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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雷峰错(3)

“范巨卿”挤在人群的最前面,激动而又不安,未曾平复的疮疤因为兴奋而发红。有人推搡着他,“可是你将那小蛇妖带回来?”转眼这质问又给淹没了。人群变得不耐烦和狂躁,神案都快被拥倒了。有人开始捶打自己的胸膛,撕扯自己的头发,大声哭泣,人们都说那是“蛊”在发作。谁也不曾留意,神案上少了一样东西,那柄短剑不见了。

眼尖的人喊起来,“来啦来啦!”

真的是来了。三个人,法师在前,她们在后,袅袅娜娜,穿过那一片空场。夜空被火把照亮得如同白昼,纤毫毕现。她们这一对姐妹在这最后的夜晚,看上去美如天仙。这美貌和从容一下子激怒了人群,“烧死妖精!”“烧死妖蛇!”狂暴的人群喊起来,喊声惊天动地,却没有人敢冲上前。

小青蛇的眼睛,在人群中搜寻,她看到他了。他大概就是为了让她看到,所以站在了最前边。就算有疮疤,他也是这世上最俊美的一个男人!青儿猛然大恸,抱愧万分,她就这样把这孤苦伶仃的人,把这有情有义的范巨卿丢下了!他身边的人,前前后后,都在愤怒地喊叫,他不喊。他一眨不眨看着朝他走来的美貌的小女人。她走上去,站在了他对面,她声音颤抖着开了口,她说:

“范巨卿啊,我的哥哥,我的亲人,我对不住——”

话未说完,只见寒光一闪,他从袖中亮出了那把短剑,当胸朝她刺去。她被刺中了,血很慢很慢地,涌出来。她惊愕地、不相信地望着他和他的剑。剑尖上的血,滴落到他的脚面上,这血救过他的命。莫不然他真的是在做戏?可戏台上的范巨卿为了情义以命相许,他杀的是他自己呀!

“妖精啊,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骗我!为何要用你的蛇血放蛊害我!”他扔掉了那滴血的剑,号啕大哭。

娘子扑上去,抱住青儿。血流如注。法海高声念了一声佛,厉声说道,“我佛慈悲,舍身饲虎,割肉贸鸽,向不杀生!今我领佛门旨意,来降二蛇。吾师赐我佛门法宝,钵盂与宝塔,嘱我生擒二妖,镇于宝塔之下。尔等不可造孽,伤她性命——”

可是晚了,小青蛇的血,突突地,像山泉一样涌。她的身子,越来越凉,两只清亮惊愕的大眼睛,望着娘子,神采渐渐涣散。青儿努力笑一笑。青儿说,“姐姐呀——”血从口中涌出。她用最后的气力做了一件事,重新变回一条蛇:一尺盈余,流着血,碧绿、苍翠、干净,楚楚动人。

人群惊呼。

娘子抱着渐渐冷却的青儿,没有哭,没有流泪。她抚摩它碧绿、干净、美丽的小身体,她说,“你原来这么小,这么好看!”她抬起眼睛,对法海说,“你看见了,你看清了,它是这么小!”突然她迅雷不及掩耳地弹回身,倏地一下,如电光一闪,一口咬住那俊美小生的脖子,只一口,他就瘫倒在地上了。她满嘴鲜血,冲法海一笑,说道:

“法师啊,我也不枉做一回妖了!”

人群大乱,惊叫,冲撞,抱头鼠窜。她拣起了地上扔着的那柄短剑,那上面,有她亲人的血。她把它握在手中:

“法师,不劳你动手了!”

心空万里,再无半点牵挂。她举起短剑,朝自己的心窝猛地捅去。

鲜血在人间四溅。那血,竟然是热的。

她倒在地上,尚有一口气,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法师,让我变回蛇身,让我……走得安心,干净。”

我举起钵盂,念除妖咒,将钵盂扣在她头上,又念现身诀,竟无动于衷。她仍是一具完好的“人”身,躺在血泊之中,血污的胸口盘着小青蛇苍绿的遗体。我又连念三遍诀语,她毫发无损。惊慌失措的胡爹忽然抱起神案上的雄黄酒坛,将满满一坛雄黄酒泼在她尚有余热的尸身上。酒香夹着血腥,冲天而起。许久,那浓郁的气味渐渐弥散开去,她却还是她,一个人间的美妇人,不改其容。

我豁然大悟:她修成了真正的人身。三千年仙修未做到的事,人间让她做到了:她舍出灵异的蛇血,成为肉身凡胎的人。

噪声离我远去。我盘腿坐在充满血污的地下,坐在她身旁,念大悲咒,念般若波罗蜜心经,为她和她的青蛇姊妹超度。

“头七”过后,我带她们上路。

她们都在我的紫铜钵盂中。一条小青蛇和一抔灰烬。我无法让她再变回一条蛇,可我能替她扔掉她曾经视为图腾最终却让她唾弃的东西,我可以让那具尴尬的肉身、那具臭皮囊在烈焰中化为灰烬,让她走得干净、安心。

