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瀚立即就向着母亲跑过来。
千夏拉住小人儿的手,嗔道:“凉不凉啊你,外面呆着做什么?”
“爸爸在外面。”小瀚说。
千夏道:“别管他。我们进屋去。”
就这样,钟离岳在没人答理的情况下在千夏的大门外面坐了大半宿。最后,他知道实在没希望等到开门,便起身走了。
一个夜晚就这么过去了。
一早,千夏教了小瀚几道数学题,然后拉着他的手从屋里出来。“小瀚,我们去外面玩玩。”
“妈妈,爸爸去哪儿了?”小瀚看到外面已经没有了钟离岳问道。
千夏说:“不知道。”
她牵着儿子的手,沿着小河边往上走去,前面,就是钟离岳在建的别墅了,她抬眼望过去,一些工人在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这幢房子,其实,是为小瀚建的。”
有道声音慢悠悠地从身后响起来。千夏回头,但见钟离岳手插兜正走过来。
千夏撇撇嘴,“嘴长在你身上,你怎么说都行。”
钟离岳却并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不管你信不信,确实如此。小瀚身体不好,D城的环境对他的成长不利,所以,我选定了这里。”
千夏心头微微一动。“可你也说过,他最好不要生活在这里,夜里很容易走丢。”
钟离岳道:“那是因为,我希望你跟我回D城,但是现在,别墅已经快要建成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住在那里面,房子很大,门禁很严,小瀚不会走丢的。”
“谁要跟你住在那里!”千夏没好气儿地说。
钟离岳道:“我已经跟云熙离婚了,从此以后,我就是自由身,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把你娶回来。”
“切。”千夏满脸的讥讽,“钟离岳你醒醒吧!我凭什么要让你娶!你一个二手男人,我还稀罕吗!”
钟离岳的脸庞急剧地抽搐起来。
千夏却是不气死他不肯罢休,“我会找个爱我的人好好地嫁了。好好地过我的下半生。”
钟离岳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没那个可能,伊千夏!”
“哦,怎么没那个可能?”千夏反问。
钟离岳说:“你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你以为别的男人还会稀罕吗!”
“怎么不会?再说了,谁稀罕我我就嫁谁呗!”千夏故意气他,“对了,我挺喜欢陈波的,他待小瀚像亲生儿子一样,可以说,这么多年,陈波才更像小瀚的爸爸,钟离岳,只要陈波说一句喜欢我,我就立刻嫁给他。”
好吧,陈波刚刚下飞机就躺枪了。
“他敢!”钟离岳满脸跳起青筋。那只攥紧千夏的手不由扣紧。
千夏不以为意地一扬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嗯咳!”陈波满脸通红的咳嗽了一声。
钟离岳和千夏齐齐扭头,千夏的脸立刻胀红了。她发誓,她真的没有让陈波躺枪的意思,她只是口不择言故意气钟离岳。钟离岳阴沉的目光瞟过来,像两把刀子能把陈波给杀死。
“钟哥,这些文件是急等着您过目的。”陈波把手中的东西递了过来。
千夏趁机挣脱钟离岳的束缚,走到小瀚的身边,拉着他的手说:“小瀚,我们去找小苹果玩。”
“好。”
千夏已经带着小瀚走了,钟离岳却认真地在审视着那些文件。
“这是怎么回事?”他忽然问了一句。
陈波说:“正想跟您说,这几个人,把公司的股份用双倍的价格卖掉了。”
千夏带着小瀚来到了小苹果的家。可是小苹果的家门上着锁。
小瀚说:“妈妈,小苹果一定跟温阿姨去上课了。”
千夏说:“那我们怎么办?要不然,妈妈也送你去温阿姨的学校?”
“好啊!”想不到小瀚高兴地叫了起来。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千夏从兜里掏出手机来,她看到上面钟离岳的号码,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夏夏,我有点儿急事,马上回D城,你照顾好小瀚。”
钟离岳的声音带着一种仓促的感觉,好像出了急事似的。
千夏没说什么,钟离岳已经把电话挂断了。这段时间,钟离岳受伤再加上和千夏的纠缠,他疏于公司事务,以至于,一场交易在暗暗进行,他毫无察觉。
当他知道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已无法挽回。
公司里大大小小的股东几十个,他是最大的那一份,而现在,他名下股份的三分之一,已经过户到云熙名下,这是他急于从婚姻中解脱出来所做出的让步,也就是这三分之一的股份,在不久之后,给他以致命的一击。
“陈老,您为什么要卖掉自己的股份呢?”这是钟离岳回到钟氏之后,找到的第五位董事了。
那个姓陈的董事说:“老朽,儿女都在国外,最近,也想移民到那边去,所以,股份就卖掉了。”
“那么,您可以卖给我啊!”钟离岳说。
陈老说道:“离岳,你说晚了,遇到合适的价钱,我就把它卖了。”
钟离岳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已经是他询问的第五位董事了,这么多人齐齐来卖钟氏的股份,很明显,是有人在刻意收买。
那么,那个人是谁呢?
