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爆炸,两大杀招也是止步于此,尘埃湮灭。
但是那空气中弥散的道道冷涩阴森感觉确没有马上消散,阴恻恻充斥在四周,冷不丁的寒让人难受。
“没想到,你竟强到如此程度,真不愧是教主缉拿之人。”褐色衣衫包裹着的躯体灵活摆动着,如同劲风中的苍老孤竹,衰老但依然满是韧劲。而那突出的大头,在此刻也是光亮得如同一块硕大无比的鹅卵石,上面的毛发像是吸附于上面的水草,任凭如何腾挪,自始至终‘咬定青山’,岿然不动越发的彰显着顽强。
渐渐的,周遭的仄仄阴风聚拢而来,隐隐的又是强劲起来,随后融入了血头陀那身上出现的黑色华光之中,一下子便是化作一把巨大的黑色长刀,刃薄如轻纱蝉翼,锋利的怕人,黑色的刃,将那光都是斩断一般,让得这片须臾之地都骤然黯淡下来,当真是杀人夺命的无上佳选。下一刻,便又是朝着峰回呼啸劈去。
峰回一个闪身,腾挪避开,同时身子跃起,居高立下,双脚与天上凭空借力,双手同时泛光,双手皆成爪形,黑白能量凝聚而上,强大如同龙爪,欲将其擒拿而下。
忽觉间,一阵冷寒杀意在脖颈处传来,下意识又是一个闪身,一道黑芒“呜”的一下子削了过去,竟然有刚才那黑色能量大刀。
“嘿嘿”
头陀奸笑两声,那手上动作丝毫不停,原来,那能量长刀竟然能为他所操控!
峰回感受着那诡异黑刃所传递而出的波动,强大而凝聚,着实让他又是吃惊不小,而那脖颈上的寒毛依然被气芒所摧数根,也让他心生生骇,适才要不是下意识的躲避,恐怕还真是要吃个大亏了。
这时,那头陀身上又是一亮,那黑芒又是盛了几分,像是一朵黑色葬魂花朵,轻轻颤抖出死忙的旋律。陡然间,竟是在他身边又凝聚出4把长刀,同样都是漆黑无比,杀意十足。
下一刻,这些长刀便是一同想着峰回飞来,或劈或砍,招招狠辣,欲要用眼前之人的血镇压滔天的杀伐。
5把长刀,如五个用刀高手,与峰回斗在一起,而且,这些高手还全无破绽,亦无需防守,一时间,峰回虽然左右支持的有些艰难,但是还是不算棘手。
“哈,不信收不了你”
斗了一会儿,那头陀像有些没了耐性,一声狂喝,双手急速翻动,控制着的黑刃攻势竟又快上几分,身上黑芒又盛,竟又是生出一柄黑刃,加入战斗。六柄,整整六柄!纯色黑刃朝着峰回打去,那些黑色的刀锋化作无情黑线,分别以不同的方向,朝着峰会就是杀将上来。
两柄分别从正前方的两个不同方向劈下来,而另外的两把,竟是一更加迅捷鬼魅的速度朝着其背后削来,最后两把则分别在其头顶脚下劈砍而来。
四面八方,避无可避!
危急关头,峰回面不改色,绣袍一挥,黑白色能量狂暴而出,一下子将那前面的两柄长刀轰飞,下一刻,那身后的长刀也是削来,峰回随着长刀败退方向一掠,将身子一转,两只肉掌化作黑白之色,竟是直直朝着黑刀爪袭过去!
“擒!”
一字喝出,那犹如狂蟒的黑刃竟是被生生控住,将它们向着那上下方向一掷,正好撞在刚好袭来的上下两吧黑刃之上,
“兹”一声拖得长长的诡异声音响起,而瞬间,那四把黑刃也是被蛮力而四散开来。那峰回见此,亦是嗤笑转身,伸手打出两个能量光团,将那先前所震开的黑刃再次打散。就这样,这毫无死角的攻击便在这轻描淡写中化去,面对这黑色长刀的。毕竟是大派长老,更何况又是百年修行加身,战斗经验自然丰富,在这种位置之下也是毫不慌乱,从容破招。
“喝,破天六刀”
见此,那血头陀丑脸一皱,伴着怒气大喝一声,顿时那六柄长刀,黑气大盛,竟然给是生生长大了一圈,黑气摸的空气兹兹作响,竟然是将周围空气都是割裂。
拼到焦灼之处,依然这黑刃操纵到极致,欲要一定乾坤。
而随着血头陀大喝之下,那六柄凶历长刀,竟然又是回到一处,然后,在血头陀的控制之下,若六个死渊凶魂般,朝着峰回扑袭过去。
“枯荣决,枯荣掌!”
