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蓝皮”奇书“
行了大半散摊,已是两个时辰,两人仍然兴致勃勃,竟也没多少疲累。走走停停,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吵吵笑笑,脸上洋溢着热情与满足,像是两个好不餍足的小兽,这样的,竟把散摊也逛到了尽头。
两人走着走着,眼看便是要走出这片热闹之处。
忽然一抬头,一道晦涩气息,细微而不可察,但强如赵炎赵浩,感知起来却如海中灯塔,明晃晃想在脑海中闪出一抹光华。
两人相视一眼,心跳陡然加速,眼中有些火热,难道···这就是机缘,没成想逛个庙会还能碰上什么宝贝,难道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么?
看到了双方眼中的火热,当下赵浩将那声音略微压低,说道““小炎子,你怎么看?”
赵炎看了看四周,同样将声音压低,回答道:”这还用说,当然去看看啦,得不到,也能开开眼界,但是万一得到了,嘿嘿,你说说,那可就赚大了。“
”嘿嘿,小坏蛋,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呢!“赵浩坏坏一笑,道。
两人片刻不停,一边小心提防,一边隐隐探查着,终是找到来源。
那是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人群也是很少,走到这里,那叫卖声音的也是弱了下来,虽然这庙会热闹非凡,但也是有着为人所忽略的地方存在,而此处正是这样。
两人仔细看去,此处当真颇为安静,摆摊儿的只有一个,像是被人遗忘般的随意铺展的一隅,亦如秘密之地,人迹罕至,无人问津。站在这里,仿佛连温度都是降低不少,让得人浑身发毛。
两人深吸一口气,装作闲逛,故作镇定的,慢慢接近那偏僻摊子,只是那眉间不觉的些许凝重出卖了两人的心。
眼光投去,那摊主是一个精瘦男子,一身道士装扮,山羊胡须,三角小眼,木簪将略带头油的长发查住,一身道袍破破烂烂,随意披在身上,腰间扎一根漆黑腰带,到是显得有些神秘,遗世独立般的仙风道骨起来。而整个感知起来,却让得赵炎两人惊奇,这人虽然有着修为在身,却低的可怜,甚至是可以忽略不计,而看本身,竟也没有丝毫高人风范,反倒是有些···猥琐?
这么一个人,倒是让得赵炎两人大跌眼镜,表情错愕,有些不太自然,甚至两人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那里探查的出了错误,难道大侠往往喜欢这样的方式出现?怎么看怎么不像,但是心中也是确定不下,将信将疑般的站在摊子前面。
两人虽然刻意保持着,但是毕竟少年心胸,城府又能有多深,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小心谨慎的不行,而在那路人看来,确实是两个形迹可疑小偷一般,每每有人走过都是有些不自然的加快脚步,不明所以的他们还以为是嫌弃这摊主邋遢而下意识的避让呢,想到此处心中竟还一阵窃喜,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不过起码他们两人看起来是这样的。
可见那摊主,竟是头也没抬,盘坐于地上,如同将身子定在原地,眼睛半开半合,一把拂尘随便扔在一旁,有种与世无争的洒脱随性。看那摊子,倒也简单至极,一方麻布,5尺左右,上面零散十来件。多是破罐烂瓦,甚至有的泥土都干涸在上面,颇为寒酸。
一旁立了一个木牌子,亦是脏污的有些霉变,观那牌子,上面却是写着几个文字
”10两三件,概不退还“
“当真无赖”两人心中腹诽道。
看着那摊子上的物品,大多破破烂烂的,根本毫无吸引之处,不由得又肯定了先前心中的腹诽。不过他们依旧细细寻找着,终于,在一本书上将那目光定留下来。
那是一本通体蓝色的书籍,边角都是乱了,一些页都泛起黄色,有着些许被侵蚀的破碎感觉,显示着它已经存在了足够岁月。页边一旁有着密麻针孔,封着的线有新有旧,只不过旧线大多绷断了,磨得漆黑无比。那破烂模样应该是被人翻动所致,又被人一订再订,不过这样更增加了它的吸引力,也为它添上一层神秘之感。而在那封页上面正中之处,写着两个篆书大字”奇书“,却是古朴玄奥,大气非常。
“就是它了!”两人心中一阵激动。
”奇书,好大的口气!“
两人心头猛跳一下。感受着波动如此明显,想象这馅饼掉到自己身上,不觉心中一喜,当下便想反动看看那之中有着什么玄奇奥妙。
一只手却是将他当下,正是那摊主。
“哎,等一下,等一下。”此刻那眼睛才稍微睁开了些,可慵懒之色依旧没有消散多少。一边阻下他们二人,一边也是散漫的道。
“嘿嘿,两位小哥好眼力,要买东西啊,我这里可都是好货,一般凡夫俗子根本不懂其中的妙用。不过在我这里,都是先钱后货,钱没到手,不准翻动,当然也是概不退换,嘿嘿。”那老道模样的摊主出声说道,声音松垮垮的,如同被水浸泡了多年的枯草,沉浮不定间有随波逐流,再加上话语也是颇为无赖,听来让得两人眉都是一皱。
赵炎缓了缓眉头,看着这邋遢的不像样子的摊主,道:“恩,这位···这位前辈,所有的物品都是如此么?”
