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暖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谢安琪后,她的耳朵都快被听筒那边的高兴的尖叫声震聋了。她实在不明白,只不过是去杨琪睿那看病,怎么会高兴成这样,何况杨琪睿自己也说不一定会药到病除。但不管怎么说自己算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于是,谢安琪隔天就带着礼物来感谢苏暖暖。
她把一个古铜色的六边形盒子放在苏暖暖办公桌上,盒子上画的图案是清明上河图,古香古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反着宝石般的光泽,一看就知道一定价值不菲。
“暖暖姐,这是我同学从BJ带来的限量版小点心,你尝尝,应该挺好吃的。”
苏暖暖一看是这么高档的东西,赶紧推回去,连连拒绝道:“不不不,我就是问问杨琪睿,也没帮什么大忙,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谢安琪一跺脚,又狠狠的把盒子推回去,“暖暖姐!你别这样,这点心也没多贵重,再说了要是你不收,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啊。”然后一把握住苏暖暖的双手,真挚的说:“收下吧。”
见谢安琪这么坚决,要是自己再不收下就显得不近人情,所以苏暖暖只好将盒子接下,放进自己平时换衣服的柜子里。
等她回到座位上时,谢安琪说:“对了暖暖姐,我跟医院约时间了,跟你约的同一天,下周三,咱们一起去吧!”
苏暖暖顿了顿,她不想再和谢安琪去了,两人也没有很熟,上次就觉得别扭,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正不知如何拒绝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真是太及时了!
是苏妈妈。
“暖暖啊,你可别忘了下周三的事情!”
苏暖暖想了想,疑惑地问道:“什么事?”
妈妈在对面“啧”了一声,然后责备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每次都忘当然是相亲的事了,下周三,可别让我们等着!”说完也不等苏暖暖回话,就挂了。
苏妈妈托人给苏暖暖相亲,想着下周三反正请假去医院复诊,正好约在那天。
她一直讨厌相亲,经过父母介绍的“门当户对”的两个年轻人,在家长的陪同下,约个时间,询问对方“你是不是国家公务员?”、“你谈过几次恋爱?”、“每个月工资多少?”、“有没有房?有没有车?”、“家里父母是干什么的?”类似这样的问题。满意就一拍即合,不满意就继续下一个,就像在菜市场挑菜一样,苏暖暖讨厌这样,所以妈妈每次跟她说相亲的事时,她都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
若不是妈妈提向她这件事,估计她又忘了,不过这个正好可以作为不和谢安琪一起去看病的借口。
放下电话后,苏暖暖朝谢安琪解释道:“我下周三要去相亲,可能去的会很晚,你先去吧。”
谢安琪听了这句话后,眉头紧锁,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她问:“你不是和杨老师……”
原来谢安琪也误会了,苏暖暖又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单位的人造谣,我们两个不是那种关系。”
随即,谢安琪紧锁的眉头一舒展,露出灿烂的微笑,好像听到了什么令人庆幸的消息,瞬间顺松了一口气,甜甜地说:“这样啊。”
临走时,谢安琪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好像在考虑什么,然后说:“暖暖姐,那天我还是等你,咱俩一起去吧,你完事给我打电话。”说完就径直的走出办公室,没有半点询问苏暖暖意见的意思。
苏暖暖叹了口气,想到:得,看来是赖不掉了。
周三下午,苏暖暖结束了相亲后,给谢安琪打电话,两人在医院门口碰面,一同上六楼杨琪睿那。
因为谢安琪是初诊,过程比较繁琐,苏暖暖就让她先进去了。
等她进去后张蕾从诊室里出来,走到苏暖暖旁边,斜眼盯着诊室里的谢安琪,缓缓道:“这就是那个‘空降兵’?”
想必张蕾是知道谢安琪是托关系才搞到杨琪睿的号的,但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这层关系就是自己,于是她试探的问道:“你知道?”
“当然了,我们都猜一天了!杨老师很少破例收治外来的病人,所以我们就知道这个‘谢安琪’不是和杨老师关系不一般,就是和杨老师身边的人关系不一般。”
这时,张蕾看了一眼苏暖暖,问道:“你认识她?”