峰回面色一变,稍作调息,亦然大喝一声,将那先前掌法施展出来,不过那黑白色的能量竟是胀大数倍,气息也更加凝练敦实,想来,与林川对决时候,果真留手不少。
双掌同是绽放出璀璨黑白光芒,奇怪那黑白本应该是最寻常的颜色,此刻却变成了最为夺目的色彩,于那略显枯瘦的手掌上汇聚着,汇聚着。像是能量本身知晓等待着什么一把,灵动感也是比之前强盛数倍。
“破天六刀·黑刀破天”
丑脸头陀又是一声大叫,伴随着那张丑脸出现的道道青筋,那六柄黑色长刀,竟然是化作了一把!
融合的长刀,更加巨大,竟然是原来六把的10倍,那黑气像是活了过来,更加诡异嚣张,另外也更加的光亮,甚至他那怪异秃顶都是被映成了黑色。
“去,斩杀!”
话音一落,那大刀,携带着惊人的气势冲杀过去,无与伦比的威能,想是战无不胜的天神利刃,仿佛真的能够将那天穹破格窟窿。
“枯荣大悲天!”
峰回见此,又是一喝,那惊人能量汇聚的双掌,竟是一下子和了起来,瞬间,那同样是威了得的手掌,竟然是安静下来,细细揣量,竟是多了一份佛家的悲悯意味来。
下一刻,一个黑白的涡旋迅速从双手开合瞬间,冲击而去,黑白色能量急速的旋转着,隐隐呈现出了另外的颜色,那中间星星点点,玄奥非常,比之那空间意境所影射的玄奥空间也是不遑多让,仿佛整的将那天穹都是包括囊尽于此,不光是天穹,连那下面的一方世界都是尽数包裹了吧?当真也是不可小觑。
“轰隆”
声音低响,却似魔神触怒,熔炼心魄,就是在此刻,惊天对撞在一起。
“啊,啊····”
在一旁的四卫,再也支撑不住,竟是倒飞而去,一时间,尘沙四起,植被抛飞湮灭,川峦截断,威力惊人,可见一斑。
而在一旁躲避的赵炎也是被波及而去,一个照面便是被那气息所吹飞,撞入几十米外的灌木之中,昏迷了过去。
倒是处在保护罩里林川,一片安然,与别处格格不入,双眼自然闭合,那呼吸间,身上气息也是慢慢回复着。虽然本身安全,但是一会儿功夫,那身边也是聚集了不少尘土,随着时间不断堆积,竟然是有了半米之厚。
大战还在继续。
轰轰轰,又是接连爆炸,霎时间,尘烟四起,不啻喧嚣,仿佛这一片天地混沌了一般,山峦,林植,花草,尽数包裹了一层浓重的昏黄。伴着激烈吵闹,又给人一种恍惚的不真实的感觉,看着看着,竟然生出了宁静的感觉,当真奇怪。
持续一段时间,方才是停手。
“呼···”
轻轻喘息声,伴随着峰回那微微的起伏,缓缓响起。
刚刚的激烈对决,也是硬实的碰撼,强如峰回,也是有些微微疲倦。不过却没有什么伤损,伴着调息,一会儿功夫,呼吸也是平稳下来。
然后,他抬头,看着前面位置,尘沙依旧纷扬,那血头陀身影只能隐约看的到。
“嘿嘿嘿”
一阵笑声传来,听起来快意十足,但是不乏那疲惫之色。
好一会儿,终是显现。
那头发还是那么怪异,头顶青赤,光亮依旧,倒是没有被战斗抹去光辉,而那身上却是伤痕累累。
身上多处破损,那上衣竟也是被轰飞了去,只有几根布条艰难的支撑在上面,左胸之处一个清晰的掌印印于其上,上面是淡淡的怪异的苍白之色,全无血色皮肤,仿佛那蕴含无上悲悯的一掌将此处度化了一般。
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鳞伤遍体,双臂更甚,血流如注不说,而且都是变成了一片焦黑,显然是抵挡之时也付出不少代价。而那左边手臂更是严重,手臂无力的有些耷拉,微微颤抖,多半是废了,血腥恐怖感觉跃然纸上。
加上此魔头扮相,到现在也真有了些妖怪感觉,令人毛骨悚然。
可是这头陀却是怪笑连连,身上累牍鳞伤也是全然不顾,状若癫狂。
“嘿嘿嘿,峰老鬼,你这一招的确惊人,那种感觉让我都有了死亡的恐惧。”
血头陀情绪有些激动,声音逐渐放大,眼睛中充斥着狂热和几分嗜血。