“对,看上什么就拿,只要给钱,嘿嘿。”那老道又是慵懒般的回答道,声音多出些玩世不恭的情绪。
“恩,好,我知道了。“赵炎问完,便是与赵浩合计起来。
10两银子,对于一般人来说确实不少,但对于一场机缘,也是小巫大巫了。当下有些不放心的,又是仔细感知了多次,发现那波动依旧是强烈无比,准确无误,心中定了大半,又是交换一下眼神,便终是有了决定。
一开始,两人却是随便跳了两样,以便于掩人耳目,最后才是伸手朝那本古旧书籍而去。
就在手快要碰到那书籍之时,一个声音陡然响起。
“等一下,”
来人也是两个,赵炎二人打量过去,呵,好一对翩翩公子,
领头螓素娥眉,鹅蛋脸,皓齿琼鼻,朱唇碧眼,秀丽中带着淡雅,一身绫罗华衫,腰挂翠玉,高贵非常,青丝于背脊处挽扎,略显不羁,整个看起来宛如婆娑树影之中的雨后阳光,让人眼前一亮。
后面跟随一个书童也是妙诀,眼灵动,眉细长,鼻挺唇薄,面容清秀透着些可爱,青丝用木簪盘固,衣衫亦是华美,如一阵清风,让人倍感舒畅。
赵炎心头微微讶然,这两人怎会生的如此俊俏,赞其有着女子之秀美容颜也不为过,不过随后看了一眼赵浩也就释然了。
但是惊讶归惊讶,他们现在什么最为重要也是分得清楚。既然如今他们是这捷足先登之人,定要将这分机缘好好守住才是。赵炎当下便收敛心神,一拱手,应道:
“敢问兄台有何见教?”
“这位公子,出打断直言实在是顶撞无理,不过,为得佳缘迫不得已,还请不要介怀。”
为首之人一拱手,还礼歉声道。那声音平和,让人舒心的紧,心头的紧张与敌意也是消散大半。
听得如此,赵炎也是连忙应道:“哪里的话,我等二人也是寻找至此,无奈运气使然,先登一部,倒是先取了头筹了。”
听得此话,那公子也略一思趁,才继续说道:“如此,我二人便先恭喜两位,不过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成全。”
“公子请说。”
“此卷书我二人也是感知而来,可否能行个方便,借之一观,以解心中好奇之念?”
听的此人询问,赵炎两人也是交换了一下眼神,道“嗯,好吧,既然同是修道中人,相逢也是有缘,便接你们一观便是。”
“如此,多谢了。”
“公子客气了”
两人又是相互施了一礼。
“哦,还未请教?”
“在下赵浩,这位是我的族中兄弟,也是我的朋友,赵浩。”
两人看去,眼中惊奇一阵波澜,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少年郎,仿佛可比日月星辉,一枝独秀于世间。
不过,毕竟是大户人家之人,一会儿,那泛起的波澜便是压下,道:“见过两位公子”
“说来也巧,在下二人也为赵姓,我名赵···泉心,他是我的伴读,亦是我的朋友赵穆。”
也是将自己一一介绍而出。
“山水相逢,看来我们几人有缘。”
“看来是了。在此,我二人再谢赵炎赵浩两位公子。”
“兄台不用如此客气。就当是···”
“喂,你们要买就买,怎么这么多话,搅扰了道爷的美梦,现在我要去酒楼吃一顿,你们要买就买,不买···我可要收摊了。”
一旁道士却是听不下去,用手揉着眼睛,另一只手抓了抓脊背,慵懒着扯嗓子道,声音倒是变得浑厚了不少,叫人多少有些意外。
“买,买,当然买了,呐,这是10两,我们就要这几样。”赵浩说道。
他早已经等不及了,这时候听得此话,便是立马给出答案,一手付钱,于此同时,上下连抓,那本蓝色‘奇书’,连同两个残破的碎片一同抓到手里。与此同时,而看那另一只手递出的一锭银子,饱满非常,只怕比10两只高不低。
“我没零钱,找不开。”道士不耐烦的道。
“那就不要找了,就这样吧。”赵浩当机立断,也不做多纠缠,迅速回答,而另一方面也真不愿和他再多说什么。不知怎么地,赵浩守着他,感觉异常的难受,他自己也是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次人太过邋遢的缘故吧?