郊外的墓地
一道白衣白裤的身影走向那座无人问津的坟墓,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张面容清秀的照片上。
他的唇角轻轻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五年了,他终于涅 重生。
“沈先生,现在要做什么?”一个助理模样的人走过来问。
沈清平轻轻一笑,“把这坟,给我刨了。”
“是。”那助理一挥手,便又上来几个人,他们手里都拿着铁锹类的东西,乒了乓啷对着那坟开始下手了。
沈清平转过身形,眸光又落在身侧的另一座坟上。那座坟被荒草包围,他走过去,轻轻拨开一丛丛的草,墓碑上的照片便映入眼帘。
伊千夏。
那是她的墓。
沈清平望着照片上那张恬静的脸,他慢慢蹲下身去,手指轻轻抚摸照片上的容颜。五年了,她过得可好?
他的手指,细致地滑过照片上千夏的眉毛,眼睛,鼻子,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想要狠狠拥入怀中的女人。
“夏夏,我来了。”
他深情地说着,缓缓站起身形,转身往墓地外面走去,身后,那几个随从,还在用力地挖着那座坟。
“钟哥,要不要去找找云熙小姐?”陈波站在钟离岳的身旁说。
钟离岳坐在办公桌后面,眸光深沉,“晚了。”
他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来,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陈波很为公司的现状担忧,“钟哥,公司这么多年的心血不能就这样拱手送人了。”
钟离岳深深合了合眼睫,良久说道:“你出去吧。”
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才起了身,往外面走去。
云熙神情冷漠地坐在咖啡厅里,慢慢地品着一杯咖啡,钟离岳走了过来。她轻轻抬了眼,见到那张曾经爱到骨子里的容颜,轻蔑地一笑,“怎么,来求我了?”
“不。”钟离岳否定了她的想法,“我只想问问你,这是不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对,没错。”云熙笑,笑容明亮。
“不过合同还没有签,你可以过来求我,我会考虑把股份留下来,保住你在钟氏的地位。”
“我不会求你的。”钟离岳坚定地说:“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那么做。只用一半的价钱,处理钟氏的股份。”
钟离岳身形向前,一只手臂撑在了桌面上,眸光咄咄逼人。
云熙又笑,“你说为什么啊?钟离岳,我救了你,又和你生活了那么多年,你却在我想尽一切办法怀孕的时候告诉我,你早就做了绝育生术。钟离岳,我恨你,这一辈子,我恨不得抽了你的筋骨,扒了你的皮!”
她笑着,却吐出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字眼。
钟离岳一直听着她说完,这才说道:“我等着你来抽我筋扒我皮的一天,云熙,我算是看清了你的真面目。答应你所有的要求,是为了买断你对我的恩情,云熙,现在,我们彻底两清了。”
钟离岳起了身,头都不回地走了。
云熙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去,手臂忽然间一挥,咖啡桌上的东西被悉数挥到了地上。
钟氏大部分股份被人变相收购的消息不胫而走,钟氏里,员工们议论纷纷,他们谁也不知道收购钟氏股份的人,是什么来头,只知道,那人从加拿大而来,很有背景。
他们都没有见过那个人的庐山真面目,只是都在偷偷猜测那人的身份。
钟离岳坐在办公桌后面,默默地吸着烟,别人不知道收购钟氏股份的那个人是谁,他却知道。
只是他想不到,他还活着。
并且在五年后,给他措不及防的一击。
“钟哥,现在怎么办?”陈波很担心地问钟离岳。
钟离岳只轻轻地将指间的香烟碾熄,平静地说道:“没事。”
千夏晃眼间,已经十余天没有见到钟离岳了,不是她想他,而是她觉得奇怪,这人几天前还赖在这里不走,怎么这些日子又不见踪影了呢?难道他说要和她们母子在一起,都是说着玩的?他对小瀚的父爱,也是假的?
千夏在闲下来的时候就胡乱猜测着,然后,她就等来了匆匆出现的陈波。
“千夏小姐。”陈波面色很凝重,欲言又止。
“怎么了?”千夏担心地问。
陈波说:“你能不能回D城一趟?”
“出了什么事?”千夏奇怪地问。
陈波道:“钟氏出了事,钟哥……”
千夏想不到,钟离岳竟然为了和云熙离婚,付出了大半的身家,并且,因此,而让自己陷入了万般被动的境地。钟氏的掌门人,因此而易主。
千夏想不到,做梦都想不到,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恶意收购,蓄意报复,钟离岳竟然陷入了这样恶毒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