最后一次用我的宝器、我的钵盂贮水,不是为了照“妖”,是为了和它告别。我注满清泉,与它对视。我突然发现那钵中“无我”。清澈的一钵山泉,如同明镜,映着蓝天白云,掠过飞鸟,却没有“我”。我与这空明澄净对视良久,然后,我把那至清的无我之水倒回奔流的溪中……人归于人,水归于水,有归于无,无我无你,无舍无取,无内无外,无心无体,万法无量,阿弥陀佛……

我的宝器,我的钵盂,最终盛满了她们的骨灰,做了她们的殓具。

我手拄禅杖,背着钵盂,昼行夜宿。我一路朝北,奔向杭州。我决计将她们葬在西湖边上,葬在高处,那是她们相约与许宣“来世再见”的去处。我要在她们的坟塚上竖起我的宝塔,我要让这最后一件镇妖宝器,做她们的墓碑——留下她们曾经来过这人间的证据。

阿弥陀佛,来世,她们和许宣“再见”,还会不会再碰到我?

我是个别无选择的除妖人。师父,我完成了我的使命。

我以正义之名,杀害了她们。

……

四自从雷峰塔耸起在西湖南岸的夕照山下之后,就没有人再看见过法海。他没有再回金山寺。有人说他仍旧四海云游,芒鞋破钵,成了个疯疯癫癫的游方和尚。也有人说他隐居在极深的深山小庙里,开荒耕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过着极俭朴的方外生活。也有人说他其实早不在人间了,雷峰塔诞生的那一天,他即投西湖自尽。持这一说法的人,言之凿凿,说那是个月夜,法海乘小舟游湖,摇船的船家,站在船头摇橹,法海一个人,坐在舱中望月。桨声满漾,船家摇着摇着,从白堤到苏堤,摇到湖心深处,和他搭腔说话,无人作答,回头一望,才看见那舱中早已空了!什么时候落的水,船家竟不知道。

还有更荒唐的说法,说他成了一个红尘中的酒色之徒,终日纵情声色,狂放不羁,无钱吃饭却有钱买醉,醉卧花丛,常常三日不醒。愤懑欢笑,眼泪悲声,皆成妙曲辞章,竟做了一个落拓文人。他更名换姓,有人说那化名“汤显祖”的就是他,也有人说是叫“李渔”。

有位豁达睿智的白髯长者听了这种种奇谈,捻须而笑。他说,这不过都是法海为了掩人耳目留下的障眼法。

多年后,有人在那条北方的大河岸边看见了一位还俗和尚。这个还俗的和尚终年混迹于黄河两岸的纤夫当中,除了头顶上那三行去不掉的戒疤,他和别人一样,精赤条条,浑身黢黑,肩膀上背负着沉重的纤绳,阳物在他胯下风铃一般晃来晃去,嘴里发出地老天荒的呼喊:

盘古爷呀,嘿哟嘿哟!

开天地呀,嘿哟嘿哟!

女娲娘娘,嘿哟嘿哟!

生万民呀,嘿哟嘿哟……

远远望去,他和所有那些一丝不挂的人们没有两样。

这还俗的纤夫唯有一件事与众不同,他常常喜欢在大雨滂沱之中,一人独坐河岸,面对逝水。雨幕茫茫,谁也分不清他雨水横流的脸上是喜是悲。偶尔有人撑伞从他身旁走过,只断断续续地听到他的只言片语:人归于人……水归于水……

在对儿子讲完了他们的故事之后,黑夜降临了,是永远的黑夜,许宣抬起眼睛说道:

“儿,天黑了吗?”

许仕麟没有回答,他没有听见父亲的话,天还没有黑,太阳还没有落下去,西天一片血红,山峦、城郭、大河一片血红。他扑倒在坟头上,抱住了母亲——养母的石碑。他匍匐在那里,将脸紧紧贴住冰冷的石头,一个声音好似从天边传过来,是久违的、让他彻骨想念的声音,“可怜的蛇人!”那个畸零的、残疾的少女原来早就洞悉了这大秘密,原来她是一个比他智慧百倍的哲人。她用不着任何人指点迷津,她一颗金子般的心可以照亮人间所有黑暗的秘密。

许宣把渐渐安详静穆的面孔转向了坟茔的方向,“儿呀,我到今天可以对你娘说一句话了,我把她留在人间的根苗养大成人了,我许宣没有辜负她以命相托的情义。粉孩儿,我的儿,你现在是新科状元,天子的门生,你的一生已经注定了是要被万人仰慕的。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从此往后一辈子守住一个秘密,守住爹爹今天告诉你的这一切。守住这个秘密,你就前程似锦。说破这个秘密,你就像你娘、你爹一样要在这个人间亡命天涯,死无立锥之地。儿呀,何去何从,就在一念之间。”

坟茔的对面就是那条河,就是那条亘古常流的大河。

“爹爹啊,”他抬起脸,慢慢跪直了身子,“我好快活啊,我总算知道我的来历了。我是个蛇人,我死也不会再做人世的官,再要人间一分一厘的荣华富贵。”说着,他仰起了脸,仰脸向天,西天依旧血红一片,流的都是他亲人的血。他眼睛里也流血了,他对着天空喊道,“娘,香柳娘,你们若真的在天有灵,就帮帮我,让我变成一条蛇,让我世世代代不再做人——”

