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梅的出现,让孤立无援的杜不凡多了一个强大的依靠,也更多了一份信心。
虽然杜不凡的表现看起来很强悍,可毕竟只有炼气四层境的修为,田家仅结丹境高手就有数人,更有三名天机营的绝顶高手虎视眈眈。即便杜不凡再狂傲,他也没有把握能活着从这些人手上逃离。
杜不凡暗暗窃喜。当程梅要带自己走时,自己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转身跟上。
不过,田家的嚣张,确实让杜不凡心惊。甚至,连程梅、程锦东,包括褚宁月等人,也颇为震惊。
白虎堂外,众目睽睽下,田钧竟然如此叫板程家之人。
“小姐”,见程梅驻足看着自己,田钧的底气似乎也没有方才那般的强硬了。不过,众目睽睽下,碍于身份,田钧不得不继续保持着他的强硬态势。不过,口气却是明显的有所改变。
“田伯,有什么问题么?”程梅如往常一般,依旧是心平气和。
“小姐,此子身为青龙营成员,老夫身为青龙营统领,理应有处置权。”见程梅并没有出言反对,田钧继续开口,“更兼,此子跟随明城执行任务,诸人皆下落不明,独他一人苟活,不得不疑。更何况,他还伤我田家弟子,老夫身为田家长辈,不得不出面过问。”
田钧说的振振有词,在场之人,也都是慑于其威慑力,没有半点声响。
“杜掌门,你可有话说?”扫视了在场诸人的表现,程梅将说话的机会让给了杜不凡。
“少城主,小姐,各位大人”,杜不凡抱拳向诸人施礼,从容不迫。“敢问,青龙营成员,外出执行任务,不成功,便成仁,可有此规定?”
“青龙营为我襄城的中流砥柱,人人皆为人中龙凤,能顺利完成城主府的任务,自是最好不过。但事有人力不可为,天道如此,我襄城,怎会如此违背天道?”久未出声的褚宁月再次站出来说道。
“不错,褚前辈所言,正是我襄城对于青龙营的一贯态度”,程梅开口附和道。
“既如此,在下大难不死,侥幸逃脱,有何不可?”杜不凡直视田钧,没有丝毫的惧色。
初入青龙营,杜不凡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与荣誉感。但,做人的准则和底线,让他坚持宁死不屈的精神,可杀,不可辱。
“既然诸位大人都没有话说,那我再问”,杜不凡盯着田钧,冷声说道:“青龙营成员每次任务皆有奖赏,为何在下归来,并无奖赏,却还要承受质疑,甚至要被统领处死?”
杜不凡说到此处,停下来,看向场中的每一个人。如自己想象一般,并无人回应。
“田家,仗势欺人。在下初来襄城,尚未进门,便被田钧出手击伤。如今,田大人混淆是非,欲以田家炼气八层境的高手,对在下痛下杀手。甚至,在其未能得手后,田钧竟然不顾身份,亲自出手,欲将在下击毙。”杜不凡满脸怒色,扫视了在场诸人。“难道,在襄城,学艺不精,便会被人肆意蹂躏,甚至击杀?”
杜不凡很愤怒,但是,他的这番话,却表现的更为愤怒,甚至,这股怒火,能将在场诸人点燃。
“田统领,你可有话说?”一直未出声的程锦东,在听完杜不凡的申诉后,第一个站出来说话。
“少城主,此子一派胡言,试图挑拨关系,离间我田家与襄城其他家族的关系。”即便程梅与程锦东在场,在田钧看来,也只不过是让杜不凡多活一会而已。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杜不凡没有一丝活命的希望。
“我爹离去之时,曾嘱咐褚大人代为行使襄城城主之职”,程锦东并没有与田钧多说,而是转向褚宁月。“敢问褚大人,今日之事,该如何处置?”
“不知少城主、小姐有何高见”,褚宁月应声而出。不过,她并没有立即说出自己的主张,而是极为恭敬的征求程锦东、程梅二人的意见。
“哼,故作姿态,有话,直说便可”,田钧见褚宁月对程家两人如此态度,忍不住出言奚落。
“田大人所言甚是”,程锦东看向田钧,开口说道。“既然家父让大人代行城主职责,大人自作主张便可,何须征求我等意见?”
场上诸人,皆将目光投向褚宁月,甚至,连程梅也没有例外。
程锦东的名声,襄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说田家仗势欺人,那么程锦东,也绝不会比田家好到哪里去。
唯一的区别,便是田家处处为自己家族利益考虑,而程锦东,则完全是率性而为,或者说,是完全为了满足自己的面子、欲望。
即便是同父一母的亲兄妹,程梅对于这个恶名远扬的哥哥,也是多有忌惮。
“回少城主,小姐,以老身之意,杜不凡身为青龙营成员,此番虽无功劳,却也有苦劳。依襄城规矩,应当赏杜不凡凝气丹两枚。”褚宁月不卑不亢,依照襄城的规矩,秉公说道。
“既如此,依褚大人所言便是。”程锦东说话间,便直接转身,欲挥袖离去。
“少城主”,田钧叫住欲离开的程锦东,做最后的争取。
“田大人,你有何高见?”程锦东并未回过身来,只是停下脚步,无聊的看向远方。如同田钧看杜不凡一般,根本不将对方放在眼中。
“就这样便宜这小子?”
“不,当然不,老身还没有说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褚宁月竟然再次开口。
“哦?”程锦东闻言,转过身来,望向褚宁月。他很想知道,这老妪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少城主,小姐”,褚宁月向二人拱手,“遵城主大人之命,将杜不凡从青龙营除名。”
“啊…”
褚宁月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如果将杜不凡从青龙营除名,则意味着,杜不凡将不再属于襄城的任何一个势力。这更意味着,无论是田家,还是其他家族、宗门,都可以出手将杜不凡击毙,城主府及其所属势力,都不会干涉其中。
诸人皆是不明白,一直对杜不凡袒护有加的褚宁月,为何会突出此言。诸人更不明白,在襄城少城主、小姐明显支持杜不凡的情况下,与田家势力水火不容的褚宁月,为何会如此语出惊人。
便是程锦东也对褚宁月的转变,有些不适应。而程梅,更是吩咐随身侍卫,将杜不凡挡在身后,生怕田家会突然发难,将杜不凡当场击杀。
田钧露出狰狞的笑容。多少年了,这个老太婆一直与自己作对。甚至,明城在世时,她也不曾对田家有过半分的好脸色。可今日,她竟然如突然转性了一般。
虽然敌视多年,可褚宁月却也是个极为了得之人。若田家得褚宁月相助,天机营,将完全由自己控制。
想到此处,田钧狰狞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极力的克制着,不想让人们发现,他到底有多么的得意。
“小子,今日,你插翅难飞”,田钧抬手,指向杜不凡,宣布着杜不凡死期的到来。
“田大人,老身有说过,我的话说完了么?”褚宁月看向田钧,冷冷的说道。
“哼,你还有何话说?”田钧冷声一声,目光始终没有从杜不凡身上离开。
“遵城主大人之命,将杜不凡从青龙营除名”,褚宁月将方才的那句话再次重复了一遍。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下面,应该还有。似乎是为了听得更清楚,全场没有任何声响,所有人都注视着褚宁月,等待她说完下半句。
“调入影卫,由小姐亲自统辖。”似乎已经吊足了诸人的胃口,褚宁月也不再废话,直接将下半句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