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武侠片里的高手大侠,不论好坏,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
那就是霸气。
虽然没演过侠客,但只要把逼装好就对了。张小伍这样想着。
“你们知道的不少呢。”张小伍冷冷说道,视线始终锁定着对面两个吓破了胆的小太监。
两个小太监飞快的摇着脑袋:“不,不!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那,那都是瞎说的!”
“是吗?“张小伍反问,随后开始四下寻找起来,“可惜了这张好椅子了。”
只见他单手握住椅子扶手,用力一掰,只听“咔吧”一声脆响,宛如小孩手臂粗细的实木扶手竟被生生折断!
“啊!妈呀!”两个小太监吓得同时尖叫了起来。
张小伍冷笑道:“我懒得跟你们废话!我来问,你们答,如果答案不能令我满意……”张小伍掂了掂手里的半截扶手,把它扔在一旁,突然抬腿一脚跺了下去,半掌厚的青石地板应声碎裂,“直接踩爆你们的脑袋应该也很不错,明白了吗?”
赤裸裸的武力恐吓,但效果很好。
两个小太监忙不迭的点头承应。
张小伍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第一个问题,这里是什么地方?”
话音刚落,小棍子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小墩子,手脚并用爬到床沿,飞快的答道:“小伍子……不不不,回伍爷!这里是阮府外院的偏院,下人们休息的地方。”
“哟呵?还会抢答了?不够详细……我这样问吧,这里是中国吗?”
“中国?”两个小太监面面相觑,“中国是什么国?”
“那你们给我详细说说吧,能多详细就多详细。”
早已做好准备的小墩子借着自身的体重优势一下便把瘦弱的小棍子挤到一旁,抢着答道:“伍爷,这里是天都,不是中国。分五州十二郡,咱们这儿是西关土州的礕岩郡青磐城,这里是青磐城卫御司衙阮天华大人的府邸。伍爷,您……您在青磐城也有三年之久了,怎么问小的们这些问题?”
张小伍现在心里也有了个大概。敢情自己不是穿越到了古代,而是穿越到了异世界中一个与古代中国极其相似的国度。
对于小棍子的提问,张小伍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将事情说出来,恐怕没人会信。
不过转念又一想,也许正面回答也无妨,因为他们也并不了解自己的全部。
不等张小伍说话,小棍子立刻就后悔了:“伍爷,您,您就当我啥也没说。我不问了,不问了。”
张小伍暗笑:原来你也懂得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的道理。
“现在才说这种话,不觉得太晚了吗?”
两个小太监一听,立马跪倒在床上,磕头如捣蒜:“伍爷,饶命啊!伍爷!”
“伍爷您高抬贵手吧!只要您不杀我们,让我们做什么都行!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娘啊!”
张小伍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身处异世,无依无靠,树敌绝不是明智之举,实则他也不敢杀人。想要更好的在这个地方活下去,手底下有人才是上策。
两人鬼哭狼嚎了许久,张小伍才摆了摆手:“行了。我可是个很讲义气的人,只要你们不背叛我,不会背地里打我的小报告,我自然不会伤害你们,甚至可以同你们兄弟相待。但凡我有一口肉吃,就绝对不会让我的兄弟喝汤!”
久在官宦人家做事,两个小太监早就把看人脸色行事的本领练得炉火纯青。
见张小伍如此说,两人忙不迭的怕起了马屁:“当然当然!伍爷您若不嫌弃,您就把我们当成您的……一条狗!”
张小伍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把两人扶了起来,和颜悦色的说道:“这是哪儿的话?二位快请起。以后咱们便是兄弟,我初来阮府,还要两位多多照应提醒才是。”
“伍爷您客气了!”小墩子急忙点着头,忽然话锋一转,说道:“伍爷,既然您话说到这儿了,我还真有事要提醒您。毕竟咱们都是下人,您又是……外院九等太监,是……是最下等的下人,所以啊,除了跟您平级的人,不管见了谁您都得礼着点。”
张小伍点了点头笑道:“这个自然。不就是装孙子嘛,这只是暂时的!韩信都能忍胯下之辱,我鞠躬下跪又算个什么?”
“韩信是谁?”两个小太监异口同声的问道。
“呃……我一哥们。脑子好使,还会打仗,比我厉害多了!”
“哦~!伍爷威武!信哥威武!”
……
……
与此同时,阮府内院书房。
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人坐在厅房的太师椅中,一手执书卷,一手慢捋青髯,当看到难解之处,便会皱起眉头,若有所思,一脸愁容。他便是阮府的主人,阮天华。
“爹爹!”
