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修身诀》被玄武大帝鼓吹为天下第一法诀,文学水平极高的杜不凡,愣是琢磨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这法诀到底凭借什么,能登临天下第一的行列,唯一的解释便是——吹牛。
与自己想象那般不同,在传授了法诀之后,玄武便没有了聊天的热情,更没有将杜不凡留下来教导一番的意思,而是如沉睡一般,再无任何声响。
直到此时,杜不凡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未发现他的踪迹。
漫步于翠绿的寒渊底部,杜不凡早没有刚来之时的新奇与恐慌,经过数十日的查探,他已经对这里极为熟悉。
这只不过是一个狭长的,方圆不过万丈的巨大山洞,准确的说,是巨大峡谷。底部除了翠绿的青草之外,没有任何生物的痕迹。
这数十日里,杜不凡一直在研究玄武大帝的那套修身法诀,随着自己的反复练习,发现这套法诀似乎蕴含着某种极为深刻的道理,自己竟然悟不出来,但却隐隐感到,其真谛,绝非如自己入眼所看到的那般简单、肤浅。
虽然这套法诀的修炼动作只有简单的几个步骤——躬身,昂头,吸气,炼化,吐气。修炼的姿势,如同一个晒着太阳的乌龟一般,而且修炼的时间,也只有午时那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可自己这些时日修炼下来,竟觉得气息绵长了许多,气血也似乎极为充沛。隐隐之间,似乎有一层龟壳将自己笼罩。
“前辈,我似乎感觉到了这功法的不俗之处,只是,每日只有午时那片刻可以修炼么?”深潭边,杜不凡恭敬的站着,朝着虚空之处问道。
“不错,好的功法,自然局限颇多。你唤醒我,不是只为了说这些废话的吧?”
“敢问前辈,可否将我脑海之中那些残缺的经文补全?”杜不凡似乎生怕对方看出自己的隐瞒之处,所以便硬着头皮说道。
“牛鼻子的功法,我怎么可能有。再说了,我也不需要学那些雕虫小技,要来何用?”
“那前辈,你如何能看得出我这些功法都有残缺?”杜不凡当然不相信玄武的虚言。
“嘶”的一声,杜不凡的衣衫被扯掉一大半,自己竟没有反应过来。
“我问你,你这样去见人,别人能看得出来,你这衣衫被撕裂了么?”
“当然,这不是很明显的么?”杜不凡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那就是咯。天下间所有道理,皆如这般简单。你之所以不明白,是因为你的高度不够,一旦你到达了那个高度,那么,所有的假象、所有的残缺,在你面前都无躲藏之地。”
“这”,杜不凡不知道是老者的托辞,还是他的肺腑之言。不过这番话却说得自己有口莫辩。
“既然你心中有事,受不了此间的折磨,那你自便好了。切记,老夫的法诀,你不可外传,否则,害人性命事小,违背誓言,被心魔所困,你将付出沉痛的代价。”
“前辈放心,晚辈既然答应于你,自不会违背诺言。只是,只是这寒渊深不可测,我如何才能上的去呢?”
“炼气境,便可沟通天地灵气,为己所用。到时升上这深渊顶部,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番话说完,竟又没有了声响,任凭杜不凡如何叫喊,始终不得丝毫回应。
“道以无为有体,视之不见其形,听之不闻其声,谓之幽冥者……”小溪边,杜不凡一遍又一遍的参悟着《通玄真经》,自从玄武大帝告知自己,除了这篇经文之外,其余皆为残缺之后,他便再也不敢按照那些经文所载心法进行修炼,而是整日参悟这《通玄真经》,乏了,便参悟玄武大帝所传授的经文。虽然这二者几乎没有任何联系,可毕竟自己眼下只有这两篇完整的经文可以参悟,也只能这么的凑合着了。
“……法赖于体,体承万法,体强,则法之本强,体弱,则法之本怠,故……”一遍又一遍,自己落入这寒渊已近两年。
或许是因为玄武大帝所传的《玄武修身诀》太过惊世骇俗,亦或许是玄武大帝所困之处,灵气极为浓郁,又或者是二者皆有。在落入寒渊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内,杜不凡便成功突破至悟道八层境。而后,更是在一年前,成功突破至悟道九层境。可自从修为至悟道九层境,至今已经快到了一年的时间,竟然一直在悟道九层境顶峰徘徊,那最后一道门槛,始终不得突破。
“恩?灵气有些混乱,这里并无妖族,莫非是那小子要突破了?不对啊,即便是突破至炼气境,也不会引来雷劫。既然没有雷劫,又如何能有如此动静呢?”虽然身在寒潭底部,可这峡谷内的每一寸都被自己的神识牢牢覆盖。
一年多前,他之所以传授杜不凡《玄武修身诀》,不仅仅只是因为杜不凡的肉身来历,他看重的,乃是那肉身的造就者。
以天雷之灵凝结成形,幻化成妖身,虽然极为罕见。可身为玄武大帝,还是见过许多的。想当年,自己门下最为得意的弟子,便是那天雷之灵孕育而成,只是后来,让自己好生悔恨。
如今,既然又能碰到天雷之灵孕育之人,而且是妖身,自己自然不想放过。而通过杜不凡,便可以与那妖取得联系。
《玄武修身诀》虽为玄武大帝一门最为基础的法诀,却也是最为根本的法诀。妖族与人族不同,对于文字的研究远远不如。可妖族自带的传承,却远非人类可以比拟。妖族的功法都颇为简单,但修炼的条件却极为苛刻。这不仅仅是因为妖族功法所要求的体质极为严格,更为重要的是,妖族一脉,从其对于入门功法的领悟开始,一条属于他自己的修炼之路便已经拉开了序幕。
玄武大帝一门,有,且仅有此一篇功法,很多弟子终其一生,也参悟不透这区区一百多字的经文。但却有极少一部分,可以在这套经文下,领悟到新的法诀,每个人所领悟皆不同,所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便是对于妖族功法最为恰当的描述。
一篇极为简单的入门心法,可以让一名妖修碌碌无为,草草了结一生;但也可以让一名妖修举一反三,窥一斑而知全豹,脱胎换骨,成就无上大道。这一切,皆看缘分,皆凭悟性。
而天雷之灵所化,便是缘分与悟性绝佳契合。
“咦,这小子是要突破至练气境了,但也不会因此引来雷劫啊?”一道虚影出现在杜不凡身后,可以杜不凡的修为,却没有发现分毫。
妖族晋升,除了四大神兽的白虎、朱雀、玄武,也会引来雷劫,但除了蛇妖一族,只有达到妖王境修为,才会引来雷劫。而妖王境,则是相当于人类的分神境。很明显,杜不凡根本不达标。
“难道,为其塑身之人,是被天雷之灵幻化为蛇妖一族?”杜不凡身后的身影猛然一震。饶是自负见多识广,他也不禁为自己的猜测感到震惊。
天雷之灵幻化为妖,便是极为逆天的存在。而直接化身为蛇妖者,更是传闻中可以晋升为金龙的存在,那可是连自己都不曾见过的至高无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