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跟上,我们要回去了。”
“知道了。”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个人不是白天和你接龙的那个人么?”我瞅了一眼前方一袭墨绿长衫的公子道,这个人貌似叫贺景云来着。
左非言淡淡的扫了贺景云一眼,便打算从他身边走过,今天接龙时贺景云故意让左非言出丑,想来左非言对他也是没什么好感。
“左师弟,怎么看到我就走,真是很不给我面子呢。”贺景云拦住左非言的去路,“哦不,我说错了,你已被赶出了临墨书院,不再是我的师弟了,我如今应该称呼你左少爷。”贺景云故意再次揭露左非言的短处。
“公子,他也不配做您的师弟。”贺景云一旁的小僮讥讽道。
我明白了,原来又是找茬的。
既然左非言不愿理他们,我也懒得插嘴,我扯了扯左非言的袖子。
“左师兄,我们走吧。”
“师兄?莫非你拜入了白廘书院?”贺景云先是惊讶,然后一脸怀疑,并带有一丝掩藏不了的不屑。
“没错,左师兄如今是我们白廘书院的学子,我们不稀罕你们临墨书院。”我挑眉道。
贺景云没想到我会主动帮左非言说话,明显一滞,随即不怀好意的打量了我一眼,“左少爷真是好艳福,刚进入白廘书院就有这么水灵的小师妹作陪。”
“公子,他八成是勾搭上了夫子的女儿,要不然孟夫子脾气古怪,会收他入白廘书院?”小僮满眼讥诮。
“放肆,主子说话,你也配插嘴,贺公子,这就是你的家教么,还真是让我长了见识。”我迎着他不屑的目光瞪着他。
“文山,你退下去。”贺景云横眉瞪了文山一眼,随即缓了缓脸色对我道:“恕在下管教不严,冒犯了孟姑娘。”
“这种恶奴,满嘴胡言乱语,若是在我们家定会被打死的。”我拿眼扫了扫文山。
“文山,你回去领三十棍,以后若是再不分尊卑,胡言乱语,仔细你的皮。”
“公子……”文山说着拿眼剜我。
经文山一闹,贺景云没了奚落左非言的兴致,我扫了他们主仆一眼,笑道:“我们要回去了,就不耽误贺公子了,祝你玩得开心。”说完甜甜一笑。
“本打算请左公子去茶肆坐坐,叙叙旧,既然你们要回去,我也就不留你们了。”
“公子,你就这样放左非言走了?”文山小声问道。
“否则呢,都是被你这个不长脑子的蠢东西坏了本少爷的计划,回去狠狠打你板子。”
“孟诗夏若是不开口说话,还真是个小美人胚子。她若开口说话,真是剽悍。”贺景云扯了扯嘴角。
听到贺景云和文山的对话,我微微勾了勾嘴角。经过贺景云一事,左非言便一直绷着脸,我也不敢和他说话,慢慢的跟在他身后。
令我纳闷的是左非言明明那么毒舌,为何甘心受贺景云的奚落而不反击呢。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我冷不丁的撞上了一堵肉墙,一股清淡的白梅花香味扑鼻而来。
我站好身子,抬起来头,左非言正冷冷的看着我,“下次注意看路。”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背影,笔直而冷清,就如一朵遗世白梅,让人不可亲近。虽然,他经常毒舌,一句话把人噎死,平时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但我觉得他一直都把自己封闭起来,拒绝任何人的接近。
我甩了甩头,在心里骂了句贺景云好好地逛个夜市也被他搞砸了,心情糟糟的。
回到客栈,我跟着左非言去取我买的礼物,随即打算去给爹爹送去我给她买的扳指,结果却发现爹爹不在,可能是和卓伯伯一起去逛夜市了。又拿了给蕙姨买的簪子给她,她很高兴。我本想着去易婧姗房间去看看她的情况,想想又觉得多此一举。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和娘亲抢爹爹的人。
几经辗转,我又来到了卓不群的门前,我看到他屋里是亮的,他应该是回来了,想必是把甲骨文追回来了,我正好和他一起研究研究。
“卓不群,是我,快开门。”
“诗诗,我……我要睡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罢。”
“卓不群,我比你还了解你,你觉得还有说谎的必要么?快来开门,难道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没有,我已经躺下了。”
“你睡觉的时候从不点灯的,还撒谎。”我又大力的拍了拍门。
“吱呀,”门开了,“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卓不群叹了口气。
“卓不群,你脸怎么了?肿成这幅德行。”
“别提了,那江骗子也是个练家子,是我轻敌了,不过他也好不哪去,至少三个月不能下床。”
“我房间里有些药水,我去拿来给你擦擦。”
“你快去快回,待会让你看看甲骨文。”卓不群兴奋的道。
“啊!”卓不群仰天惨叫,“诗诗,你轻点,打算谋杀亲夫么?”
我听到卓不群又以我的相公自居,不觉间加大了手下的力度。
“我错了,轻点,轻点。”
“让你乱说话,现在知道疼了,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呢?”
“打架时也疼,但总不能叫出来罢,否则在气势上也是处在了下风。”卓不群摸着嘴角道。
“哈哈哈……”我收拾好药箱,洗过手,对卓不群道,“让我看看甲骨文吧。”
“都忘了正事了。”卓不群兴奋地拉着我的手,“诗诗,你来。”
“这些甲骨文可真是无价之宝,我今日可算是得了宝。”接着又拉着我滔滔不绝的讲了一个时辰,听得我直打哈欠。
“群哥哥,人家困了,要不今天就到这吧,改天我们再一起探讨甲骨文。”说着我又打了个哈欠。我若是不打断他,估计他得讲到天亮。
“好吧,那你回去吧。”卓不群意犹未尽的看了我一眼。
“你记得睡前再擦一遍,把药膏涂了,明日起床后你再擦一遍。否则,会留疤的,你那张脸可就再不能招蜂引蝶了。”我仔细的叮嘱了他一遍。
“这是当然了。那明日应该会消肿吧。”
“消肿是可以,但是若是一点痕迹也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我回到房间翻来覆去睡不着,点了灯翻起了方才左非言给我买的书,看到了一个狐妖的故事,很有趣,看得津津有味,直到东方现了鱼肚白才和衣睡去。
第二日,我揉了揉睡眼,伸了伸懒腰,已是日上三竿,我吃过早饭,竟不见爹爹他们。问过福伯才知道,他们早就去了曲水阑亭,也不叫我,真是气人。
我赶到曲水阑亭时,百米画卷已经展开,不少学子正在作画,偷偷瞄了眼正在作画的学子,他们皆在挥毫泼墨。我悄悄地潜回美人爹爹身边,幸好爹爹身边为我留了座。
“爹爹,你今天怎么不叫我?”我靠近美人爹爹压低了声音。
爹爹瞪了我一眼,“哪个姑娘家像你这样的,睡到日上三竿,叫也叫不醒?”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爹爹嘿嘿一笑。
半晌我从怀里掏出昨晚夜市上给爹爹买的玉扳指,欢喜的递到他面前,“爹爹,昨晚我一眼便看中了这枚玉扳指,感觉特别适合您。”
美人爹爹慢悠悠的看了我一眼,“难得你有这份心。”随即,将扳指戴在手上,继续看向百米画卷,见美人爹爹并不愿与我多说话,自觉无趣,也看向了百米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