苏暖暖还在思考刚才张蕾说的话,漫不经心的回答:“啊,我们单位主任家的孩子。”
“那你们主任可以啊,人脉很广啊!”张蕾赞叹道。
哪里是主任人脉广,这一切都是苏暖暖搞的鬼,但是她没想到自己的面子竟然这么大,能让杨琪睿破例收治外来的病人。可能是自己求他的次数太多,杨琪睿已经习以为常了?又或者他嫌自己烦,有和她费口舌的时间,倒不如收治了谢安琪?
诊室里,谢安琪四下张望,终于在不远的桌子前找到了杨琪睿,没等他过来,她就径直朝对面走过去。
杨琪睿感觉有人朝他这边过来,便转过头,正好看见了走到自己面前的谢安琪。
他正要问对方有什么事时,谢安琪突然甜甜地说:“杨老师,我是谢安琪。”她露出两颗白白地虎牙,仔细观察还能发现,她今天的妆画的比往日浓,脸蛋更白皙水润,眼睛更立体明亮,嘴唇也更丰润。
面对谢安琪的盛装介绍,他显然没意识过来这个“谢安琪”是谁,良久没有说话,估计是在记忆里寻找这号人。
谢安琪有些尴尬,赶忙补充道:“我是暖暖姐之前提过的。”
一听到“暖暖”两个字,杨琪睿才想起来,他朝谢安琪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看见杨琪睿点头,谢安琪才有点笑脸,继续道:“谢谢杨老师关照,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杨琪睿说,这时远远地听见那边有人叫他。
“稍等一下,你先回去,每个病人我都会亲自看。”说完就径直的走到叫他的那边,也没有理会谢安琪的尴尬。
她失望的站在原地,没人看见她的双拳紧握,神色黯然,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等到杨琪睿来检查她的病因时,谢安琪又恢复的往日的神采奕奕,甜美可爱的样子,一双骨碌碌的眼睛上下不停打量他。
杨琪睿被这目光看的不舒服,抬头问道:“怎么了?”
“啊,没…没怎么。”谢安琪娇羞的低下头,随即有又抬起来,用泛起红晕的脸对着他说:“我觉得杨老师长得好帅啊!”
杨琪睿依然面无表情,没有接话。他拿出放在旁边的脉枕,示意谢安琪把手放上去,然后开始给她把脉。
谢安琪以为杨琪睿生气了,马上用小心翼翼的声音说:“对不起杨老师,我也是脱口而出,您别介意啊。”说完抿抿嘴,微微抬起头,用于光看着杨琪睿的反应。
这时,他检查完,连正眼都没瞧谢安琪一眼,淡淡道:“没事。”
然后简单的说了一下谢安琪病的原因和治疗方法,把剩下的事情交代给责任护士就去看其他病人了。这期间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完全没有把谢安琪的频频献殷情放在眼里。
谢安琪看着坐在苏暖暖对面的杨琪睿,笑意全无,脸上是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好像要把苏暖暖吃了一样。
因为苏暖暖是张蕾最后一个病人,临近下班也没什么事,她看杨琪睿在“空降兵”那药好一会才能过来,于是抓紧时间先去上个厕所。
苏暖暖也百无聊赖的研究起旁边药罐里花花绿绿的中药,她觉得学医的人尤其是学中医的人一定有很好的记忆力,否则怎么能记住这么多知识。
正看的出神,没想旁边来了人,她赶紧坐回去,眼睛一瞄,才发现时杨琪睿。
“呃,张蕾去上厕所了。”苏暖暖说。
“那等等吧。”他说。
这时,苏暖暖扎头发的皮筋掉在地上了,她自己也没察觉,杨琪睿却看见了,取下手套替她拾了起来。
就在这一弯腰间,谢安琪正好拿着药方从诊室里出去,看见杨琪睿在低头捡东西,而对面坐的就是苏暖暖。于是,她故意假装没看见杨琪睿,一边朝苏暖暖走过去,一边兴冲冲地问:“对了,你今天相亲怎么样啊?”
话音刚落,谢安琪看见杨琪睿起身,假装惊慌道:“哎呀,我没看见,杨老师在这啊。不好意思打扰了。”然后她后退了几步,转过身,暗暗地笑笑,离开了诊室。
杨琪睿没有接话,更没转身,听到这句话时,他的动作停顿了下,顺手将皮筋揣进自己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