门外,一个身穿棕色镶钉皮甲的少年跑向书房,口中不断地呼唤着,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动听。
阮天华放下书卷,起身望向门外,见到少年,他的眉头终于稍稍舒展了些。
“爹爹!”少年见到阮天华,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口雪白的贝齿,跟着一头扎进了阮天华的怀里。
阮天华宠溺的抚着她的头,笑着嗔道:“烟儿!你看看你,一个女孩子整天打扮的像个男人,哪个男人还敢娶你?”
这女扮男装的少年正是阮天华的小女儿阮凌烟。
阮凌烟闻言努起小嘴儿,不悦的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爹爹,烟儿刚刚回府,您就教训我!早知道这样,烟儿就不回来了!亏人家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给爹爹请安呢,真是的!”
阮天华无奈的笑道:”对,对,是爹爹不好。烟儿孝顺,爹爹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该责怪烟儿。烟儿这次又学了什么新招式呀?“
一说到武学,阮凌烟立刻来了兴致,一张绝美稚嫩的小脸笑的无比灿烂:”学的可多着呢!我把青云道长教我的剑法全部学会了呢!烟儿现在就练给您看!“
说罢,阮凌烟抽出腰间长剑,转身就往院子里走去。
阮天华急忙出言拦住了她:”烟儿,不忙练剑。爹爹令下人备了酒席,你先回房去去风尘,稍后来内院正厅,爹爹一边饮酒,你一边练剑为爹爹助兴,如何?“
阮凌烟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流一转,挥手将长剑入匣,朝阮天华顽皮的一笑,像个江湖侠客那般抱拳拱手,敬道:”烟儿领命!“
言罢,只见阮凌烟深深吸了口气,拔腿朝院墙跑去,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墙后。
阮天华负手而立,望着院墙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又恢复了那副愁容。
阮天华转身正要回屋,忽听身后环佩叮当,扭头向院内看去,只见两个曼妙的身影恰好从拱门外转了进来。
”凌幻给爹爹请安。“
为首的女子低头走到阮天华身前,飘飘下拜。
来者是阮天华的大女儿阮凌幻。她穿了一身素白绸衣,上绣碎花飞鸟,做工甚是精美。外罩一件淡黄羽纱薄衣,纤细的藕臂和高耸的白皙胸脯在薄纱之下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
阮天华点了点头,道:”幻儿,你来啦。你妹妹凌烟刚走,那丫头……哎,如果也能像你一样为爹爹分忧该多好。“
阮凌幻慢慢直起身子,抬起头露出了那张宛若天人的绝色容颜。
别看阮凌幻只有二八佳龄,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儿,更难得的是她还拥有过人的才智。自她年满十四岁起,整个西关土州,乃至整个天都,前来求亲定姻的青年才俊便络绎不绝,怎奈无有一人能得美人垂青。两年后,十六岁的阮凌幻不胜其扰,对外谎称自己抱恙,便不再接待任何前来求亲的男子了。
十六岁,阮凌幻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如今也成了阮天华的一桩心事。
阮凌幻微微颔首,杏眼微睁,看了院墙一眼,:”幻儿已经知晓了。烟儿尚幼,只是贪玩罢了,等烟儿大了,自会一样为爹爹分忧。倒是爹爹近日为李府灭门一事过度操劳,更要注意身体才是。“
一句话说到了阮天华心坎里。
自邹烈将李府上下一百一十四口残忍杀害那日起,阮天华就再也没能睡上安稳觉。
城主下了命令,限期一个月,命阮天华彻查此事,并将凶手捉拿归案。
这件案子表面看似简单明了,可细细想来,却又疑点重重。
天都疆域西邻是名为西域荒漠的广袤戈壁和沙漠,与天都的西关土州接壤,青磐城便位于西关土州和西域荒漠的交界处。
邹烈是西域荒漠中最强大的沙匪势力的首领。虽然身为匪类,但邹烈因为忌惮天都的实力,一向与天都井水不犯河水,遇到天都的商队也会一并放过。
如果真的像市井传言所说,邹烈是因为李维敬卖了他的弟弟而上门报仇的话,那么他又是怎么通过边关城防的?如果是易装潜入,那体型巨大的沙犀又是怎样掩人耳目,蒙混过关的?倘若这些疑问无法解开就冒然越界讨伐邹烈,那事情恐怕将演变为战争。
到时候别说是丢了卫御司衙的官职,怕是连脑袋都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