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
温柔和彤彤几乎异口同声的说,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尴尬的红晕满双颊,而莫非显然并不陌生类似的境遇,他笑了笑,说:“那就劳烦二位了。”
在去缴费的路上,彤彤很好奇的问:“你刚才跟那位中毒的病人说了什么,她怎么吐成那个样子呀?”
莫非微微摇头:“还是不要说了。”然而,越是这样说,彤彤就越好奇,温柔却体贴的拉住彤彤:“别问了,或许莫先生有什么难言之隐。”
莫非倒是坦然:“难言之隐倒是没有,只不过怕你们听了之后会后悔。”
然而,莫非看到的却是两女眼中的好奇,无奈,莫非说:“我那一拳,只是打出了病人体内约么八成的毒液,剩下的虽然不致命,但是却有可能产生后遗症,事实上,即便是洗胃也无法完全排除毒液,因此,需要让病人进行长时间的呕吐才能尽可能减少伤害。”
温柔轻轻的点头,这是很普遍的医学药理,作为医生她肯定明白,而莫非继续解释道:“其实给她吃什么无所谓,只要让她感觉到恶心就行,我悄悄的告诉她,我给她吃的是传说中的百虫丸,这种药丸是用超过一百种的虫屎和各种动物的粪便精粹而成,混杂了人体排泄的汗液,尿液,粪便,死皮,头屑,鼻屎,眼屎……。”
莫非还未说完,温柔和彤彤已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彤彤强忍着恶心,说:“你别说了,千万别说了,我不问了…….。”
莫非耸耸肩,他早就料到会如此,说:“我说了你们不会想听的,现在后悔了吧,不怕告诉你,我只说了一半,后面的更恶心,那个病人不联系呕吐超过十天,是吃不下东西的。”
莫非在两位美女的陪同下前去缴费,因为莫非身上没有证件,出了点问题,却被彤彤三两句话解决了,看起来这个小丫头不仅是个护士,在医院还有些背景。
缴费完,也办完了出院手续,彤彤问:“莫先生,你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莫非看了看身上的白大褂说:“我先要去买身衣服穿,总不能穿着这套衣服上街吧。”
“哦。”彤彤一脸低落,莫非却心中一笑,这个小丫头明显是想打听一下自己的情况,却不好意思明说,而莫非自然装作不知,他并不想惹上麻烦,特别是关于女人的麻烦。
就在莫非想要道别的时候,一个中年医生走了过来,说:“彤彤,副院长让你过去一趟,并且请你带上身边这位先生。”
彤彤的脸立马红了,莫非却问:“是不是因为急救室走廊里发生的事?”
那中年医生点点头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来的时候副院长正在调录像,似乎就是看走廊发生的事情。”
中年医生的话让彤彤放下心来,她带着莫非去了副院长办公室,副院长办公室在最顶层,办公室空间很大,落地玻璃窗提供了良好的视野,莫非走进去之后,看到的是一位银发老者,他一身白大褂,正在电脑前看着什么。
办公室里有这种中医用的器具,也满是中草药的味道,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正面挂着的一张肖像画,那是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左手持针右手拿火罐,一脸平和,而肖像一侧写着这位老人的身份——先师王致远。
“爷爷,我来了,你找我们什么事儿?”彤彤像个担惊受怕的小兔子,试探的问。
银发老者却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想和你身边这位朋友聊聊,你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
彤彤尴尬的笑了笑:“这是莫非,是前几天收治的一位病人,今天刚办完出院手续,要出院了。”然后又指了指银发老者:“这是我爷爷,叫余乘风,是我们帝国第一医院的副院长,客座医生。”
莫非点头致意,心中也明白这位副院长的身份,他虽然是副院长,却没有真正的行政职务,所谓副院长是为了匹配他的地位,这间豪华的办公室同样是这个意义。
余乘风显然不满意彤彤的介绍,他把桌上的手提电脑转了半圈,显示屏朝向莫非,说:“病人?病人可不会穿医生的衣服,也不会治病救人。”
显示屏上正是莫非救治病人的画面,看上去,莫非很有自信,每个动作就洗练简洁,简简单单就处理好一位危重病人。
“爷爷,这……。”彤彤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而余乘风却笑着说:“彤彤,你去外面泡茶吧,我和这位莫小友聊一聊,放心,爷爷不会为难他。”
彤彤战战兢兢的走了,余乘风示意莫非坐下,然后问:“莫小友应该是位中医吧,不知师承何处呀?”
莫非抱拳说:“家师无名,不好俗物,一直隐居山中,说出名字来副院长也不会知道,不说也罢。”
莫非熟络的说道,这种情况他无数次面对,这套说辞也是烂熟于心,而余乘风却不打算放弃,问:“小友的医术是家传还是师承呀?”
