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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人生若只初见

01

2009年,父亲送我去L镇读书,美曰其名下乡历练。L镇的L二中,升学率很高,是一所学风很不错的中学。P爸决定让我这个坏学生去乡下体验一下人生,而我这个属于大人眼里的坏学生就悲剧了。但我品性是很好的,所谓坏,也只是放荡不羁爱自由,所以P爸为了让我早日成熟长大,直接给送远门了。一路上沉默寡言,P爸很凶,所以不敢多说什么,不过心里面还是挺不舒服的。“我才不想去什么L镇呢。”当然,除了郁闷,我别无他法。

去L镇路上,凹凸不平的路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L镇经济很一般,总之一句话“属于落后地方。”我恨恨的看着P爸,一脸郁闷。P爸也感觉到似乎比他想象中差,所以他老人家也理亏吧,皱了皱眉,对我意味深长的说“表现好就把你接回去,先读着吧。”一下车敷衍着点头表示同意,我就头也不回的走向教师宿舍方向。P爸无奈地摇摇头上车准备离开,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我才心情复杂的转身看着P爸车子远去的方向,眼睛越来越热,那个时候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潸然泪下”。

小时候P爸经常打骂我,因为他是血气方刚的江湖大哥,而我是宁死不屈的小斗士,所以两败俱伤是常有的事情。用他的话来说,我是肉体受伤,他是心灵受伤。我恨恨的想着“我明明是肉体和心灵同时受伤好嘛!”

不管再怎么生P爸气,在出远门求学时候那一刻,真真实实感觉到一种离家的莫名心痛,即使是今天想起来依然会沉默很久。“P爸你一定会后悔让我离开你的,哼哼哼...”我是一个情绪变化很快的人。上一刻哭的撕心裂肺,下一刻就可以破涕为笑了,没办法,人太好。

开学以后我给P爸用所谓的关系分到一个重点班,当时我吐槽的很厉害。“我明明是可以靠实力吃饭的”下一句是,“为什么不放我到一班去,那个才是最好的。”帮我调班的领导大哥,一脸嫌弃,你就知足吧,不是说好靠实力吃饭嘛?

说起这个领导,他可是学校凶名在外的教导处主任,江湖人称包公,据说全校学生都惧其三分,他所过之处让学渣们寸草不生。可是我不怕,我没事还经常调戏他为乐。所以经常可以在班里听见我乐呵呵的讨论关于他的话题“昨天我打了包公的屁股呢,还有啊....”,还有比较倒霉的一次,我说的正高兴,突然同学们都安静下来,我正纳闷,突然一只温暖的大手放在我肩膀上。“喔?这不是小包公吗?”我脸一黑,心想完了。没错,我大哥来了,也就是这所学校最强的男人,高高大大的教导处主任,此时正一脸玩味的看着我。“呵呵..”我尴尬的下意识苦笑,他也跟着呵呵一笑。

果不其然,回宿舍以后,他以各种不人道的方式虐杀我。想我堂堂初中生,居然给一个大男人摁着打屁股。这个倒没什么,我第二天一到教室,就发现有人看着我偷偷地笑,还有人开始喊我小包公了,我觉得我心理阴影面积已经扭曲了。“好你个包公,我与你势不两立”我恨恨的想着。

02

初中的那一段时光,其实也是我后来人生里最怀念的一段时光,在那个我曾经自认为最讨厌的地方,我度过三年让我辗转反侧的日子。还记得那时候做完早操以后,同学们就会特别飞快地跑上教室阳台上,眼睛发光的看着各自的女神流口水。有一次小M问我,“小白,你女神是那个啊。”我撇了一眼,看了看下面人潮拥挤的人群,女生明显比男生多。“我没有女神,我不早恋的。”小M反而来精神了,色彩飞舞说他女神那些事,我只好一脸无奈的听下去,不忍心打断他。在那个懵懂无知的年代,我们每个人都是那么被容易满足,那么容易就爱上另一个人,又那么容易就去受伤,然后还自以为是的觉得在这个时代,我们都可以肆无忌惮的狂欢,一群人没心没肺的狂欢。

03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过“明天会更好”这首歌,在那个年代的我,给自己写了一句座右铭。“明天以后,你我将不再平凡。”这句话,我还送过很多朋友,包括今天也还是我座右铭。那个时候晚自习我们是有夜宵吃的,只不过去饭堂的哪条路比较远,比较黑。也正是因为黑,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一次悲剧。有一天晚自习下课,我拉上我们班小Y同学去饭堂吃夜宵,突然冲出二十多个初三学生,二话不说就一脚踢过来。小Y同学当场就倒地不起了,我也慌了,我问他们为什么打我们,他们不回答。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一个人居然想打二十多个比我大的孩子,但结果很明显。这件事情发生以后,震动学校领导,马上全校开始抓人,包公更狠,只要有一点嫌疑的都拉出去骂一顿。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给打,不过因为F镇经济落后的原因,当时我在他们眼里面就属于有钱人的一类,据说大部分人还特别仇富,但我要在这强调一下,我真的不富,就小康水平。P爸得知消息以后,担心的一晚上睡不着,第二天气冲冲地来学校要打人,还和我说已经联系了很多社会人,知道谁打的就以牙还牙给他们。这件事情P爸的处理方式,也是我想不到的,好像我们变成了古惑仔里面的兄弟了。记得以前小时候别人欺负我,都不敢告诉他,担心他不帮我,这件事情以后我和他的关系迅速升温,也让我在学校变的更安全了。不过归根结底,我还是比较后悔,虽然他脾气又坏还打我,但我知道他是爱我的,我那天送他上车的时候,心里面特别难过,一个人哭了很久。包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就在我后面,拍了拍我后背。“回去吧,一切都结束了”

04

那件事情以后,我决定认真学习,回报一下P爸,就当是补偿他老人家仗义出手了。没多久就过年了,新年的气氛让人特别享受。在那个肆无忌惮的年代,我们真的可以做到无忧无虑。一过年,人就变的多愁善感,那天我给自己写了一句话“我在寻找一个童话,在我最纯真年代里,我的童话里有陪伴我左右的人,他们在那个丑陋却充满幸福的城堡里。”因为小时候,家里人是都住在一起的,所以我很怀念过去的日子,很多人在一起的感觉,特别幸福。尤其是过年,丢公仔、吃麦当劳、上网吧、放炮,这是一群小屁孩的狂欢,今年我们过年时候我和我堂弟说起那些好玩的事情,依然无限感慨过去,“童年,真好。”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真的可以选择,我真希望一辈子都不要长大,当一个小屁孩多好。但是我知道,我总要长大,然后面对很多的事情,也许我们不是梦想里面的大英雄,但我们是家人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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