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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遇碎星

一艘‘奢华’的宝船从后面出现,船长约十几丈,宽六七丈,船帆的位置挂着一道‘彩虹’,船身三层,由大块的青玉雕砌而成,甲板上铺了整整一层白玉,船体黝黑,上面起起伏伏,两侧有凹槽。

船首则是一整只晶莹的通天犀角,与甲板连在一起,构成一个整体。宝船倒影在江面,把江水染的五颜六色,十分美丽,整个江水变的‘生动’起来。苍凉的声音,便是犀角迎风发出。

宝船一出现,后面紧跟出现了三艘巨船,三艘船几乎横霸了整个江面,‘拥挤’着朝前行进,三艘船各自旗幡招展,上面分别写着,招摇,句余,区吴,竟分别属于三大主山。

宝船速度极快,带起一道水线,眼看就要撞上竹筏,船上有人喊道:“速速避开!”喊完之后,船速不减,冲了过来。

‘哗啦’一声,竹筏四分五裂,陆玄被抛到了半空之中,眼看就要被船首撞上,陆玄暗叹:“屋漏偏逢连夜雨,我这手脚才好了几天!”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银芒一闪,一条软鞭卷到了陆玄腰上,鞭梢一抖,陆玄被狠狠摔在了甲板之上。

没等陆玄回过神,就是一顿劈头盖脸:“你这乞丐,眼睛是用来出气的么?没事你在江中晃悠个什么!还有,你耳朵是摆设么?没听到让你避开!”

陆玄一边起身来,一边说道:“首先,我不是乞丐,其次,江面这么大,是你们朝我撞过来的,我还没说你们撞坏了我的竹筏,反倒是你们、、、、、、”站起身来,陆玄才看清面前人,一名绿衣少女,年纪与他相仿,面容姣好,眉心的一颗朱砂很醒目,梳着两个角辫。

“呵,不是乞丐?你低头看一下。”绿衣少女嗤嗤笑了起来。

“我怎么就是、、、”陆玄一低头,怔怔的看着甲板,上面光鉴可人,其中映出一个人影,面容枯槁,头发郁结,加之衣不蔽体,说乞丐还是好听了。

“这、、、这、、、”

“绿儿,去船尾帮黄儿!”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最上的船舱响起,带着毋庸置疑。

绿衣少女应了一声,低声对陆玄说道:“里面可以梳洗,也有衣裳替换。”说罢指了指最下面的船舱,然后对他眨了眨眼,迅速跑到了船尾,与另外一名黄衣少女一起,操纵宝船。

陆玄也看出,绿儿与黄儿皆是丫鬟一类,清冷声音的主人才是正主,没得到正主的允许,他踟蹰呆在原地。

“允!”清冷声音又传出,虽然一个字,给陆玄的感觉却很复杂,拒人之外的冷漠,高高在上的号令,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厌烦。陆玄使劲嗅了嗅,闻着身上散发的馊味,也顾不了那么多,一头钻进了最下的船舱。

视线所及之处,琳琅满目,到处都是各色玉石做成的器皿。正中间一个白玉砌成的池子,周围薄纱遮挡,里面冒着腾腾水汽。陆玄解了衣裳,闻了闻上面的怪味,实在无法忍受,打开窗子,一把扔进了江中,这才跳进池中。

汤水适宜,不冷不热,陆玄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一股若有如无的香气飘进鼻中,陆玄抽动鼻翼,自语道:“川穹,苏木,秦艽,络石藤、、、这水中竟有如此多的珍贵药草,啧啧!这几人到底什么来头?”

他人塌下,岂能久睡?陆玄不敢多洗,即便如此,也觉浑身舒坦,精神饱满,骨头都跟着轻了几分,心情大好起来,心想,总算苦尽甘来。想着,顺手拉开了玉制的衣柜,这下可傻了眼睛。

呜!陆玄忍不住在心底哀嚎,刚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只见其中各色衣物不下百件,颜色缤纷绚丽,材质更是上等,皆是玉石抽丝之后染色而成,据书中记载,这样的衣服,冬暖夏凉,不惧寻常水火。可是,翻来看去,竟然没有一件男装,几乎全是裙装!

陆玄手足无措,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落下。洵山宫里自废四肢,默不吭声,英江流放直面死亡,没有怯懦。现在面对一堆裙装,他却慌了手脚,思来想去,只能扯着喉咙喊道:“绿儿姑娘,绿儿姑娘,请你你来一下!”

“又怎么了,鬼哭狼嚎的?”绿儿站在舱口不耐烦问道。

陆玄喏喏道:“这个,这个、、、绿儿姑娘,有没有男装?你不是说有替换的衣服么?”