“晚辈祖上虽有中医传承,却还是拜师所学。”莫非淡淡的说。
“我看小友的医术,简单粗暴,却着实有效,特别是这施针的手法,更是绝妙无双,倒是与传说中的以气御针类似,说出来不怕小友笑话,老夫虽医术不精,却遍阅各种医术古籍,对各种中医门派颇为熟悉,却怎么也看不出小友的手法是何门派,惭愧惭愧。”余乘风含笑说。
莫非不动声色,说:“不瞒副院长,晚辈是何门派,晚辈也不甚明了,家师只是说,医生以治病救人为本,不论中西医之别,也不分门派道统,。”
余乘风见问不出什么来,深知莫非城府极深,智慧过人,只能说:“倒是老夫俗不可耐了,惭愧,惭愧呀。”
余乘风却也没有就此作罢,而是说:“小友既是同道,也知道,中医最擅交流,敢问令尊或尊师隐居何处,老夫倒是要讨教一些学问。”
“不敢,不敢,家师不喜人打扰,也是闲云野鹤,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他呢。”莫非摇头说。
余乘风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指着笔记本电脑说:“小友还是费心寻找一下,这非法行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怕是你的长辈来一下。”
莫非微微一愣,想不到这个老家伙竟然玩威胁这一套,他一点也不担心,反而感觉有些可笑,这么些年,威胁他的人不少,但是像这位副院长这样毫无经验的却还是第一个,莫非笑了笑,说:“副院长,我想您还是第一次威胁别人吧,您装的坏人模样可一点也不像,您吓唬您的孙女应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被莫非直接拆穿把戏,余乘风尴尬的笑了笑,无奈之下他说道:“哎,看起来你也就比彤彤大不了两岁,但是论城府心智却像是一个老头子。”
余乘风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走到莫非身边,诚恳的说:“小友,莫小友!我余乘风自小学习中医,研究中医六十多年,人送外号医痴,今天见你的手法,惊为天人,是真心想和你的长辈切磋切磋的,绝无恶意呀。”
莫非听着这话,感觉倒是诚恳,看这办公室的布局也是如此,一个如此富丽堂皇的大办公室,被这位老先生搞的毫无品味,没有任何奢华的家具,却摆满了各种药材,简直像一个药铺一般,这是真真正正的痴迷于中医。
“天下中医流派无数,以副院长的身份地位,若是想要讨教,也不怎么难,何必一定抓着我不放。”莫非笑了。
余乘风却摇摇头,说:“虽然中医分不同流派,从根上讲却是一家,而我看你施针的手法和风格,倒是与传说中的鬼医派非常类似,鬼医派一直很神秘,却也以治疗疑难杂症出名,与鬼医派的圣手交流,才有真正的收获……。”
余乘风说着,忽然握住莫非的手,说:“小友,如果尊师或令尊不方便的话,你我之间也可以多多交流啊,小友年纪不大,却颇得真传,等你看到我的诚意,再引荐给令尊也是可以的呀。”
余乘风越说越兴奋,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他跑到办公桌后,不由分说的找了起来,找了好久,才拿出一个证件,撕开之后就开始填写,一边写一边嘟囔:“小友的名字叫莫非,看起来20岁,不行太小了,写23岁吧,身份嘛,小友,你有什么特别响亮的身份吗?”
莫非不知所以,唯有摇头,余乘风看到之后,沉吟片刻,说:“那就写长云堂国医圣手关门弟子。”
莫非还未反应过来,余乘风已经拿着一个证件走了过来放在莫非的手里,莫非打开一看竟然是自己的证件,只是还缺张照片,而发证单位竟然是帝国国立大学,而证件能证明莫非是帝国国立大学中医药学院的特聘讲师!
我的天,这是什么和什么啊?
莫非感觉自己有些蒙圈,而余乘风则说:“我不仅是这医院的副院长,还是国立大学的副院长,这是我给你的证件,真实有效,你如果没其他事儿可以去帝国国立大学上班,有工资有福利,讲课不讲课无所谓。”
“那这证件还有什么用?”莫非问。
“当然有用,你需要每个月到中医药学院参加一次研讨会,否则就不发给你工资啦。”余乘风一本正经的说。
莫非点点头,本想拒绝,但是看到这个老头热切的目光,却最后收了起来,反正去与不去都是自己决定。
当彤彤端着两杯茶进来的时候,办公室只有余乘风一人了,彤彤抱怨说:“爷爷,按照您的吩咐,不是用饮水机的水泡的,我去门卫那里找徐伯伯借的电壶烧的开水….,哎,爷爷,莫先生呢?”
余乘风随口说:“走了啊,刚才打了一个电话就走了。”
“哎呀,你怎么这样呀,我还没问他住哪里呢。”彤彤把茶往桌子上一扔,眼圈立马红了起来。
然而一直疼爱孙女的余乘风并未起身安慰,而是坐在那里思考:“我肯定在哪里见过这个年轻人,在哪里呢?”
余乘风思索着,忽然眼睛停留在恩师王致远肖像的下面,那里摆着几张照片,一些是余乘风与王致远的合照,还有两张是王致远珍藏的旧照,余乘风拿起一张黑白旧照,眼睛忽然瞪圆,一脸震惊,照片上,全是五十岁左右的老者,只有两个年轻人,一个是王致远,而另外一个与莫非非常相似,然而照片下部则用繁体字写着:民国十三年,全国中医药大赛纪念。
“这怎么可能!”余乘风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