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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只手

破天应了一声,弃了右翼,翻身跳上了左翅,两手抓住了鹰嘴,臂膀用力,猛然粗了一圈有余,口中喝道:“开!”却是纹丝不动,无往不利的神力,首次无功。这也怪不得小破孩,裂海鹰隼自知本身弱点在喙中,防护当然是全身之最。

裂海鹰隼眼中露出不屑,貌似嘲笑一般。小破孩一怒,吼道:“你这个畜生,竟敢小瞧我!”说着,右手出现黑色圣力,完全包裹拳身,小破孩犹如带上了一只乌金拳套。

左手按着鹰喙,右手带起一片拳影,轰然砸在了裂海鹰隼的眼上,一拳,两拳、、、、、、瞬间挥出百拳,百拳之后,裂海鹰隼开始挣扎,奈何鹰喙被死死按住。千拳之后,只听一声碎裂,红白之物溅了小破孩一声,裂海鹰隼竟是硬生生被打爆了眼球。

啾!裂海鹰隼口中悲鸣,鹰喙跟着张开,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红色箭矢没入口中,短暂停顿之后,哄然一声巨响,裂海鹰隼从内炸开,海上升起血色巨浪,呼啦啦的落下,淋了小破孩满身,他也不已为意,伸手胡乱在脸上抹了抹,狂声大笑道:“痛快!”。

众人目瞪口呆,仿佛看见一头洪荒幼兽,在腥风血雨中缓缓走来。

啾!啾!啾!此起彼伏的鹰鸣响起,海面出现一道道裂口,竟是血腥味吸引了大批的裂海鹰隼。陆玄吼道:“愣什么?还不快跑!”

霓殇冷声道:“我来!绿儿休息一下,顺便把操控碎星的法诀,传给鬼方。”说罢,朝碎星虚影打入了两道圣力,船身如离弦之剑,窜了出去。

终于到了晚上,追在身后的裂海鹰隼全部消失,众人总算喘了口气,绿儿检查船身,丧气说道:“骨翼损坏,没有半月,是不能再用了。”

陆玄靠着栏杆,望着海面微微出神,心中一直思索,为何裂海鹰隼会突然退去?昨天的海兽又为何亡命逃离?前面到底有什么?凶残海兽,或者有某种大恐怖?

小破孩看陆玄发呆,以为他担心,轻声说道:“大哥,你放心,有我护着你!”陆玄心中一暖,霓殇却冷哼道:“护着一时,能护着一世?”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自从拿了她天虹泉,后又误解,陆玄一直觉得心中亏欠,也不与她计较,温声说道:“你们先去歇息,我与破天在这说话。”

待众人走进舱中,陆玄压低声音说道:“我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觉得前方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想要发生?你有没有感觉到。”

小破孩摇了摇头,说道:“我眼睛好使,今夜不睡,我就一直看着,有什么我提前通知大哥。”

随着夜色渐浓,陆玄心中愈加烦躁,到了后来,甚至产生了立刻掉转船头,远远逃离的念头。

陆玄眉头深锁,不停在船上踱步,步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后来干脆小跑起来。小破孩听闻身后有异,一回头,彻底惊住了,只见陆玄的发梢、眉毛一片雪白,上面布满了霜晶,乍一看,犹如老了好几十岁。

小破孩轻轻喊道:“大哥,你怎么了?”陆玄茫然不知,继续奔跑,头顶冒出丝丝热气。“大哥,大哥!”小破孩加大了声音。依然没有回应,倒是惊醒了众人,纷纷走出船舱。

小破孩彻底慌了,上前一把抱住陆玄,大声吼道:“大哥,不要再跑了!”陆玄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迷茫的看着小破孩,问道:“你抱着我干什么?”又看了看霓殇等人,说道:“不是说让你们先歇息?”

小破孩带着哭音说道:“大哥,你刚才为什么要一直跑?”

“我有点冷。”陆玄回答的理直气壮。接着走到船头,生气道:“破天,不是让你看着点,你怎么乱跑,看到什么异常没有?”

小破孩说道:“什么也没看到!”

