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边的休息室坐下,阿卡特斯不知为何莫名又有种抽离感,旋即是淡淡的眩晕。
他闭上眼睛,靠在椅上休息,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扔至,飘飘落下。
飘飘忽忽,像是布料……阿卡特斯不知为什么,突然疲累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一块又一块布料扔至,落在不远处。
“阿卡,这么多妹子扔手帕过来,你怎么不捡?待会我可都抱回家去了啊,满床都铺不下……”边上有人开玩笑了,分明是马球队的副队长葛兹,这次没有轮到上场,就担起了后勤组织的责任。
“哦。”阿卡特斯闭着眼睛应了,可还是一动没动。
葛兹有些诧异,“阿卡,你是有些累了吗?”看到阿卡特斯的样子,他不由有些担心,招呼兰妮去了圣水,自己又和卡秀兰去观战助威了。
兰妮捧着圣水款步走过来,在阿卡特斯身边轻轻坐下,慢慢将圣水送到他嘴边。阿卡特斯想抬手去接,不知为何如此沉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兰妮等了一下,见他没有动作,只得小心翼翼抬手,将圣水送入阿卡特斯口中。
圣水入腹,似乎有丝丝缕缕的能量荡漾开来,一点点滋润干涸的经脉骨骼。阿卡特斯只觉得周身都要被融化了似的,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想动了。
耳边兰妮似乎又说了句什么,阿卡特斯没有听清,也不想回应。
似乎过了片刻,阿卡特斯突然感到,兰妮正轻轻探手抚在他脑门上。
肌肤相触,感觉就像是触电似的,阿卡特斯不由一惊,睁开沉重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兰妮的俏脸,似乎已经通红滚烫,很是紧张羞涩。
看台上似乎也轰然一声,也不知是不是赛场上有了什么变化,还是有人注意到了这一幕而胡乱起哄。
球队休息室也就那么大,上面只有个小小的顶棚,不仅对面看台上的人看得清楚休息室里的动静,就连休息室背后的看台上,还有不少妹子玩得兴起,正在试验用种种手段让手帕空中打个转,落到休息室里头去。这倒是有趣的玩法,笼罩马球场的魔法力场墙没有阻止,有的妹子就玩得更不亦乐乎了。
阿卡特斯又闭上眼睛,此刻才觉得兰妮的手也颤抖了一下,但还是一点点用力,轻轻按揉他的脑门。
阿卡特斯闭了片刻眼睛,不由又睁开打量她,只见随着按揉的进行,兰妮的俏脸一点点平静和庄重下来,似乎还绽放出莫名的光华,更有幽幽体香扑面而来。不知为何,阿卡特斯思绪千转间,慢慢沉静下来,闭上了眼睛,昏沉抽离的感觉也渐渐消去。
比赛显然告一段落了,伍斯特德、马尔乔和艾瑞娅都往休息室走来。
兰妮显然犹豫了一下,刚想收回手。阿卡特斯睁眼看她,含笑轻声道:“能继续吗?你的桥引之术真不错,比光明康复的感觉还要好。”
兰妮不好意思地横了他一眼,却没有收回手,继续轻轻按揉。
这眼波有点熟悉,阿卡特斯恍惚了一下时,伍斯特德和艾瑞娅等显然都已注意到了这一幕,停下脚步,没有过来打招呼或者说打扰,而是远远地在另一角坐了下来,瞥了这边一眼,开始商量战术。
“好了,谢谢你,我没事了。”阿卡特斯坐起身,只觉精神饱满,向兰妮道了谢,就向伍斯特德走去。
伍斯特德看他过来,忙道:“如果你累了就算了,葛兹会顶上的。”
阿卡特斯摇摇头:“刚才有点脱力,现在没事了。”
伍斯特德打量他一下,旋即道:“那就好。”
“兰妮的桥引之术真的很好,”阿卡特斯笑道:“我现在好得很。”他对上艾瑞娅的明眸,微笑了一下,旋即坐下来和大家一起讨论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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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球赛结束时,阿卡特斯仍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几乎就是手舞足蹈了。马尔乔不由笑问:“怎么这么开心?”
“赢了当然开心!”阿卡特斯理直气壮地回答。
“以前赢了也没见你这么高兴。”马尔乔嘀咕。
“走,一起去喝一杯,我请客!”这边的伍斯特德招呼大家。
“好!”阿卡特斯第一个赞同,兰妮注意到了,不由含笑起来。
阿卡特斯又转脸,看到艾瑞娅还有其他人的神色,这才发现自己的举止大概实在过火,有些讪讪,突然就冷静了下来,也一阵前所未有的疲乏。
一行十多人去了酒吧,阿卡特斯只是默默喝酒,什么也不想说。
伍斯特德不由奇怪起来,想了想微笑举杯:“今天阿卡主动请缨,打败了康尼尔,的确大快人心,是我们取胜的第一功臣!”
阿卡特斯轻轻举杯应了,一饮而尽,转脸看到艾瑞娅,正在和兰妮说些什么,此刻也看过来,绽出一个微笑,旋即又恢复了端庄宁静。
不知为何,阿卡特斯居然想起了诀别时的玛格赫丽德,也是一样的端丽平静,不由垂下头去。
“怎么?看你有些不开心的样子?”伍斯特德在他身边坐下来轻声问。
“还好。就是有些人会离开,有些人会死去,我以为自己习惯了,可还是没有。”阿卡特斯放下酒杯说道。
“我们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伍斯特德轻轻摇着酒杯说道。
这倒是实话。可实话总是太残酷。阿卡特斯慢慢喝完杯中酒,看一行人聊得正是开心,转眼打量一下外面,旋即站起身对伍斯特德道:“好了,我不想再喝了,我先回去了。”
伍斯特德有些意外,阿卡特斯也不管那么多,向大家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转身就走。如此行为有些失礼,但他实在呆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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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挂在无限深邃的蓝天,洒下白光片片。
小小的房间里,阿卡特斯捧着书读了一会,又望着月色发呆。
夜幕低垂,学院里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阿卡特斯揉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好久都没动弹了,他活动了一下,刚想去点灯,房间里的灯火忽然亮了。
静月的身影凭空显现般出现在房间里,阿卡特斯已有感应,也就见怪不怪,转过身子看她袅袅婷婷走近。
许是背后灯光勾勒出的缘故,静月的背影曼妙有致,行过来时身姿起伏,极是动人。阿卡特斯不由口干舌燥起来,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揽住什么。
静月轻哼了一声站定,阿卡特斯陡觉不对,忙转过目光,手收回途中又屈指弹出,“铮”的一声,果然弹飞了一片风刃,飞出不远就在空中消失无踪。
又一排风刃呼啸而来。阿卡特斯急忙后撤拔剑,长剑上光华闪动,将风刃尽数扫落。
就在此刻,一片风刃无声无息间掠近他的咽喉,阿卡特斯勉力往后一靠躲开,风刃掠过,突然在空中拐了个弯,没入他的左臂,随即消失不见。只听静月冷哼道,“就这么点本事就想占人家便宜?”
阿卡特斯手臂上的伤口不算浅,鲜血还不断涌出,只见静月已经沉着脸坐在他斜对面的椅子上,打量着他,一言不发。
阿卡特斯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就听静月冷哼道,“还不自己动手?等着我给你包扎吗?”
阿卡特斯苦笑了一下,这才扯过绷带把左臂缠得严严实实,又坐下来。只见静月正捧着他的羊皮书读得津津有味,此刻又瞪了他一眼,秀眉一扬,“玛修的手稿?怎么会到了你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