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了你做学问的时间,我真是过意不去,不过……既然你已答应了去参加公派留学的考试,将来在欧洲深造的时候,可代表了我国的脸面,我想——下个礼拜,也同你做一身西装好了,记在我的账上,算是耽搁你做学问的补偿,你说可好?”
她笑意吟吟的,说的话却如撕裂了胡畔的心肺一般——她如今耽搁了他的时间,还需要这样客气的同他赔礼,他们几时变得这样生疏?他又不知如何拒绝,只好闷闷地点了头,自己叫了人力车回学校。
那厢梅季回了雨庐,听说欧阳雨要又回汇文大学去看望老同学了,梅季心头自然一阵火起,好容易带她去天津转了一圈,一回来就这样心急的去会老情人?
他心里这么琢磨着,又不好意思说出来,说出来岂不是让人笑话?堂堂的陆军总长,去和一个穷学生争风吃醋?
这念头一旦生出来,便如毒蛇噬咬他的心,他嫉妒的几近发狂,却无处宣泄——举行婚礼的时候欧阳雨还专门给胡畔送了请帖,让他惊诧莫名——他永远记得胡畔和欧阳雨说话时脸上洋溢着的热情,他也知道这几个月欧阳雨并没有再和他有来往,可为什么从天津回来了,她又巴巴的跑去见他?
她和他说了些什么?她究竟要将他置于何地?
他知道有司机老张跟着,他们断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他心里总忍不住要猜测——他们有怎样的过去?
他仔细的调查了欧阳雨和胡畔在学校的资料,他们来自同一个系别,专攻略微有些区别,最初欧阳雨是如何进入汇文大学的新学社做一个打杂的干事,已是不可靠的事情了,留下有记录证明的是,欧阳雨在新学社认识了胡畔,之后长期跟随胡畔学习如今流行的种种新思潮,和胡畔作为搭档参加校内的竞选、讲演,风头一时无两;欧阳雨交换学习回来之后,谈吐风度与往日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于是许多事情上胡畔开始转向幕后——毕竟在这样一个年纪,有一个年轻而美丽大方的女性作为领导,会吸引更多的目光。
梅季咬着牙忍受着一个让他十分不愉快的事实,胡畔和欧阳雨在汇文大学曾经是很登对的——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按照欧阳雨的说法,她早已和家庭脱离了关系,她的婚姻可以自主,那么胡畔很有可能是那个先得月的近水楼台……
哦……不,胡畔早就……
“我和你在一起一日,就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信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