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麻六对着门外拍了三下巴掌,果然就听脆生生的一声道:“来了!”听那声音,哪里是什么小子,分明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家碧玉。朱贵暗中纳罕道,这小子的声音怎么会这样呢?正想间,便听周围人一起喝起彩来,朱贵才醒过神来,看时,早有一个俊美少年站在厅中,白净面皮,红口白牙,一双丹凤眼恰如一泓春水,春波荡漾。一张窄窄的小脸,配着丰满的身段,分明是个小家碧玉,又哪里是个小子,朱贵看了也颇觉得奇怪,虽然自己见过许多女子,但清纯如此子者的确少见,不觉有点情动神迷。那秋明在身后推他一把,那朱贵才恍然大悟,于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那麻六见朱贵前后之表情,便哈哈一笑道:“朱老板怕是还没成亲吧,不如把这小子领回去玩两天。”
朱贵忙推辞道:“本人对男人没兴趣,生意还没做好,何以家为?”
其他人便都一起夸赞朱老板大有霍去病的风范。
那麻六便对那“女子”道:“英少,露几手给爷们瞧瞧。”
那被唤作英少的少年便道一声是,深施一礼。起身轻抬玉手,朝空中一招,便见手中立即出现一把宝剑,那剑似乎用雪制成,真个晶莹剔透,寒光逼人。众人给他这一招唬得惊呼起来,刚才分明见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秀气女子,手中并无什么物件,怎么突然一抬手,就突然有了一把剑,而且那剑的确世所罕见,所以不由得都叫起好来。朱贵也给他这一举动所惊动,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生怕再被他哄了去。
那少年却并不舞剑,只是将美目一一扫过场上各位,那目光扫过之处,各人的目光仿佛给那一道精光收拢,俱被牵着转向。那目光最后定格在朱贵脸上,那朱贵便觉得心旌动摇,也仿佛给一个强大磁石吸引,眼睛不曾离开那少年美目半分。这时,他突然觉得身后有人轻轻推了自己一下,这才回过神来。重新定神观看。
但见那少年脸上掠过一丝不快,但很快表现的十分幽怨,便轻启莲步,微抬藕臂,开始舞起来,那舞姿不比太真逊色半分,能教嫦娥顿生妒意。而且腾挪举止,都能顾盼生情。朱贵看时,便不觉又沉迷其中,其他人俱看得呆了。那少年一转身,一回头,都是将美目定定的锁住朱贵,看着看着,那朱贵便不由自主的起身,就要走向大厅,去和那少年共舞。
恰在此时,早有那秋明,重重一拍朱贵肩膀,朱贵恍然醒悟,呆坐座上。只见秋明走到大厅之中,便也与那少年舞在一起,大约半刻钟,只听当啷一声,那少年手中的剑却掉在地上,众人一时惊醒,那秋明弯腰将那剑捡起,上下仔细看了一遍,道一声可惜,便用手在那剑背上一弹,就听那剑当啷啷一阵响之后,就断成七八截。
那少年那状,大吃一惊,立时粉面含煞,厉声道:“先生奈何断我宝剑?”
秋明也就呵呵一笑道:“这剑也太不结实了,一弹就断,怎么杀得了人呢?”
少年听他如此说,便道:“我这剑是专门用来舞蹈的,哪里是用来杀人的,先生你没有吃错药吧!”
那秋明闻言又是呵呵一笑,便道:“方才若不是我及时出手,恐怕主人此刻已经中毒了。”
那少年闻听大骇,却待与秋明理论,就见那麻六上前止住道:“好一对俊美少年,大家看,这两个岂不是天生一对的尤物?”
大家看时,果然,那一对恰如金童玉女一般,不由得惊得呆住,既而便一起喝起采来。
那麻六就上前对那英少道:“刚才英少的舞姿真是摄人魂魄,真是人间罕有呀,不知为什么宝剑会落地,看来你还是要多练几年再出来闯荡江湖吧,好了,今晚的表演就到这儿吧。你先下去。”
那英少还是怒目而视,麻六便上前来推他,他才极不情愿的收拾起地上的断剑,扭头离开。那秋明望着那英少离开,便在刚才断剑之处望了一眼,这才重新回到朱贵跟前,朱贵也被眼前的一切惊出一身冷汗,也无心再饮酒。便借口更衣,与秋明走出那关山月,边走边问秋明:“这是怎么一回事,那剑怎么会让你一弹,就断成几截?”
秋明便道:“此处不便久留,回去再说。”
朱贵便问:“我们没有告辞,走了是不是十分唐突。”
秋明便道:“鸿门宴中都说了‘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今天人家本身就设了一个套,如果不是我及时制止,此刻你我恐怕阴阳两隔了,如今形势于我不利,不如早走。”
朱贵大吃一惊,心想,今夜果然是鸿门宴,看来还得早走。于是两人便一路下得楼来,奔出楼外,朱贵还要去找伙计找马车,那秋明不由分说,拽着他就奔向大路。路边早有一辆马车等候,驾车的是一个乞丐样的人,长着一个猪腰子脸,一扬鞭,那马车就如离弦之箭,朝向临嶅坊方向冲去。