“是么?咦,那是什么?海上怎么浮着、、、、、、”后面的话戛然而止,陆玄表情疑惑,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前方。

一股寒气涌上众人心头,不约而同跑到船首,睁大眼睛向前方望去,静谧的海平,一丝浪花都没有,空空如是。

霓殇若有所思,果断开口:“停船!”

小破孩凑近陆玄一点,轻声说道:“大哥,海上浮着什么?”陆玄着魔一般,丝毫没有反应,小破孩伸手就要去拍他的肩膀,霓殇急促喊道:“住手。”小破孩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疑惑的看着霓殇。

霓殇说道:“你都看不到,他却能看到,对他来说,不一定是坏事,况且他此刻的状态,贸然打扰、、、、、、”小破孩仔细想了想,将手伸了回来。

陆玄先是看见了一只断手,一只美丽的断手,纤纤玉指,白荑丰腴,还是一只裹在寒冰里的手,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手,霓殇与陆瑶的手都很美,但是比起这只手,也是万万不及。陆玄不由心想,这只手的主人,肯定是天仙般的存在。

正当他准备说话的时候,忽然发现,这只美丽的手动了,天地万物顿然失色,六千粉黛尽在一指间,陆玄的眼中唯留这只手。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海面开始结冰,瞬时,蔓延千里,时间、空间仿佛冰冻,整个世界静止。

一滴水,只是一滴水,骤然出现,凿穿了冰层,跨越了空间,击穿了玉手。陆玄眼睛一酸,莫名的悲伤充斥整个心房,耳边却响起轻轻的呢喃:“回去、、、回去、、、”

一滴水继续飞行,占据了陆玄的整个视野,愈发巨大,最后变成了一片海,陆玄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一滴水,还是一片海。海水彻底将他淹没,陆玄浑身刺痛,发出一声低吼,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小破孩伸手接住陆玄的身子,发现冷若寒冰,甫一接触,双手刺骨的疼,之后失去了知觉。小破孩失声道:“大哥,你不要吓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众人七手八脚将陆玄抬回了舱中。

小破孩寸步不离的守着陆玄,霓殇也站在一旁,不多时,两人发现,陆玄的脸上开始结霜,接着从上往下蔓延,渐渐的,衣衫上也挂满了冰晶。小破孩颤巍巍的伸出手指,靠近鼻翼,气息全无。

轰的一下,舱中的所有器皿炸裂,小破孩的左眼变成了全黑,仰天大吼:“大哥,无论你看到了什么,我也要把它撕碎,给你报仇!”

霓殇被强大的气机冲击,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暗想:“这小破孩到底是何来历,气息如此凶残。”正想着,却瞥到陆玄身上红芒一闪,赶紧拉住了小破孩,说道:“等下!”指向了陆玄的下玄关之处。

一道暗红色光芒出现在陆玄的小腹,细若发丝,若是平时,不细看很容易忽略,只是此刻他的全身挂满了白霜,十分明显。霓殇幽幽想到:“这么能细的一丝圣力有什么用?哎,如果他下玄关完整,也许、、、”

暗红圣力微小之极,跟整片的白色比起来,犹如冰山上的一缕火星,随时可能熄灭。偏偏顽强之极,在小腹之处,不断游弋,每次都能带走一大片冰霜,到了天亮时刻,陆玄的身体一半红色,一半白色。

正当两人仔细观察着陆玄的身体之时,外边传来了惊呼:“小姐,小姐,你快出来看,你快出来。”

霓殇走出,展眼望去,即使以她的淡然,也不禁产生了一丝后怕。海面之上,浮现无数的冰雕,巨型的海兽,展翅的飞禽,形色各异的船只,阳光之下,熠熠生辉,众人看起来却殊无美感,皆是丝丝寒气涌上心头。

绿儿突然尖叫一声,指着其中一艘由五彩琉璃造成的战舰,颤声说道:“那不是,那不是乐游山的相羽公子么?刚去我们五色山提过、、、”

“住嘴。”霓殇打断了她。

鬼方庆幸说道:“如果不是陆玄,恐怕我们、、、可是他到底看见了什么,我们又怎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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