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岳,你分得清,你对她是喜欢,还是感恩吗?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她好假啊!”千夏边喝边嘟浓。
江毅臣酒杯在手里转动,拧眉看着她,或许这个女孩儿真的需要发泄。
“我好伤心啊,钟离岳,你对我怎么这么冷淡,你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云熙……”
千夏很伤心,喝得有点儿多了,江毅臣的手伸过去拿她的酒杯,“不要喝了,你喝多了。”
“我没多!”千夏挥开了他的手,尽管她的头都沉得快要抬不起来了,仍然举着酒杯子,把里面最后的那半杯酒送进了嘴里。
“我告诉你,江毅臣,你别把我送回去,我不回他那里,你随便找个地方给我住,我也不要回他那里!”
千夏站起身来,摇摇晃晃想走,可是腿才迈出去,就摔倒了。江毅臣忙过去把她扶了起来,他拍拍她的脸,“喂,伊千夏!”
千夏酒劲儿上来,已经睡着了。
江毅臣抱起了她。
千夏醒来的时候,面对的是一片陌生的环境,江毅臣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这里是我家,你昨晚喝多了,又不肯让我送你回去,所以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千夏脑子里恍惚想起昨夜的事情,他就没找过她吗?
“我给钟哥打过电话,告诉他你睡在这儿。”江毅臣在她的床边坐下了。
千夏闷闷地说:“那他呢?”
“他让我好好照顾你。”江毅臣说。
千夏心里那点儿期翼又破碎了。她吸了一下鼻子,眼睛里有股酸意总想流出来,她伸手抹了一下,“我知道,他爱上了云小姐。”
她下了床,闷闷地往外面走去。
江毅臣看着她离开,没有拦着。千夏走到楼下的时候,正碰见陈波的车子开过来。
“千夏小姐,钟哥让我过来接你。”
陈波说。
千夏吸了一下鼻子,声音委屈,“我不回去。”
“不回去你要上哪儿呢?钟哥在家里等着你呢!”陈波说。
千夏说:“不回去就是不回去,随便去哪儿。”
陈波道:“回去吧,有什么话当面跟钟哥说,你这样子,会让别人钻了空子的。”
陈波一句话,千夏刹然间醒悟。
“可是他看起来分明是喜欢云熙。”千夏哽咽着说。
陈波道:“喜欢不喜欢也要去问问啊!”
这是陈波说的最直白的话了,千夏怔然一刻上了陈波的车子。
钟离岳真的坐在钟家的大厅里,面容沉凛,指着夹着一根香烟,慢慢吸着,客厅里,可以呼吸到明显的烟味。
千夏走了进去,钟离岳的目光也望了过来。
“回来了?”
他没有温度的声音也递了过来。
千夏说:“我回来,就是想问问你,你倒底是喜欢云熙还是喜欢我。”
他看到她坚定而无惧的目光,钟离岳起身走了过来,“你的嫉妒心太强了,千夏。”
他的眼神耐人寻味,但绝对是不高兴的。
千夏没说话,而此时,陈波走了进来,“云小姐来了。”
千夏回过头去,但见云熙一件白色皮草裹着高挑的身材走了进来,
“云熙?”钟离岳有些意外。
云熙笑着解开皮草递给李嫂,走过来,说:“我来看看夏夏,昨天冷落了她。”
“夏夏,昨天的事情真对不起,那几个女伴不应该乱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她眉眼关切,走过来,轻扶千夏的肩,千夏别扭地一甩肩,云熙的手滑了下去。
“不用你假仁假义!”
千夏的厌恶明明显显地写在了脸上。
云熙的脸上僵住了,钟离岳喝了一句:“怎么跟云小姐说话呢!”
“钟哥,别怪她。”云熙忙劝道:“夏夏对我有误会,要不然不会这样的。”
千夏不想再听下去扭头就往楼上跑去。
身后传来钟离岳恼火的声音:“这个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
千夏跑回自己的房间,委屈得哭。云熙走了,钟离岳一直送她上了车子,亲切地为她开车门,然后又看着那车子驶出院子,他才回身进屋。
千夏闷在房间里,不停地抹着眼泪,他对云熙那么那么好,很明显,他是喜欢她的。而自己,呆在这里,明显是多余的。
“陈波,你做什么?”外面传来钟离岳阴沉的声音。
“我给千夏小姐送点儿吃的,她早上还没吃饭。”
陈波说。
钟离岳喝道:“少吃一顿饿不死,端下去!”
“……是。”陈波不情愿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过来。
千夏心里的火也烧了起来。
她腾地一下开了房门,“钟离岳,我知道你喜欢云熙,你送她那么重要的生日礼物,又那么处处维护她,你喜欢她,我呆在这里碍你们的眼,我马上就走,决不赖在你身边!”
千夏说完,便转了身,从床铺底下抽出自己的皮箱,把自己的东西不分大小一股脑地往箱子里扔去。
陈波见状,手里还端着餐盘,可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对钟离岳道:“钟哥,千夏小姐要走了!”
