,你想出门,但又怕被外面的天之骄子打击,因为你没有了药磕。

三:你是救世主,是族里所有人的希望,从一开始就是。

“你是救世主,是族里所有人的希望,你从一开始就是。”

你有些犹豫,又想走,去找天外天。你感觉这样活着,生不如死,但你又想起从小到大,族里人给你灌输的想法。

你觉得你是天之骄子,你不该这样轻易的就死。

但实在没有办法,族里人不给你资源,甚至族里也没有以前那样有资源让你去抢,你陷入了愁眉不展中。

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心里慌慌的。

你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九叔,九叔是你的嫡系长辈,他对你很好,好到从小到大你把他家东西几乎搬空,他都不说什么,还是笑眯眯的看着你,说:“十七,你是天之骄子。”

九叔知道了你的想法后,也很无奈,说没有办法,但是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九叔说:“十七啊,听说在遥远的东方,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物资,那里的野兽,山怪,灵草,遍地都是,你或许可以去看看。”

你有些犹豫,问:“那九叔你们呢?就不能陪我去吗?”

东方一直都存在那些神话传说里,你对那些神话传说充满了敬畏,总感觉以目前的身板去,不危险。

但九叔摇了摇头,说:“我们鸢族是被诅咒的种族,我们终审不能出鸢冢,除非,等到救世主的出现。”

“我不就是救世主嘛,九叔别怕,找个人跟我一起去嘛。”

听到这个,你忍不住撒娇,但还是被九叔无情的拒绝,九叔说:“所以,你要努力,帮我们解开这诅咒,让我们,重返故乡啊。”

你有些沮丧,但九叔说的话,你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你只好一个人出走,说一定会好好努力,会带领族里人,走出鸢冢,解除诅咒的。

族里人对你进行鼓励。

你承载着村里人的所有希望。

所以临走之前,你又将村里搜刮了一番,你心满意足的再一次走上了征途。

你心里想着,反正你们的命是我救的,我拿一点儿东西不过分,我这只不过是提前拿一些属于我的报仇。

毕竟我是英雄,是所有人的救世主。

你想象着,在遥远的东方,你变得无比强大,然后帮族里人接触诅咒,带着所有人回到东方。

你不知道,在你走后,族里又是一片哭丧,但还有少许庆幸,暗道自己东西藏的真好,看见你,所有的人,心里都充满恐惧。

四:传说里的东方,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你的实力,也不足以让你无所畏惧。

又历尽接近一年,你终于来到遥远的东方。

的确一切都如传说里的那么美好,的确灵草,灵兽,遍地都是。

但那都不是属于你的。

总有人会在你猎取灵兽,你采摘灵草的路上收保护费。

你没去收别人的,这已经足够好了,怎么能够忍受自己的被收?

于是你大打出手,说要还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你鼓动人把那群收保护符的人赶走。

你,开始收起保护费来。

很多人说你无耻,说要你好看,你浑然不惧,因为从第一次将那些人赶走后,你所得到的报酬来看,你就已经不可自拔。

这利益,太丰富了。

随着你得到的资源越来越多,你的修为也是提升的越来越多,但是,一切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甚至你都没有如愿以偿的真正到达人生巅峰。

你才不过收取了一个月的保护费,就被那些人背后的势力找上门来,你不得不开始亡命天涯。

与此同时,你深深的恨死了那群人,怎么就断你财路呢?

但你并没有轻举妄动,直接去报仇,因为你想着你是救世主嘛,救世主是不可以轻易死的。

你还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呢。

你准备好好积蓄一段时间的力量,然后去报仇。

你想的是,潜牙伏爪,百般隐忍,寻得时机一飞冲天。

于是你整整过了几年,你终于又了足够的实力。

你偷袭干掉了当年那群追杀你的人,你成为了你那一带的至强者。

你重新开始了收取保护费的路途。

你变得更加强大,也更加无所畏惧。

但让你无奈的是,随着你越发的猖狂,你终于有一日惹到了你惹不起的敌人,你不得不四处逃亡,从东方逃到西域,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你准备回鸢冢。

但你没想到的是,就连鸢冢,都被那群人找上。

百般厮杀后,你来到了你行使成年礼的那个地方。

那群人也追来了。

你给你族人带来了无比的灾难。

族人一个个的死亡,你也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最后力竭,倒在地上。你苦笑着,没想到不但没有成为救世主,反而成了灾星。

你用最后的力量自爆,终于悍然的面对了死亡。

但你没想到的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你最终竟然没有死亡。

反而有一丝残魂,依靠着祭祖的祭台活了下来。

你暗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准备重修、复仇。

但是,重修的过程,何其艰难。

而且你只是一缕残魂,根本见不得阳光。

五:你回到了从前,决定好好修炼,报仇,但却迷失在安逸的日子中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天,你终于凝成了实体,你忍不住睡了过去,第二天起来,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透过窗纱照在床脚,你睁开眼睛,最先入目的就是镜子里的那一头白发。

太刺眼了。

一股无比颓废和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

恍惚之间,你想起了长者曾对你说过的话。

“希望你三十岁的样子,是你十六岁不愿见到的样子!”

你忍不住苦笑一声:我也以为我真的会是救世主的。但是……三十岁的样子,实在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啊。

你有些不能接受,你三十岁的样子是这样。

“这就是我三十岁的样子吗?”你算一算时间,低声呢喃,嘴角不可避免的露出一丝苦涩。

“不对,我觉得不想成为这种样子!”你一声大吼,便如星天旋转,一切画面尽皆破碎。

你竟然又回到了你成年(十六岁)的那一天。

你很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但想着曾经,你便渐渐接受了。

成年礼上。

那位长者用慈祥的眼神看着你,轻声问道:“孩子,你的愿望是?”