许宣闻声向儿子伸出了双手,“儿,天黑了吗?天怎么黑得这样实在?我一点儿也看不见你——”他突然顿住了,一下子明白过来一件事,“好,好,好,好啊!”他仰天笑了,“苍天有眼,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用多看一眼这个无情无义的人世了!”他摸索着、颤颤巍巍地去抓儿子的手,“儿,你说得好,下辈子,咱爷俩都不做人,凡是有眼睛的生灵我都不做了,让我变一棵树,一棵草,一块石头——”话没说完,粉孩儿就把失明老父亲的双手抓过来握在自己的手里。

第二天,这座河边的古城里发生的事情叫人惊诧万分。先是纷纷传说新科状元的老父亲、言生堂的老东家忽然瞎了眼睛。接着,又传出消息,老东家言亘一夜之间转手出卖了自己经营多年、大名鼎鼎的言生堂。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言生堂”一家人主仆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去楼空,只留下陋室空堂,去面对古城百思不解的疑问,面对大河滚滚东去的涛声。

许多年以后,江湖上有一对说书的父子名传天下。这对父子,一弹一唱,相得益彰。听说,父亲是个瞎子,儿子是个考场失意文运落魄的读书人。这对父子和别的说书人不一样,他们从不说唱别人的段子,所说所唱,都是出自自己的笔下。文人听了,称赞他们辞章高雅、文心悠远;百姓听了,称赞他们故事好听、情真意切。谁也说不清这对父子得了什么高人的指点,走遍天下,说遍人间,写出不计其数令人赞叹的话本,其中,最为著名、催人泪下、到处被人争相传说的一个段子名叫《白娘子魂断雷峰塔》。

也有人说,有一年,一个身穿重孝的士林中人,千里迢迢,从干旱荒寒的北地来到这西湖边。那正是黄昏时分,落日余晖将雷峰塔涂染成了一座金塔。他一看到这辉煌的金塔就落泪了。他跪倒在地,一步一叩首,来到塔前,放声大哭。他哭第一声时,塔身就开始剧烈地颤抖、摇晃,从塔身深处发出呜呜的、痛彻心扉的回应。这呜呜的回应让他又惊又痛。他们相对痛哭,他和塔,那哭声又惨烈又凄厉。他们一会儿号啕一会儿啜泣,一会儿如风呜咽一会儿如雨滂沱。那母亲的塔,从塔尖到塔底,九百九十九只风铃,只只沁着眼泪——那是三千年的悲情,三千年的大悲情就只为了这一场恸哭。三天三夜哭下来,万山悲鸣,钱塘江起了大潮,林中千万只杜鹃鸟伤心过度泣血而亡。到第四天早晨,他一双泪尽的血眼看见一个血太阳蹦出湖面的刹那,哭得气绝的雷峰塔轰然一声巨响,在他面前陷进地下——塔整整少了一层,这一身重孝的年轻人大吼一声,不省人事。

第二天清晨,一轮红日照旧从东方升起,照旧把万道霞光铺洒在西子湖上。炊烟像往常一样在瓦屋上弥散。开门声,洒扫声,担水声,早市上的叫卖声,寺院里早课的钟声,街巷里人来人往之声……最终,又夹杂进了孩子们嬉戏玩耍的尖叫声。街道上车马辚辚,湖面上舟楫往来,一个一切如常的人间,在一切如常的祥和中醒来。粗心的人,甚至没有看出西湖边上的雷峰塔少了一层。

那个年轻人没有再回家,也没有再回朝廷做官。他脱下孝服走进人群。从此游历江湖,鬻画卖字为生。最终匪夷所思地加入了一个卖艺的杂耍班。那大约是在浙西南一带,他遇到了这群奇奇怪怪的人:有侏儒、有独臂的汉子、有没鼻子的老者,也有五官健全但不会说话的姑娘。侏儒肩上蹲着肮脏的、害着眼病的猴子,独臂汉子身上盘着蛇,腰里掖着一管竹笛。他跟在人家身后,人家走他也走,人家歇他也歇,人家敲锣翻跟头撂场子卖艺,独臂汉子笛声一起,蛇舞,他心魂震荡。那笛声就像天魔的召唤,他跪倒在没鼻子的老者面前,说,

“大叔啊,收留我吧!”

从此他就跟这群畸零人一起,天涯漂泊,四海为家。他会走索,会爬杆,爬杆称得上是他的绝技。他有一种任谁也模仿不了的极柔美的攀缘姿势,他还会在那岌岌可危的竹竿顶端,将身子缠绕在竿上,闻笛起舞。那舞姿,美妙绝伦,荒诞绝伦,又狂喜又悲伤,看得人目瞪口呆。连杂耍班子的同行们也惊诧无比,谁也猜不透他到底是从哪儿得来这样奇特的天赋。人们在下面叫好,喝彩,可谁也看不见这迷乱的舞蹈者是怎样面对苍天,泪飞如雨。

他热爱这种无法躲避的生活,他憎恨这种不能拒绝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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