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年轻人的表情很惊愕。
苏浮用剑刃抬起他的下巴,两人对视,苏浮笑着问道:“在我问答你之前,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是我先问你的!”
“嗯?”苏浮用剑刃抬起他的下巴,两人对视,苏浮威胁道:“在我这儿,机会从来只有一次。”
年轻人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叫江离。”
“九江侯第九个儿子?”苏浮又问。
“是!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们所有人都别想走出九江郡。放了我,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找你们的麻烦!”江离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渴求地看着苏浮。
苏浮单手接下披风,露出华贵的侯爵服,然后将腰间的印信接了下来,递到江离的眼前。
“这是什么……”江离先是一阵莫名,可看清印信了之后,他猛地窜了起来,好似身上的伤口一点儿都不疼一样。
他伸手指着苏浮,震惊地道:“你!你!你就是那个杂……”
“嗯?”苏浮的剑往前送了一分。
江离生生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他看着苏浮,眼中神色复杂,尽是不敢置信。
苏浮不说话,就笑看着他。
少顷,江离似是不信,又试探着道:“江如尘?”
“是我。”苏浮点头。
嘭!
江离一下子跪倒在苏浮面前,口中呼喊道:“大哥!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上,你饶了我吧!”
江离这一跪,不止是苏浮被吓了一跳,就连他带出来的那些身穿劲装的手下也是面面相觑。
江离的大哥?难道是……
这些人生活在九江城,各种风吹草动不说了如指掌,但也必然有所耳闻。
哐啷!
一把长刀掉落在地,它的主人看着苏浮,也跪了下来。
有人带头,不一会儿,近百人哗啦啦地全部朝苏浮跪拜下来。
苏浮先是一怔,而后恍然,收起印信,望向江离:“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江离一颤,低着头不敢说话。
呼!
一阵风声袭来,就见不远处的山林中窜出数十道身影,当先一人身材壮硕,满面胡须,正是打猎去了的臧阔。
在他身后,五十名士兵每个人身上都扛着一只野兽。尤其是臧阔自己,一只比他自身还要大上数倍的黑色老虎被他举在头顶,两只粗壮的手臂上肌肉虬结,但脚下却是健步如飞,毫不吃力。
臧阔还真没有吹牛,果真满载而归。
臧阔等人出了山林,顿时就望见场中诡异的景象。
嘭地一声,黑虎被他丢到一旁,三两步飞跃而来,他问道:“侯爷,怎么回事儿?”
苏浮摇摇头,看着被他放下的黑虎,赞道:“这只老虎可不小,你们速度也真不慢。”
臧阔大笑:“嗨!本来也没想打它,可回来的路上它主动窜出来拦路,所以顺便就把它收拾了。”
苏浮收剑,指着江离向臧阔说道:“给他收拾一下伤口,然后关起来。”随即,他望着江离的属下,道:“那些跪着的人,就让他们跪着吧!”
“是,侯爷。”臧阔领命。
苏浮点点头,走上了马车。
车内,琴心咬着嘴唇,皱眉坐着,两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见苏浮进来,她猛地迎了过来,满脸担忧地道:“公子,你没事吧?”
苏浮拍了拍她的手,道:“没事,不用担心。”
琴心点头,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在苏浮身上扫来扫去,生怕他哪里受了伤。
苏浮暗笑一声,接下披风挂到一旁,屈膝坐下,道:“给我弹一曲吧。”
没有发现伤痕,琴心也松了口气,乖巧的应了一声,随后坐到了古琴后。
旋即,悠扬的琴声如流水般从马车内传了出来。
很快,臧阔送来做好的烤肉和肉汤,苏浮和琴心各自吃了一些。
本想再见见江离,可苏浮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处置,只好作罢。
夜色渐深,营地中燃起篝火,苏浮带领的仆人和士兵一部分睡下,一部分在营地周围巡察,篝火一侧,江离的手臂被包扎起来,在他周围,浩浩荡荡的跪着近百人。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
……
这个季节,天很早就亮了。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苏浮睁开眼停下修炼,从马车顶上回到车厢。
琴心也刚起来不久,两人相视一笑,吃了早餐,一行人整装出发。
相比之前,队伍中多了一群双腿打颤的人。
任谁跪上一夜,两条腿都不会好受。而且,苏浮把他们的马全部分给了自己的仆人。
苏浮可不会心疼他们,甚至吩咐臧阔加快速度。
三个时辰后,轰隆隆的水声从车外传来。
拉开侧帘,只见一条近百丈宽的大江在管道右侧汹涌奔流,淡黄色的江水滚滚而下,溅起数丈高的细碎浪花。
“好大的江!”琴心捂着嘴惊叹道。
一旁,苏浮也赞同的点点头,他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壮阔的江河。
很快,九江城就到了。
按臧阔的想法,九江侯驾临,那九江城势必要大肆欢迎,文武之臣为首,百姓夹道相迎。
但苏浮却一口回绝了。
他本来就是冒名顶替,又怎么好大出风头?
