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腊这东西,我是当故事听的。因为做法实在是太歹毒了。不相信真的有人会用这种歹毒的法子。可现实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
做人蜡要用一种特质的漏斗,插进人的嘴里,然后把烧的滚烫的蜡油从漏斗里灌进去。人的内脏当即就被蜡油烫熟了,那种痛苦,用语言无法形容。
抽出漏斗,趁着蜡油没有凝固,再将灯芯插进去。这时候人有可能还活着,但也只剩下一口气了。接着把人浸入蜡油缸里,浑身上下都裹上一层蜡油再捞出来。等这蜡油干了,人腊就做成了。
想着可怕的过程,我的心里就泛起一股寒气。按照我当时听到了,古人讲究对称成双,人腊不会只有一个。
我讲手电筒对准另一个方向,果然还有一尊人腊,也是穿着青衫的女人。更远处的地方好像还有,但是我不想看了。
再往前走,我看到了一座真人大小的雕像,一副文官的打扮,手里还拿着一卷书,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我却恨得牙痒。
这人虽然我不是认识,但是我猜的出来,十有八九就是这座墓的主人,那个叫刁光斗的家伙。
看这家伙的笑脸我就生气,很想抬起一脚踹在他的脸上。我正打算这么干,抬起了脚向着他的笑脸踢了过去。
眼看就要踹到了,我猛的意识到一个问题,停了下来。
这是刁光斗的墓,死人是不会给自己修墓的。那么制作人腊的就不是他本人。而是制作坟墓的人。
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门口的石碑上写着宋慈的名字,难不成这些惨无人道的人腊是宋慈所为不成?
这个念头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不管是真是假,宋慈都是我名义上的祖师爷,更是雨宣的偶像。他肯定不会这么做的,肯定!
我没心情在细看,绕着大殿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活人活动的迹象。转身就走出了大殿,出了鬼寺。
雨宣等的已经有点着急了,看我举着手机出来,就迎了上来。问道:“你没事吧?”
我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没事!”
十三凑了上来问道:“小哥,里面有什么啊?有宝藏吗?”
我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对雨宣说道:“小手电的电池用完了,这里面是个坟墓,但是我没有看到埋死人的地方。”
“坟墓?我看这的风水明明是三阳灭阴的格局唉,谁闲的蛋疼把自己埋在这种地方?”十三还在一边念叨。
“还有什么?”雨宣追问,以她对我的了解,一眼就看出我想隐瞒什么。
“墓主是一个叫做刁光斗的家伙,我看到了他的墓碑。写着心之全体,湛然虚明,万理具足,刁光斗之墓,宋慈题。”我也不知道记得对不对,重复了一遍。
“咦,不对啊!”雨宣说道:“按照古书记载,这个叫刁光斗的家伙是宋慈的死敌,差点害死了宋慈,宋慈是不可能给他题词的。”
雨宣说的很坚决,因为对法医的热爱,她对宋慈也很喜爱。看她这样,我就更不想说人腊的事了。
看我不说话,雨宣问道:“那你看到人了吗?穿着青色的衣服的女人。”
“你确定看到了是青色的衣服?”
“很确定!”
不可能啊,雨宣看到可能是穿着青衫的人腊,可既然都是人腊了,就不可能会动的。就算站在门口,也不可能看到大殿里的人腊啊!
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雨宣看错了,第二种,这些人腊冤魂不散,不过倒也是,任谁被死前受了这么大的痛苦,都得怨气冲天。
不过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最大。
在雨宣的追问下,我说出了人腊的事。雨宣更加的不信,非要自己进去看个究竟。
墨然和英英听到了人腊的恐怖,自然更不肯进去。再说这是坟墓,活人进入坟墓里,总是很晦气。
但是我们又不可能一直待在外面,手机电池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如果在里面找到一两根火把,说不定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墨然和英英只好同意了。
我又背起了墨然,这次雨宣在前,我们慢慢的走进了寺庙里。
雨宣走的很快,三步并做两步,到了石碑前,看着宋慈的题词。
我背着墨然走过去,雨宣正在低声自语:“不对啊,刁光斗是宋慈的死敌才对,莫非这中间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别想了,先找照明的工具吧。”我的手机已经滴滴报警了,电量不足百分之十五了,这才不过十几分钟。
我带着她们进了大殿,找了一个角落,把墨然放下,让英英守着她。我去找照明的工具。
雨宣直接走到了人腊前,默然不语。
在大殿中的一根柱子上,我找到了一根火把,拿了一下,竟然可以活动,就抽了下来。火把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入手很是沉重。灯芯油腻腻的,看着还能点着,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谁有打火机吗?”我问道。
“我有!”
“我也有!”英英和十三同时回答。
我终于有点峰回路转的感觉,拿着火把就走了过去。
雨宣忽然问我,“你看到人腊的时候,她们的眼睛是闭着的吗?”
不清楚雨宣为什么这么问,我还是肯定的答道:“当然是闭着的!”在那种痛苦下,我想没有人还能睁着眼睛。
“那你过来看一下!”雨宣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变了。
我意识到可能出问题了,大步走过去接过英英的火机,打着了火苗向火炬一点,嘭的一下,火炬上腾起一个火球,火把居然点着了。金黄色的火焰照亮了一大片的范围。
有了心的照明工具,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松。我举着火把走到雨宣身边。乙谷也不说话,用眼神向人腊瞟去。
我明白了雨宣的意思,也向人腊看去,不知在什么时候,人腊的眼睛睁开了,一只鲜活的眼睛正盯着我们。
见鬼了!
这一路走来,我的心脏承受力早就提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可是看到了这一幕,还是一阵的狂跳。
还好劳资没心脏病,要不然我妥妥的得被吓死。
我和雨宣见过半尸,可人腊和半尸不同。半尸在不久之前,还是活生生的人。而人来可是在宋代就死的不能再死的人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