那人慵懒的接过银两,用手掂掂,脸上才挤出一抹猥琐笑容,一下子将其揣在怀里,迅速收拾地摊儿,叮当桄榔,响起东西碰撞的声音,可这人却是全然不在乎一般,自顾自的收拾着。不一会儿,便将麻布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包袱。
嘴里还说着“小子,挺有眼光啊,不过说好了,我这还是概不退还。”
听的他说的话,四人在他眼中看到的分明是猥琐与无赖。
“恩,恩,你放心吧,我们就买这些了。”
“好”
说完,老道一下站起来,顺势抄起拂尘,抖了抖上面的积尘,一挥将其搭在手臂之上,微微一使力,便把包袱斜挎在身上,慢悠悠的走了。
边走嘴里还边骂骂咧咧的嘟囔着:“他娘的,脚都给坐麻了,以后看来得换个姿势。嘿嘿,这下可要去醉仙楼好好喝上一回。”
“不过,这几个后辈还不错,资质上佳,呵呵,有趣啊,真是有趣啊。”
后面嘟囔声细微如蚊鸣,倒也没让人听到,一会儿,那老道竟哼哼起歌来,也不知道是什么调子,甚是是连次都没有听出来,只不过那身形依旧慵懒猥琐,伴随着四人异常压抑的感觉充斥心中,扬长而去。
渐渐地,终于是消失在人群之中。
赵浩这才送一口气,那种压抑的不协调感觉才是完全消失而去。
“呼,舒服多了。”
赵浩出言,有一种脱解的畅快。
“嗯?怎么,你们刚才也感觉不适么?”
一旁赵泉心问道。
赵浩看了看他,又看了又看赵炎,也是重重点头。
四人同时不语,思忖一阵,赵炎半是猜测着道:
“也许,他真的是位高人也说不定啊”
赵浩说道:“不管了,现在,先看看咱们的收获如何?”声音里听来,到时颇为兴奋。
“按照先前说的,那便先给你们查阅一番吧。”说着,赵炎便将那卷古籍拿出,递了上去。
“多谢”
赵泉心二人又是道谢,小心结果此书,轻轻摸了摸书封,发现古朴沧桑感厚重。感受着那玄奥的波动,心中感叹,理应是部奇书。然后慢慢翻开,细细查阅起来。
要说这修炼之人,凡有成者,无论大小,皆会强于普通人,那记忆和理解力必不可少,可以说,这修炼高强之辈,多半有着异于常人的记忆和理解能力。虽然此书古朴不失厚度,但对于赵泉心二人,也是不在话下。
不过奇怪的是,翻了两页,便是不在向后翻去,而那赵泉心的脸色也是变得不自然起来,突如其来的,涌上一抹潮红,迅速放大,最后将整个脸都是覆盖。一旁的赵穆也是有些不对劲,让得一旁的赵炎二人有些云里雾里。
难道,此书神异到这种程度,仅仅看了两眼,便让人修为精进?要知道,赵泉心两人既然也能发现此物的波动,说明修为也是雄厚,起码不弱于赵炎二人,此刻反应如此强烈,到真让二人意想不到。
赵炎赵浩二人心照不宣,皆是在心头暗暗赞道:”看来真是捡到宝了。“
”咳咳,两位,还···还给你们吧。哎呀,哎,穆儿,我们走。“
赵泉心咳嗽一声,竟是不在看下去,将书还于赵炎二人,叫上赵穆转身便走,匆匆间竟然连礼数都是遗忘,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一般。
”哎,怎么回事儿?“
赵炎心中纳闷儿,怎么也想不出是为了什么。赵浩,这时候接过古籍看了起来,脸色也是一边,才是发现了赵泉心两人逃跑的原因。
这书开头两页还好,密密麻麻的小字,引经据典,倒是有几分大家之意,可后面却是完全变了,不单单是毫无文字,毫无章法,竟然全变成了图画。而且,那些图画内容,竟是一个个赤身裸体的优美姑娘,形态各异,描刻详实而且不失生动,让人观赏一眼便方寸大乱,气血翻涌——竟然是一部活生生的春宫图书。
”呵呵“
赵浩满脸发苦,也是有些尴尬,奇书,果然是奇书,难怪称之为奇书呢!