“让她走!”
钟离岳冷冷地说完,迈开步子就离开了。千夏听到他的卧室门拍上的声音,心里越发坚定了离开的念头,她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合上箱子,拖着就往外走来。
“千夏小姐,你不能走!”陈波拦着她。
千夏说:“陈波你别管我,我呆在这里,他早就厌烦了,我应该识趣点儿,自己离开!”
“不是那样的,千夏小姐……”陈波紧张地说。
钟离岳卧室的房门打开了,一把钥匙被扔了出来,“拿着你们家的钥匙,滚得远远的!”
钟离岳说完话又把房门砰地拍上了,那一声响,足足震碎人的耳膜。也震碎了千夏的心。千夏低头看看躺在脚下的钥匙,眼泪在眼睛里滚动,她捡起了那把钥匙,头都不回地拖着重重地箱子往楼下走去。
陈波心疼地看着这一幕,最后忍不住把手里的餐盆往地上一放,跑下了楼。
箱子很重,千夏费力地拖着,陈波跑了过来,“千夏小姐,我送你吧!”
他跑过来,提起了她的箱子,走到他车子旁,打开后背箱放了进去。然后又为她打开了车门,千夏坐了进去,眼泪仍然簌簌地往下掉。
陈波把车子开到了伊宅,又帮她把箱子拎上了楼。千夏说:“谢谢你陈波。”她眼睛红红的,看得陈波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陈波说:“不用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打电话给我。”
“嗯……”
千夏仍然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当晚,千夏就睡在了自己睡了二十年的卧室里。一切都还是老样子,甚至连床单都没有换过,她瞅着黑漆漆的夜,心里难过得更厉害了。整个伊宅,现在就剩下了她一个人,夜半,空荡荡的宅子里,成了老鼠的温床。千夏的卧室里,也没能幸免。老鼠爬上了她的床,又爬到床头上,千夏听见那异样的声响,一直不敢关灯,可是仍然与一只老鼠瞪了个对眼儿,老鼠吱吱的叫着飞快地钻出了房门。
千夏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这样的夜里,真让人恐慌。
前半夜,千夏没睡着,后后夜,千夏被恶梦惊醒,她梦见了父亲坠楼时的惨状,千夏后来就呜呜地哭了。
这样,一连三天,千夏夜不能安眠,人便有些精神恍惚。转天,跟着策划公司的人去布置场地,她立在人字梯上,不知怎么,脚底就滑脱了,人直接从近两米高的地方摔了下去。
千夏惊叫了一声,当时就被摔得,动不了地儿了。
策划公司的人紧急把她送去了医院,拍完片子才知道,千夏的尾骨受了伤,公司的人马上把电话打给了江毅臣,江毅臣又打电话给钟离岳,钟离岳在开会,电话是秘书接的,秘书听到江毅臣的话,便走进会议厅,低声对钟离岳说道:“老板,千夏小姐从梯子上掉下去,摔坏了骨头。”
钟离岳的脸当时就变了颜色,一种惨白慢慢渗透他脸上的皮肤,反应过来,他拉开椅子,拔腿往外面走去。
千夏的伤口被医生紧急处理过,她歪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满脸茫然。沈清平推门进来了,唤了声,“夏夏。”
千夏见到他,立时唤了一声,“小平子!”她扑进了沈清平的怀里。
“小平子,呜呜……”
沈清平搂着她,一只手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夏夏,你受苦了。”
“小平子,我不要再和他在一起了,小平子,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吧,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呜呜……”
“乖,夏夏。”沈清平搂着她,心头万分心疼,千夏嘴里兀自说道:“他的心里只有云熙,我不想再插在他和她之间了,小平子,我好伤心……”
“我知道……”沈清平搂紧了她,她脸上的泪**了他的胸口,他捧起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声音有些颤抖,“夏夏,相信我,我们不会一直这样,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夏夏,相信我……”
他亲吻着她的额头,颤抖而心疼,手指胡乱地给她擦着眼泪。
钟离岳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沈清平的嘴唇落在千夏的额头上,他的眉峰耸动,在下一刻,推开了房门。
千夏兀自在沈清平的怀里,沈清平也还搂着她,钟离岳的脚步声让沈清平回了头,他的脸上有青筋跳动,手指根根捏紧,下一刻,一记拳头挥了出去。但是陈波这个保镖不是白当的,他飞身上前,用自己的手臂挡开了沈清平的拳头,陈波是练过功夫的,胳膊绷起来,肌肉结实,沈清平被挡了个踉跄。
“小平子!”千夏惊叫了一声。
沈清平手臂发麻,此刻用另一只手托着,对千夏说:“我没事。”
钟离岳向着千夏走了过来,“让我看看伤口。”
“滚开!”千夏把一个枕头砸了过去。
钟离岳把那个枕头抱住了,回递给陈波,他向着她走过去,一言不发地将她连着被子一起从床上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