况且,在来这之前他就已经计划好了,九江城一行,若非必要,他任何人都不见。
九江城的城墙自然没有国都的高大,但十来丈的高度也足以令人望洋兴叹。
入了城,数百人的队伍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尤其是御林右卫那一百名披甲的士兵,更是在进城时就让九江城的守军十分紧张,所幸,有江离这个挡箭牌在,不然苏浮少不得要行使一下侯爵的权利。
江离被臧阔提到了队伍最前边,一路上,行人看到江离便不由得纷纷让开,想来,他在九江城里也是有不小的名声,至于是好是坏,那就不得而知了。
有江离带头,一行人很快来到了九江城最中心。
这里是城主府。
城主府占地十里左右,绵延不绝的宫殿院落鳞次栉比,日照琉璃熠熠生辉。
九江城,向来都是由九江侯兼任城主。
城主府自然不是侯爵府,这一点倒是很合苏浮的心意。
苏浮搀着琴心下了马车,城主府外,臧阔与站在门外的几名守军交谈着。
不多时,臧阔带着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走了过来。
来到苏浮身前,老头纳头便拜。
“老臣贾安,参见大人!”
“不必多礼,请起!”望着对方那瘦削的身子,苏浮上前扶了一把。
“多谢大人!”贾安道了句谢,又道:“大人,请随老臣入内。”
苏浮点点头,朝臧阔道:“这些仆人和士兵全部安置在城主府,至于江离和他的手下……”
苏浮想了想,道:“他的属下先放了,把江离带进来。”
城主府十分宽阔,苏浮和琴心跟着贾安随意走了一圈,确认好自己的房间后,又重新回到主殿。
江离静静地站在下方,臧阔陪在他身侧,因此他丝毫不敢动弹。
苏浮坐在上方的城主大位上,道:“江离,把你的长弓拿来。”
并非是苏浮贪图他的法宝,而是他昨夜想过之后,觉得若是就这样轻易放了江离,怕他不吃教训不长记性。而且,那件长弓作用不小,正好给琴心防身。
江离心疼地抽了抽嘴,但却不敢拒绝。
长弓交由才臧阔送了上来。
刚一入手,一阵柔和的冰凉气息顿时顺着手掌渗入苏浮的身体。
弓身仿若水晶铸造,散发着幽幽的荧光,上面刻着一道道细小繁杂的纹路,洁白的弓弦崩得笔直。
整张弓的造型宛如一只振翅欲飞的仙鹤。
在弓身的内侧,苏浮看到几个突起的小字。
鹤鸣弓。
拉开弓弦,真气注入,顿时空无一物的弓身长凭空出现一支晶蓝的长箭。
苏浮缓缓收回弓弦,晶蓝色的长箭缓缓消散,但是苏浮却发现,之前的真气并没有消失,而是储存在了弓身内部,留待下一次使用。
“真是巧夺天工!”苏浮暗暗赞叹。
这件鹤鸣弓乃是三阶法宝,琴心用起来有些勉强,但是有了储存真气的功能,无疑就要方便许多。
“它能存多少真气?”苏浮问道。
江离低着头道:“能存九次。”
苏浮颔首。
九次,也不少了。
琴心只是练气一层,若是使用三阶鹤鸣弓,拉弓一次,恐怕就要耗费全身一般的真气。
苏浮决定先存好九次,再交给琴心。
“你回去吧!”苏浮道。
江离顿了顿,这件鹤鸣弓可是他花了大半积蓄才买来的,不过犹豫再三,他还是没敢出声讨要。
就在江离即将走出主殿时,苏浮又道:“告诉侯爵府的人别来找我,我谁都不想见。”
江离一顿,这才离开。
下方,贾安这老头似乎有话要说,苏浮却抢先道:“城主府以前是什么样,现在依旧不变,有事先找臧阔。”接着他向臧阔道:“一般的事你自己决定,实在没办法再找我。”
“好了,就这样吧。”
说完,苏浮起身回了后院。
奔波两个多月,他不是来当侯爵或城主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等赵无双的事办完之后,苏浮立刻就会离开,所以九江城的事情他一件也不想管。
离开之后,或许苏浮会带着琴心到处走走,一边修炼,一边游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