加上那两件破烂甚至都可以忽略不计,两人完全是花了10两白银买了一部年代久远的春宫图集!而且银两给的只多不少,当那道士问自己不后悔,自己还斩钉截铁的说不后悔。不知道要是族中长辈知晓两人花钱买了一部这中不堪之物,会是怎么样反应呢?
赵炎一拍头道:”真是丢人,真是丢人,我觉得道士就不是好人,没想到竟然如此污秽。”
此刻,那道士是高人的猜测一瞬间灰飞烟灭一般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邋遢,恶心,污秽等等一些负面的称呼,毫不吝啬的朝他身上招呼,俨然这精瘦道士形象,在他们心中降到了一个极其低下的地步。
赵浩心比较宽,出言道:“算了,算了,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人都已经跑了,想开一点儿吧。不过,话说回来,那两人也是太害羞了些,竟然羞愤而去,毕竟是男儿之身,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
说着还故意翻了翻,口中不时发出赞叹之声。
”龌龊“赵炎看着他,极其认真的说道。
赵浩竟根本不在乎,说道:”哼,我才不理你,想看的时候可别找我要啊。“
“走吧,我带你去看更好玩的东西。”说着,迈开步子,快步向前。
“唉,真是苦了那两位兄台了,哎,这叫怎么回事儿啊?!”
赵炎苦笑连连,也是摇头跟了上去。
······
“没想到,这道士果然是一个猥琐不堪的人,竟然,竟然卖这种···这种‘***不堪的东西,当真是不堪···真是不堪!”
一开始奔出一段路的赵泉心二人,边走边说着。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不要脸的人,我···”
“对,小姐,你宽宽心,这已经是你说的第二十三遍了,为了这种人,这种事儿,不值得的。”
一旁的赵穆也是出声安慰道。
言语之间,这赵泉心竟然是位小姐。因为气愤,也忘了掩饰身份。
“嗯,对,你说得对,可我就是气,气这人如此泼皮无赖,穆儿你也是女儿身,难道你就忍受得了?”
“啊,要,要我说的话,唉反正早晚都是要嫁人,早看晚看都···都一样的”
想不到赵穆也是为女孩,真名为赵穆儿,此刻她被反问,她想了片刻,也是索性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极其考验人心的话来。
“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虽然,可这···这种···这种东西,真得是无聊透顶,粗鄙不堪,粗鄙不堪!”显然她也是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当下有些震惊,瞪着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小丫头,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一般。
“小···小姐,我说错了话了,嗯,对,小姐说的对。”看着小姐气恼模样,也是有些心虚,说了一句后便是不再多说什么,低着头在一旁侍候着。
“哎呀,真是气糊涂了,竟然丢下他们跑了,实在是没有礼数,真是不该,真是不该,错失了两个结交的机会。”好一会儿,才突然将手一拍,遗憾说道。
“对呀,刚刚走得匆忙,只是知道他们的名字,就他们住哪都不知道,那两人看来也是不错,那修为比小姐虽然有些差距,但也是不可多得了。”赵穆儿听着,也赶紧接话,将之前的话题带过。
“嗯,不过穆儿,你可不要小瞧他们,我看他们二人的修为要是实际比斗,我都未必是他们的对手。眼神一震,有些严肃说道。”
“是么,小姐你未免评价太高了吧?”赵穆儿惊诧道。
“谁知道呢?”眼中闪出些许黯然道。
“唉,真可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赵泉心也是一歪头,喃喃自语道,眼中颇为失望。
穆儿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道“小姐,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们了?”
“你说什么啊,怎么会呢,我们才相识了一面。”小姐显然没料到这小丫头会有此一问,明显有些慌了手脚。
“哈哈,小姐,我说笑的,看你,脸色和刚刚一样了都快。”看得她这副模样,穆儿不禁一笑说道。
小姐白了穆儿一眼,道:“死丫头,快别说了。”
“哈哈,我偏要说,我票要说,我就不明白了,不过小姐我们为什么都用假名呢?”
“好了,好了,这事儿凭个缘分,缘分到了,自会相见,可缘分没到,咫尺亦是天涯,终究陌路人。”
“所以说,假名不加假名,毫无区别,我这么做,也无非是长个心眼儿,毕竟江湖险恶。”
“那小姐,他们两个你到底是对谁有好感?那个叫赵浩的公子真是英俊不凡啊。”
小姐抿嘴一笑,道:“这个···不告诉你。”说完转身而去。
一抹绯红一闪而逝,不过无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