这回你没有再去撞青石,你目光很坚定的道:“我会是救世主的。”

你心底暗道:我三十岁的样子,肯定是我想象的样子。

看到你这样子,长者们的眼里露出一丝欣慰。

于是你就不再出去游走,哪怕长者们不止一次的劝你出去,但外面的世界,太残酷,太不友好。

你决定在鸢冢里慢慢修炼。

准备把修为提至大乘,然后出去吊打一切。

你甚至已经想好了,怎么把曾经的那些强敌,弹指间灰飞烟灭。

但是你的修为提升很慢,甚至,你因为日子太安逸了,你渐渐的变懒,渐渐忘了曾经的誓言,前尘如烟如梦,仿佛了无痕。

你自我的活着,根本不跟外界接触。

你感觉人生真是太漫长了。

漫长到,连这个世界都无趣了。

觉得你这样不是样子,族长权你,出去长长见识,族长说,外面奇遇很多,你是救世主,你一定能够得到很多奇遇的。

你嗤之以鼻,并不相信,甚至不理会族里渐渐增多的怨言。

“族长,就他那样的,会是救世主吗?”

“我看他就是骗吃骗喝,我们养了个废物吧。”

“那样的人,怎么会是救世主呢?”

越来越多的人,跑到族长那里抱怨,族长也很无奈,但想到上古留下的传说:脚踏七星者,鸢族救世主。

族长便又坚信不移了。

鸢族是一个来历很悠远的种族,历尽洪荒未倒。

然而不信的是,在上一次封神打劫中,涉入太多,却满盘皆输,到最后,不得不远迁秘籍,而获得一丝安稳。

他们,有着非常强大的敌人。

也是因此。

鸢族的祖先,勒令他们,救世主不出,不得离开。

这么多代下来。

鸢族众人都差点儿忘记了这个事情,毕竟那怎么可能嘛,但谁知道,在很久前的一天,鸢族竟然真的出现了脚踏七星孩子。

他是救世主!

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仇敌上门,鸢族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你也记不清时间,但这一天,族里忽然传来一阵很大的喧哗声,你有些奇怪,就看见一群玄衣人持着刀剑,在跟自己的族人作战。而随着时间的过去,自己的族人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

你重新拿起刀剑。

你觉得,这是救世的时刻了。

但你没有杀到几人,你就被击中,就又刀剑穿胸而过。你这个承载着族里所有人众望的救世主,就这样死了。

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你还有些不甘,但没有办法,你尽力了。

“什么三十岁,十六岁,都差不多。我终究只是个普通人,只是万千庸人俗人中的一个,我不是英雄,也做不到英雄所做的。”

你心里默默想着这一点儿,然后一睁眼。

咦?

又是十六岁成年礼的那一刻?

看到这一幕,你深深的被震撼了。

与此同时,你深思起自己为什么会重生。

你,明明已经死了三次了啊。

“难道自己真是救世主?”

“可救世主怎么会像我这么费?你心里有想法,但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你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长者的身上。”

“希望你真的是个救世主吧!”

恍惚之间,那位长者把手覆在你的头上,似乎在用只能用心才能够凝听到的话语轻声耳语……

你回过头,那位长者用慈祥的眼神看着你,轻声问道:“孩子,你的愿望是?”

“我这一生,只甘愿于平凡,我做个普通人就是了。”

感觉前几世都活的太糟,这一世,你并不想再心比天高。

岂料,听到这话,一群长者眼里露出遗憾的表情。

更有人恨铁不成钢的道:“脚踏七星者,鸢族救世主。孩子,你怎么能够妄自菲薄呢?你是我们所有人的救世主,你怎么能够平凡?”

“就是啊,孩子,你是我们所有人的救世主,你怎么能够平凡?”

而这种话,你已经听过太多遍了,所以你不屑一顾,表示出了自己独有的倔强。

你不想再跟前几世一般,承载那么多。

那太累了。

但那些人并不放弃。

即便是在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自己是个普通人的情况下,他们也在你耳边念念叨叨的说你是个救世主。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你所谓救世主的原因,他们都已经动手打你,但现在的情况,你比真的被打了,还难过。

实在是,太不堪烦扰了。

你想避开,但那群人一直在你眼前晃来晃去,一定要你好好给个回复,一定要你把愿望变成当鸢族的救世主。

最后,你没办法,你只能假装同意。

然后你出了鸢冢。

你决定再不回来。

你决定真真正正的做个普通人。

然后你就真真正正的做个普通人。

你隐居在一座山上,也学着旁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你的日子,过的很是清闲。

你不想回去了。

当然,你并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也曾传信息,给鸢冢里的族人。

说有敌人,可能会杀进秘境。

但没有人当一回事,毕竟你是救世主嘛。

你并不知道之后族里是怎样安排的,你觉得自己已经尽到了义务,你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力挽狂澜的能力。你之后就再没管这些事情。

直到有一天,一道惊天动地的爆炸,从鸢族的秘境那边传来。

你忍不想过去看。

你心里有些悲伤,但更多的是无奈,想着,这是注定的结局吗?

谁知道,才走到半路,忽然有人拿出了你的画像,然后你也被一群玄衣人追杀。

最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卒。意识沉于无边的黑暗之中。

你再也没醒过来,没看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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