“可是,我却挡住了,这就是天意,这就是天意,哈哈哈。”
峰回面色凝重,盯着血头陀,听着他自顾自地不停说着,看着他那伤势已然不轻,明显将那胜负判定而出,但看他那疯狂嚣张的模样,不由眉头更加沉凝,说不出的怪异。
“现在的你,还有多少气力,能够用出这样的一招呢?嘿嘿。”
又是一声怪笑,抬起右臂,用力一挥,身上褐色光芒隐隐闪现。
峰回面色又凝重几分,终于是发觉出不对劲来,看着周围,果然,那黑色或大或小,呈现一片一片,散在两人周围,此刻随着这魔头手臂扬起,仿佛是听到召唤一般,想着他框框的聚集而来,细心感知,那里面的波动让人心悸。
似又是发现了什么,抬头一望,峰回面色都是有些难看。
只见气头上,茫茫一片,所望所及之处,皆尽荫翳黑云,似是阴雨暴风前兆,愁云惨雾,绵绵一方,满了这片天穹。
与下面的黑色,都是已经勾连在一起,慢慢竟是包裹而入,那黑色自身也是运动着,像是流水一般,缓缓拖行,汇聚,最后形成一个方圆几十米的椭圆的世界。
而那血头陀的身体也是被黑暗缓缓包裹住,最后消失在峰回眼前。
“你很强,强的可怕,可是你却输给了你的自负,让我布置出这一招,我最最得意的一招。”
在这几十米的空间之中,那头陀的声音响起,四面八方,如一个圆形的风口,让人辨不出声音来源,无比嚣张。
“这一招,虽然让我最为得意,但是费时费力太多,一般根本无法施展而出,不过,此刻,你,却是给了我这个机会。”
四周一片漆黑,峰回不言,似在思考如何破阵,也似在听那说话主人,展现着他的嚣张与兴奋。
“呜”
忽然间,他双手运气,黑白光芒闪现,一下子轰击而去,那在一处黑色地方。眼随招至,盯着那里,却看到,那引以为豪的黑白枯荣能量,也只是泛出一层极其细微的光亮,之后便是湮灭,有的只是黑色,和它自身的自如运转。
“没用的,你的力量已经消耗了太多太多,而且,我这一招现在,也是从未失败过。”
那嚣张厌恶的声音又是响起。
“死在我这一招之下,你也是不枉此生!”
“看招,万方阎杀!”
原本那自行运转的黑暗,在那一声爆喝之后,仿佛收到命令一般,向着峰回压去,四面八方,九曲连环,好无死角的向着他涌压过来,像是那冲锋陷阵的士兵,勇猛无匹,悍不畏死,只想去下着眼前之人的项上人头。
峰回,此刻,双眼在此刻却是闭上了去。
就在这危急万分的时刻,他竟然是闭上了双眼···
······
下一刻,那黑色椭球消散而去,血头陀身子显现,那眼神睁得大大的,身子也是颤抖着,那左臂还是无力垂下,右手伸在前面,片刻开口,
“你···”
“噗···”
还未等说完,那鲜血竟是从口中喷出,一仰头,重重栽下,呼吸奄奄,只有一口气悬吊,几乎油尽灯枯。
而那另一头,峰回也是出现。
不可置信的是,他身上竟然是一点伤痕也是没有,只不过,此刻却是剧烈的呼吸着,面色也是苍白几分,身子隐隐不稳。
当真是奇怪,那刚才的一瞬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险象环生之间,到底是什么让他们攻守易位,又是什么让得这秃顶魔头如此震惊,确实是匪夷所思。
峰回此刻缓缓落下,一瞥,微微提起些真气,绣袍一挥,将一只黑色物体招来,正是那先前的黑钰镖。
“自食其果,对你这种人也算是一种归宿吧。”
语罢,一个抖手,便是将那暗器丢之而去。
那血头陀心中叫苦,此刻用力挣扎,不料那伤势超出了他的想象,不说是抵挡亦或是躲避了,就算是睁开眼睛看清暗器轨迹都是一件难事。
“兹,”
就当他认命之时,那枚无往不利,杀人夺命的死亡凶器竟是硬生生止在头陀身前半尺之处。
随即,一道儒雅叹息之声响起,
“唉,在下厚颜出手,还请长老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