绿儿扑哧一声,笑弯了腰,赶紧又捂住嘴巴,故作严肃说道:“我是说过有替换衣服,可是我有说过有男装么?我们船上又没有一个‘臭男人’!”说道臭男人三字,还加重了语气,明显在取笑他。

陆玄细想,当时只顾着尽快整洁仪表,自己的确没有问清,但脑中想了想自己身着绫罗长裙的场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能弱弱问道:“绿儿姑娘,你、、、能不能把我先前丢弃的衣服给我找回来?”

绿儿没好气的答道:“你真当我是仙人,船行了多久,我去哪儿找?再说,就你那身衣服,那味道、、、、、、”

“那我也不能穿这些?”陆玄中气不足的说道。

绿儿眼珠骨碌碌一转,故作深沉说道:“短衣长褂,袍服罗裙,皆是衣裳,遮体足矣。你太执于‘相’了!”

“短衣长褂,袍服罗裙,皆是衣裳,遮体足矣!”陆玄默念两边,乍听之下,言语直白粗浅,细想之中,却隐隐又有大道理,反复咀嚼,竟是无言以对。

绿儿听舱中没了声音,催促道:“你到底穿不穿,不穿我可要进去了!”说罢,脚在甲板上轻轻跺了两下,陆玄大惊,随手抄起一件白色裙装,胡乱套在了身上。

“穿好了么?穿好了赶紧出来?不出来,我进去了!”绿儿又催促。

陆玄脸色一片通红,心中直呼三圣在上,硬着头皮走出船舱。只见甲板上站着两人,除绿儿之外,还有一名黄衣女子,面容亦是姣好,额前点了一颗黄色朱砂,应该就是所谓的‘黄儿’。

绿儿见陆玄身上的白裙,先是一愣,接着评头论足:“嗯,这腰身显的粗了些,应该再减一些,这肩略微紧了些,应该再宽一些、、、”

说着说着,绿儿再也装不下去,直接哈哈大笑起来,最后笑的坐到甲板之上,手舞足蹈,毫无形象。

陆玄脸色羞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偷偷看看了黄儿姑娘,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还是这位黄儿姑娘好一点,哪像绿儿这样,没一点正形!”

只不过一句轻飘飘的声音传入耳朵,陆玄瞬间无地自容,差点掩面跳江。只见黄儿轻启朱唇,嫣然一笑道:“挺好,这位妹妹娇羞的模样,真美!”

绿儿更是放肆的笑,笑的花枝乱颤,展露美好的曲线,美景当前,陆玄也无暇观看,脸色通红,手足无措。直到船舱中传出一声咳嗽,绿儿才止住笑声。

清冷声音又道:“绿儿,黄儿去船尾,加速。”

两人忙不迭的应了一声,跑到了船尾,两人一走,陆玄总觉得船舱中有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带着深深的怨气,浑身的不自在,也慌忙跑到了船尾。

船尾有一处玉台,说高不高,到陆玄的胸前,玉台之上,是一副虚影,七彩船帆,青玉阁楼,白玉甲板,竟是这艘船缩小的影响。绿儿手捏一个圣诀,向其中打入了一道圣力,虚影中宝船的尾部光芒大作,陆玄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再看岸两边景物,飞速向后倒退,已经变的模糊起来,较之先前,速度足足快了一倍有余。

陆玄目瞪口呆:“这是什么?这就是练圣的世界么?”不禁又感叹起来,原来以为自己已经读了万卷书,对这个圣武大陆也了解的七七八八,现在看来,还真是坐井观天。

“这是什么?”陆玄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在后面轻轻问道。

绿儿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咯咯笑了半天,这才答道:“化实为虚,虚实交融!”陆玄‘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心中即是艳羡又是苦涩。

三艘船久追不下,气急败坏,分别在船首之上架上了巨大的石弩,一阵乱哄哄的喝骂之后,只听‘嗖嗖嗖嗖’,破空声不断传来,空中飞过无数黑点,千丈的距离,转瞬飞过。眼看就要砸到船上。

黄儿不屑的撇撇嘴角,伸手在虚影中一点,一道淡黄色光幕从七彩船帆洒落,弩箭击在光幕之上,荡起一圈圈无声涟漪,纷纷掉落江中。

“就凭这些顽石,也想威胁到‘碎星’,痴心妄想,哼!”绿儿说道,一脸的不屑。陆玄这才知道,这艘船名叫‘碎星’,只是不明白,怎么会起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

‘碎星’与三艘船的距离越拉越远,马上就要淡出视线,其中挂有‘区吴’的船只上,又搬出了一架石弩,体积远超原来的三架,嗖的一声,弩箭被射出。飞出的瞬间,一道身影矫捷的跳上了石弩,站立上面,稳如磐石。

待临近船尾,来人脚下一点,弩箭落入江中,身形一拔,双手在淡黄色光幕上连点,撕开一个口子,巧妙的落在了甲板上,动作一气呵成,说不出的神骏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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